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4章 發兵馳援
興慶府經略安撫司後宅,幾日間連連見到屢有黑煙升騰而起,使人懷疑安撫司後宅走水,更令附近居民心中惴惴。
屢屢走水,屠四、尺八勸樂天將程呆子遷出經略按撫司煉製火油,對此樂天的回答很是輕描淡寫:“不礙事,隻是起火,沒有爆炸。”
五日內,一千四百四十石米;二千七百石可以即食的炒麵,九百石白麵,此外還有所需的肉食,兩千隻豬羊,鹽與齏醖等皆是備齊。
興慶府南門外,一支滿編三千人的將隊早己靜靜的等候著。帶隊的是靈夏路兵馬都監孫池,副將是為燕青。
西北禁軍與河北禁軍、汴都的中|央禁軍、編製略有不同。西北禁軍屢與西夏作戰,當時主持西北防務的範仲淹為了適應作戰而重新整編軍隊,以五人為“伍”五伍為“隊”,五隊為“陣”,二十隊為“將”共為兩千五百人,同時一“將”的編製也作為獨|立戰術單位,直接指揮下屬。
後神宗朝熙寧變法時,範仲淹部下蔡挺將這一編製作改動,向全軍推廣,十人為‘火’,五火為“隊”、十隊為“營”。若幹個營編為“將”,通常一“將”之軍根據戰伇需要被編為三到一萬人。同時指揮官也有“將”與“副將”之分,下屬盡量不打亂,自熙寧變法後,大宋全國共建立有九十二將,號為“將兵法”。
這城不得不澄清一下,後世有許多人稱“火頭軍”為夥夫,其實不然,在宋代的“火頭軍”相當於後世的班長,但後世以訛傳訛,不知什麽時候就成了夥夫的稱謂。
此次馳援太原,靈夏路兵馬都監孫池自是首當其衝。
興慶府東門外,除了一支滿編待命的三千人將隊,靈夏路各個衙門的官員皆前來與樂天送行。
王庶立於眾位送行官員之首,向樂天拱手拜道:“預祝公爺此次馳援太原,馬到功成!”
看到一眾官員,樂天也下得馬來,來到王庶麵前說道:“樂某率軍馳援太原,這靈夏路就暫且交由王大人代為打理了!”
“下官定不負公爺重托!”王庶忙言道。
“王大人莫要多禮。”樂天問道:“王大人於朝中於抗金多有見解,樂某此行太原,不知王大人於樂某有何建議?”
王庶回道:“公爺,有關於太原的軍情下官也是略有耳聞,知聞從去歲冬日到現下己經五次攻城,太原知府張純孝與副都總管王稟王將軍組織全城百姓抵擋,誓死不降金人,更是聽聞那宣旨令太原投降的路允迪碰了一頭一臉的灰,太原舉城忠義無人可及。
隻是眼下太原城中孤立無援,糧草幾盡斷絕,金人又於太原城外增設堡壘,攻守兼備,欲困太原自潰,使援軍難以入援,而完顏宗翰現下率主力居於雲中,若太原偏量與我軍力敵不敵,則宗翰必率軍馳援,公爺麵臨的局麵到時更是艱難。”
“依王大人的見解,是不看好樂某此次出征了?”樂天眯起了眼睛,“王大人莫要忘了,此次馳援的還有種師中種帥、姚古姚帥,此外還有太原知府張純孝的衙內張灝。”
略做思慮,王庶說道:“種帥實力自是不令人懷疑,然姚帥經略西北多年,比起劉法劉帥、種師道種帥戰績隻能算做平平,至於張灝更是名不見經傳……僅以種帥一人之力,怕是……”
說到此處,王庶長長的歎息了一聲,頓了頓接著說道:“公爺,依下官之見,公爺此去增援太原怕是收效甚微,能解的了三路兵馬的困局便己是大功。”
“難道隻能眼睜睜看著太原城中糧盡援絕,陷於金人之手?”樂天眉頭皺的更緊。
王庶無言以對。
與一眾官員略做寒暄過後,樂天向馬拱手與眾人道:“興慶府就交與諸位大人了!”
“公爺盡請放心!”一眾官員忙回道。
“亂世當用重典苛刑,樂某此去,若靈夏有西夏餘孽做亂、不法之徒為非,汝等莫要手軟。”樂天摞下一句話,向興慶府城外行去。
隨行的孫池拍馬馳到樂天的近前:“公爺,為了行軍快捷方便,屬下特從軍中多征調了一千匹馬來馱運輜重。”
“孫將軍你是為軍伍出身,大小戰事也經過數十場,這解太原之圍,你有何見解?”此時的樂天凝重,向孫池詢問道。
稍做遲疑,孫池才猶豫的問道:“公爺,您是想聽末將說實話還是想聽假話?”
“實話!”樂天言道:“但說無妨!”
“公爺既然想聽實話,那末將便說了!”孫池猶豫再三,才說道:“依下官來看,從紙在上的兵力與實力來看,若種帥、姚帥所部還有那張灝肯率部力戰的話,我軍定能將金人驅逐出境,怕就隻怕在……”
見孫池猶豫,樂天接過話頭:“怕就怕在其餘三部不肯出力,不是一觸即潰便是畏敵裹足不前?”
“正是!”孫池言道。
樂天接著問道:“將軍可有破解之道?”
