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6章 回家
“漢人大官兒,你發明的什麽破玩藝,升了空怎麽這麽冷!”
剛剛飛起到天上,烏倫珠日格眼中盡是欣喜興奮之色,對著地上的山川河流指指點點個不停,可惜高處不勝寒,很快就冷的打起了哆嗦。
對於烏倫珠日格的抱怨,樂天隻是一笑,吩咐道:“武鬆,將我備上的那件輕裘遞與烏倫珠日格姑娘。”
披上輕裘,烏倫珠日格才覺的暖和了一些,將凍的有些麻木的手放到熱氣球的火源旁揉|搓著取暖。
還好,這位姑奶奶隻是不滿的嘟囔兩聲,並沒有像平常在地上那樣刁蠻,樂天在旁不得不叮囑道:“烏倫珠日格姑娘,熱氣球升空後不能胡亂走動更不可任意跳動,否則極有可能球毀人亡。”
冬季多西北風,所以在理論上樂天一行人隻需辨別好風向,借著風勢一路向南飄移便是。但在這個時代沒有導航更沒有定位技術,特別是在夜間飄移。
為了不使兩個氣球散開,樂天特意用一根足夠長的繩子將兩個氣球連在一起,隻要之間的距離稍稍變遠,兩個氣球上的人在不影響氣球穩定的情況下,輕輕拉動繩子使兩個熱氣球的距離近些。
順著風向向東南飄去,樂天居高處俯視地麵,整個地麵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沙盤呈現在樂天的眼前。
太原以南的文水、汾陽、平遙、靈石己完全進入金人的掌握,沁縣、武鄉一線己淪於金兵之手,樂天乘熱氣球飄於天風,明顯可以看天金人分成小隊殺人放火搶掠百姓,地麵上亂成一團。
一路向東南飄去,直至反複確認過了長治到達金人沒到抵達的地界,樂天一眾人才從熱氣球上下來。
著陸之後,向路人打探,熱氣球降落的地方己經過了長治抵達安陽地界。
自安陽南下二百裏渡過黃河就是汴都,依行程不過兩三日的光景便可抵達汴都。
……
“漢人大官兒,這就是你們漢人的都城?”
新酸棗門外,烏倫珠日格望著高大的汴都城牆,臉上盡是愕然之色:“之前我以為興慶府的城池己經足夠高大,沒想到根本就沒辦法與汴都相比。”
“西夏國小力弱,若不是有遼人相助,怎能與我大宋相抗百年。”樂天在旁說道。
旁邊的武鬆提醒道:“姑娘慎言,現下公爺己是待罪之身,切不可再如此稱呼公爺,以免引的被官府查覺,引發不必要的麻煩。”
不滿的橫了一眼樂天,烏倫珠日格問道:“那我要如何稱呼你?”
樂天說道:“對外你可以叫我樂管櫃,也可以叫我樂當家的,我們的身份是從靈夏來大宋經商的皮貨商人,而你草原上蒙古貨主的女兒。”
話音剛剛落下時,便有馬蹄聲傳來,樂天回眼望去,隻見有數騎自北馳來,又有數騎向北馳去,城門內外的百姓皆是自覺的讓開一條道路。
“讓開,讓開!”隨之城門外有把守士卒,向樂天等人訓斥道:“莫要擋了稟報軍情的道路。”
“軍報,送個狗屁的軍報,這明明是往金軍營中送求和書的!”望著那絕塵而去的一隊騎者,有百姓往地上吐了口口水,憤怒的說道。
那路人話音落下後,又有行人搖頭歎道:“聽說金人的西路軍攻占了太原、沁縣,東路軍攻下了我大宋的真定府兵圍了中山,金人馬上就會像上次一樣打到了開封城下,卻一味的想著求和,真是讓人憋屈!”
“本月初,李綱李相公被官家扣上‘專主戰議,喪師費財’的罪名,先貶建昌軍安置,再謫蜀中奉節白帝城,種帥又病逝府中,朝中己無主戰的聲音,隻有李邦彥這些人主張議和的人發聲。”又有百姓歎道。
旁邊又有人說道:“諸位不知道罷,在太原失陷之後,官家將接任李綱李相公河北、河東宣扶使的老種經略相公召還,更是下詔全國分為四道征兵勤王……”
未等那人說完,又有人接話道:“可是我還聽說,天子在下詔召兵勤王的同時,還派出李棁從海上前往金國請求議和,更聽說老種經略相公招來救援汴都的勤王軍隊被耿南仲、唐恪等人以徒靡軍費之由阻止遣散。”
有路人氣急敗壞的叫道:“真不知道朝廷是如何想的,金人入寇,朝廷上下不知防秋抵禦卻是一味的去求和,今歲春日那肅王殿下被金人帶走當做人質尚未送還,金人便再次敗約來攻,這講和若是有用金人還會來攻麽,朝中這些當官的都是豬及子不成。”
又有百姓長歎道:“可憐老種經略相公知朝廷一味議和,憂憤交加,回到汴都便病重的不能行動,連進宮麵聖都去不得,若是能麵見天子,我大宋麵對金人也不會一味的采取妥協之態。”
說到種師道故去,有人憤然叫道:“老種經略相公就是被這些人氣死的!”
