第973章 帖博兀和親
帖博兀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令樂天稍有些意外，立時明白昨夜裏烏倫珠日格來尋自己時所說的話是真的。
麵帶笑意，樂天不動聲色的說道：“不瞞帖博兀酋長說，樂某不止娶了妻還納了妾！”
通譯翻譯過後，帖博兀點了點頭，擦著沾在胡須上的馬奶酒，盡是精光的小眼珠轉了轉笑道：“男人嘛，三妻四妾正常，隻有懦夫與庸人才會守著一個老婆，像我帖博兀，就娶了七個妻子，生了十幾個娃子，而經略大人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自然要多娶幾個妻子了。”
說完之後，帖博兀將身子向前探了探，嘿嘿的笑道：“不知經略大人有沒有再納個平妻的想法？”
“草原人性子直爽，帖博兀酋長有話不妨直說！”知道帖博兀的真實意圖，卻又在這裏拐彎抹角，樂天似笑非笑的說道。
聽樂天有意在說自己說話拐彎抹角，帖博兀尷尬的笑了笑，但依舊還是拐彎抹角的說道：“我們草原人信奉盟約誓言，立誓盟約便是一生不變，誰若反悔便要受到長生天的責罰，為了讓盟約誓言更有保證，在立盟之後，我們蒙古人與草原上任何立盟的部族都會以通婚聯姻的形式使盟約更加牢固穩定。
在漢唐時你們中原漢人也有聯姻的習慣，譬如漢朝的王昭君嫁給匈奴單於，唐朝的文成公主嫁給了吐蕃的鬆讚幹布，都是以通婚來換取大家渴望的和平的！”
對此，樂天嗬嗬一笑：“漢代將公主許與了匈奴單於，到漢人最後還不是匈奴趕的無影無蹤；唐朝的公主嫁給了吐蕃國王，唐人還不是與吐蕃打的難解難分，唐代都沒搞定的吐蕃，還不是被我大宋搞掂，所以啊這聯姻實在是沒什麽必要。”
曆史上都說唐朝強盛，便事實上唐代一直拿契丹、吐蕃沒有辦法，甚至吃了不小的虧，而且唐代南詔造反還曾攻打過成都，所以說盛唐也有吃癟的時候，宋朝整體上看武力值偏低，但卻把吐蕃打的沒了脾氣，在失去了戰略重地幽雲十六州的不利情況下，與契丹打個平手，並不就意味著宋人文弱。
“要的，要的！”聽樂天一口回絕，帖博兀麵色有些尷尬，但還是說道：“隻有聯姻，才會讓人覺得盟約穩定，才會令人感到放心，所以啊，我想將我的女兒烏倫珠日格嫁與經略大人做個如夫人！”
“使不得，使不得……”樂天連連擺手搖頭，推辭道：“樂某家裏有驕妻悍妾，樂某怕烏倫珠日格嫁到了樂家，下場會變的極為淒慘不堪！”
“我這寶貝女兒向來隻有欺負人的份兒，從來沒被人欺負過！”聽說樂家有驕妻悍妾，帖博兀大手一揮，“我們家烏倫珠日格曾用弓箭射死過兩頭偷羊的惡狼，馴服過桀驁的烈馬，如何會怕那些文弱的漢家女子？”
“那更不行了，樂某家中後宅一向風平浪靜，可不敢納個惡人回家。”樂天連連推辭。
感覺自己說走了嘴，帖博兀連忙補救，臉都不帶紅一下的說道：“經絡大人，我們家烏倫珠日格隻是對惡狼才會這樣，尋常放羊的時候，連牧鞭都舍不得抽一下，心地純潔善良的很，草原上的是人都知道的。”
看帖博兀連連推銷自家女兒，樂天轉身與身邊說道：“武鬆，你告訴帖博兀酋長，咱家的夫人與如夫人是誰，讓他早點死了這個心！”
“什麽？經略大人的下妻是大宋的公主殿下，平妻是前朝黨項的蘭朵公主……”在得到通譯的翻譯之後，帖博兀被雷了個外焦裏嫩。
“帖博兀酋長，現下你知曉樂某方才所說的驕妻悍妾是什麽意思了罷？”樂天說道，又長歎了口氣，“烏倫珠日格是草原上的最璀璨的明珠，樂某可不想這麽明豔的姑娘到了我樂家，被兩個夫人虐待，而且你帖博兀就是知道烏倫珠日格被虐待，也不敢多說一句話，因為不止是大宋，便是黨項人你也不敢說出什麽狠話來……”
雖說被雷了一下，但帖博兀卻像是發現樂天更大的價值，轉而更加賣力的推銷自己的女兒，叫道：“他黨項人的公主能做你經略大人的平妻，為何烏倫珠日格做不了經略大人您的如夫人，這不公平！”
“樂某有一個妻，一個平妻，九個妾室，還養了一個外宅，帖博兀酋長真忍心將烏倫珠日格嫁給樂某在一眾後宅裏爭寵？”樂天反問道。
“我說過，男人娶的老婆越多越代表他有本事！”帖博兀百折不撓。