沉默半響,孫池垂首:“末將實無辦法。”
就在此時,樂天忽聞後麵有急促的馬蹄聲傳來,旁邊的孫池忙命道:“去看看是何人這般張揚,敢在軍旁馳騁?”
未待旁邊士卒接話,隻聽後麵有人高叫道:“漢人大官兒,打仗為何不帶上我?”
聽聲音,樂天立時便知道那於軍旁馳騁的是誰,不由搖了搖頭。
片刻之後,隻見一團紅如火焰一般的身影來到了樂天身旁,隨之隻見這團似燃燒的火焰攔在樂天在前,叫道:“狗官兒,上陣打仗不帶上我,你是看不起我麽?”
“公爺,末將去後軍督促一番,讓隊伍跟上行轂的速度。”看到來人,孫池忙尋個借口避開。
其餘一眾將領也是忙尋借口向別處遁了去。
樂天很是不奈煩的說道:“烏倫珠日格,打仗是男人的事……”
這一身紅衣,如同一團紅色火焰的人正是被帖博兀強塞給樂天做妾的烏倫珠日格。在烏倫珠日格的旁邊還跟著兩個騎在馬上的婢女。
“打仗是男人的事兒?”烏倫珠日格盯著樂天,咯咯的笑了起來:“狗官兒,有本事咱們比劃比劃。”
樂天哼道:“打仗是用腦子的,不是有兩膀子力氣就可以的!”
“怎麽?不敢?”烏倫珠日格笑的更是張揚。
知道自己三個綁在一起也打不過烏倫珠日格,樂天隻好說道:“你能過的了武鬆那關,再與樂某比試。”
聽樂天提到武鬆,烏倫珠日格看了眼武鬆,嘟嘴道:“不敢打就是不敢打,找什麽借口。”
樂天笑道:“回去罷,女人上戰場還要男人來做什麽?”
“不回去,你那院子三天兩頭的失火,我怕住了不安全!”烏倫珠日格尋起了借口。
樂天隻好說道:“那我將程呆子調出經略安撫司,讓他在外麵做那些勾當。”
“漢人狗官兒,你別尋借口。”烏倫珠日格哼道:“你調了我蒙古三千部眾隨你出征,你就該帶上我。”
“不帶!”樂天搖頭。
“不帶也得帶!”烏倫珠日格不講理的叫道。
……
出興慶府東門過懷州,沿故長城南側官道一路東行,經鹽州過宥州沿無定河北上經夏州城外南岸,至祥佑軍司與左廂神勇軍司。
這樣走雖繞了些路,但樂天要與祥佑軍司的三千蒙古兵會合,更要過左廂神勇軍司,查看那邊的蕃兵被練成了什麽模樣。
“稟公爺,呂師囊呂將軍率三千蒙古蕃兵,還有石州一眾守將,出石州城外十裏迎接公爺!”
將至祥佑軍司附近,有撒出去的斥候於前方打探軍情回來。
“見過公爺!”見到樂天,呂師囊忙下馬拜見。
“莫要多禮。”樂天下馬相扶,隨之與後邊說道:“今夜夜宿左廂神通軍司,明日一早開撥。”
二人上馬,呂師囊指著在旁肅立的兵士卒,說道:“公爺,請檢閱屬下訓練的番部士卒!”
目光掃過一眾番部士卒,隻見這些番人士卒甚是整齊,樂天不由點了點頭,尚未待樂天開口說話,卻見烏倫珠日格如同火焰一般的策馬上前,對著排在番兵隊伍前的一個士卒用蒙古話大呼小叫不止,卻見那士卒隻是麵露笑意,不過謹守軍禮未回上一句話。
“他說什麽?”樂天聽不懂蒙語,向旁邊問道。
旁邊有跟隨呂師囊的通譯立時回道:“回公爺的話,這位姑娘見到了這自己的堂弟,問自己堂弟在這城習慣麽?”
“窺一斑見全豹,一葉而知秋!”樂天不住點頭:“番人不習禮儀,素來喜歡好勇鬥狠,僅短短的月餘光景,能被訓練成這般模樣,呂將軍辛苦了。”
“都是末將應盡之責。”呂師囊忙道。
隨即向旁邊的呂師囊問道:“招募來的這些番人兵馬,可曾與你弄出許多麻煩來?”
呂師囊笑著回道:“麻煩是有些,不過都不是什麽大麻煩!”
“公爺,這些番人隻知道誰的力氣大,誰的拳頭大才聽誰的,如怎麽肯服呂將軍。”呂師囊旁邊的副將插言道。
“呂將軍又是如何讓這些番人士卒聽話的?”樂天問道。
那在一旁的副將忙回道:“呂將軍應對這些番人也很簡單,命我們一百人對付他們一百人,這些草原上的番人沒學過兵法,很快被末將等人打的落花流水,他們不服氣又重新打過一次,還是被末將與一幹兄弟打的落花流水,這些番人自然服了。”
“這麽做,算不算是咱欺負他們?”樂天笑了起來,隨即一臉正色的向呂師囊問道:“左廂神通軍司距太原不過四百餘裏,將軍可知太原那邊的軍情?”
呂師囊忙回道:“屬下所知的軍情,都是屠四屬管家托人捎來的,隻知道太原情勢不容樂觀。”
樂天向一直隨在身邊的屠四問道:“屠四,可得到關於太原方麵的軍情?”
“公爺,要到了落腳點,小的才能得到下麵的兄弟送來情報。”屠四忙回道。
“太原周圍情勢事幹大宋爭危,要快些才好!”樂天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