提到故去的種師道,一眾聚在一起的路人皆是歎道。
“其實我大宋還有一人可以力挽狂瀾,天子卻棄之不用,實是讓人心中氣憤!”
這時,忽有人道。
有人思慮片刻,開口問道:“兄台所說的莫非是那位被外放到靈夏安置的樂公爺?”
“正是!”那之前說話之人點頭。
“這位樂公爺做吟詩作賦、風花雪月勾當尚可,至於打仗可就難說了!”這時有人接話道,看了一眼眾人露出一臉神秘的笑容,說道:“在下聽聞,這位樂公爺當初是深得天子與鄆王殿下寵信,這軍功正是因為天子的寵信蹭來的!”
聞言有人驚道:“這麽說,太上皇當政是汴都舉行過兩次獻俘禮,這位樂公爺皆是蹭來的榮耀?”
先前詆毀樂天那人,繼續說道:“那位樂公爺是怎麽出名的,還不是投當今太上皇輕浮的性子,寫些浪|蕩的詩詞得以幸進,大家再想想那位高居太尉之職的高俅,也不是憑蹴鞠蹴的好得了天子的賞識,這樂天能得以幸進自然在情理之中了……”
“滿口胡言亂語!”聽那人言,楊誌在旁怒道。
“楊誌!”樂天拉住楊誌,心中更是愕然,自己不過西出靈夏半載,怎麽落得這麽個名聲。
“怎麽,你不信麽?”聽楊誌置疑自己,那詆毀樂天之人說道。
楊誌上前,怒道:“樂公爺東平海寇、西滅西夏、南剿方臘,今歲夏日更馳援小種經略相公,殲金兵兩萬於太原以東的殺熊嶺,此等功績爾等竟然不知?”
“殺熊嶺大捷,為何我等未曾聽聞此事?”聽聞楊誌之言後,有人驚道。
“什麽?那桃花樂郎君自靈夏出兵馳援小種經略相公,殲滅兩萬金兵?”那詆毀樂天之人愕然,隨後目光掃向周圍笑了起來:“這位仁兄不是在說笑罷,殲滅兩萬金兵如此大捷,為何我等卻從未聽聞過,想來這位仁兄是在夢裏聽聞的大捷罷?”
聽那人言,一眾人皆是笑了起來,更有人附和著取笑道:“這位仁兄莫不是做夢發了囈怔……”
“楊某所言句句屬實!”楊誌急道。
“句句屬實?”有人反問,冷笑道:“若是屬實,如此大的大捷,為何朝廷不報於天下人知曉?”
有人拉了拉與楊誌爭辯之人,看著楊誌,說道:“莫理這人,這人就是個傻子。”
看到楊誌攪了局,失了談興,有人揮手道:“散了,散了,我等與一傻子爭議什麽……”
之前那詆毀樂天之人,在眾人臨散開之前,冷哼道:“那樂天的功勞,都是他辦報紙吹噓出來的,若不是天子前些時日查封了炎黃日報,我等還要不知被蒙蔽多久。”
“什麽,炎黃日報被官家查封了?”聞言樂天大驚,更是將那人一把拉住。
“你這廝拉我做甚?”看到樂天一把拉住自己,那人叫嚷道。
“掌櫃的不可!”武鬆忙將在旁勸道。
“怎麽?有幫手還要打我不成?”那人見樂天拉住自己,身邊更有人前來相助,顯然被嚇了一跳,當看清樂天麵容時立時驚住了,口中喚道:“你是樂天……”
嘭!
不待那人將話說完,武鬆一拳將那人打暈,隨之用手架住那人,從旁勸道:“公爺之名響徹汴都,汴都城中有許多百姓也是識的公爺的,若是被人認出公爺潛歸汴都,必會給公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公爺還是避讓開來罷!”
楊誌在一旁也是勸道:“是啊,公爺,武兄說的甚是在理,若是公爺潛歸汴都為朝廷所知,那李邦彥、耿南仲、白時中等奸佞素與公爺有隙,趁機將公爺下入大獄也並非不無可能。”
樂天恨然:“豈有此理,樂某所有的功績皆是一刀一槍拿命換來的,卻不想受此誣蔑……”
此刻的烏倫珠日格對樂天同情非常,臉上更是生出憤怒之色:“你們漢人皇帝竟然這般昏庸,功臣竟然被這般誣蔑,受這般委屈誰又肯賣命為國出力……”
“公爺,當下之計快些避讓開來罷!”武鬆言道,扶著被自己打暈之人,又接著說道:“此人詆毀公爺您,定與朝廷查封報館有關,待屬下將此人安置起來,拷問他詆毀公爺的幕後指使者。”
莫說是樂天,便是武鬆也看出來詆毀樂天是有人故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