麵對帖博兀的死纏亂打，樂天無奈隻好推托道：“帖博兀酋長，我們歎人不講這通婚一套，通婚與立盟沒有必要的關連，如果您真想嫁女兒，我們大宋太上皇生有二十多個兒子，回頭樂某查查看，若有年紀與烏倫珠日格相仿的皇子親王，樂某倒願意做這個媒。”
“經略大人莫要哄我，大宋自立國起從未有過與外國和親的先例，皇室皇子親王們也沒有娶番族女子的習慣！”對於樂天的敷衍，帖博兀很是不滿意，“再者說，大宋的親王們是不能參政議政的，如何給我們圖兀部爭取好處？”
“總之，樂某是不能嫁烏倫珠日格！”樂天重複道。
根本無視樂天在說什麽，帖博兀如同牛皮糖一樣粘著樂天推銷自己的女兒：“大宋皇帝與西夏以前的國王能將女兒許與經略大人，自然都不會看走眼；經略大人您為了會盟，隻帶著兩個護衛一個通譯來到我圖兀部，有這份膽色也是無人能及，所以我帖博兀更是看好你，將烏倫珠日格交給你，我這做父親的才放心。”
樂天一臉的無奈，而帖博兀卻睜眼無視，笑道：“我們草原最崇拜的是英雄，是最為強大有力的英雄。”
聽帖博兀這麽說，樂天忙道：“帖博兀酋長，樂某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
帖博兀也是打斷樂天的話，說道：“經略大人你聽我說完，我們草原上至高無上的長生天說過，擁有智慧卻比擁有力量更強大大……”
聞言，樂天眼皮一跳，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昨日經略大人送與我一杆火槍！”說話的同時，帖博兀將樂天送與的火槍拿了出來，一邊把玩一邊說道：“我可聽經略大人的護衛說了，這槍是經略大人發明的，便是草原上最強壯的勇士也捱不過兩槍，這正應了長生天的話，智慧比力量更強大。”
談判怎麽談出這個麽個光景，樂天越發感到無語。
“經略大人若是不說話，我帖博兀就當經略大人答應了，我這便喚人去準備嫁妝，定要風風光光的將女兒送到興慶府！”見樂天不說話，帖博兀厚著臉皮說道。
“萬萬不可！”樂天歎氣道。
見樂天被自己磨的沒有性子，帖博兀繼續說道：“經略大人若是與草原上的蒙古人會盟，不娶個蒙古姑娘做老婆，怎麽讓蒙古人當經略大人是自己人，又怎麽給經略大人賣命？”
說這話的時候，帖博兀臉上雖然沒有笑容，但眼中露出的笑意像是偷到雞的狐狸一般，得意非常。
顯然，帖博兀的說到了點子上，你樂天與草原上的蒙古人沒有點關係，這些蒙古人還真不想與你賣命。
一直沒有說話的老毛姆開了口道：“經略大人，我們蒙古人性子直爽，你經略大人拿我們當朋友，先是贈了價值不匪的金珍珠，又送了一柄世間罕有的火槍，我們將草原上最美的姑娘當禮物送給你，你經略大人就該收下，不收就是看不起我們圖兀部，看不起我們草原上的蒙古人！”
“毛姆叔叔說的對，對於我們蒙古人來說，客人拒收禮物是一種羞辱！”見樂天推三阻四，又見老毛姆出來說話，帖博兀佯怒，隨後目光掃過帳|篷裏所有的部眾，呼道：“對於羞辱我們蒙古人的人，我們蒙古人該怎麽……”
“酋長大人……酋長大人……”帖博兀的煽情與威脅還沒說完，忽聽得帳外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隨後隻見有部眾進來稟道：“酋長大人，烏倫珠日格不見了……”
“什麽，烏倫珠日格不見了？”帖博兀大驚。
那部眾忙稟報道：“從昨晚篝火晚會結束後，烏倫珠日格便不見了蹤跡，一夜沒有回帳|篷休息，今早又沒見她吃早飯，更沒見到人影，所以夫人要我來稟報酋長大人……”
自己正在買力推銷自家女兒，自家女兒卻玩起了失蹤，帖博兀立時感到麵上無光，大怒道：“還不派人去找，給我動員部落裏所有人去找！”
“帖博兀酋長，貴部還有事要處理，樂某便先回去休息了！”樂天起身說道。
剛才還誇自家姑娘呢，一轉眼自家姑娘就玩起了失蹤，這讓帖博兀很沒麵子，但還是厚著臉皮尋找說詞：“經略大人，我們草原人好客的很，也喜歡去朋友家做客，這丫頭想來昨夜去他姨娘家或是姐妹們那裏住下了！”
樂天自然知道烏倫珠日格被自己一番說的去躲避了，嘿嘿一笑：“帖博兀酋長，草原上的姑娘經常這樣連自己去哪也不說一聲，便玩起了失蹤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