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2章 科技就是戰鬥力（下）
盡是天籟聲響的沙場上，完顏闍母的聲音傳的極遠極遠。
而此刻，後方的金軍麵上己不複之前的倨傲之色，而是被一股莫名的恐懼感所支配，宋人是施了什麽妖術，讓一千精銳就這麽無聲無息的倒在了地上，雖然距離較遠，但所有人都知道，依金軍的戰鬥素質，這些倒下隻要沒死就還能站的起來。
可惜……這些人再也戰不起來。
眼中盡是笑意，樂天隨即吩咐道：“派人前去，將金人的衣甲馬匹剝下取來，軍中有糧了，馬肉吃不完的可以醃漬起來貯藏。”
得了樂天吩咐，立時有將領千把士卒湧了出去，在金軍的眾目睽睽之下到陣前將死去的金軍士卒身上的鎧甲剝了下來，隨之將己首往旁邊一扔，旁邊更有分工明確的，還有人提起手中的刀給倒在地上的戰馬放血，很快兩軍還沒真正交手的沙場彌漫 起一股令人做嘔的血腥氣息，隨之將那些戰馬向宋軍營地中拖去……
眾目睽睽之下，金軍眼睜睜的看著宋軍做下的勾當，卻無可奈何。
最後，兩軍陣前，隻有一千多具被剝的近乎於近赤|條條的屍首放在那裏，除此之外就是一地的馬血。
此刻，完顏闍母的心在滴血，想到上次一萬宋軍遇三百騎便潰不成軍，所以完顏諸母以為這些宋軍與上次的宋軍一個模樣，隻要一個衝鋒就能讓他們潰不成軍。為了讓自己的麾下女真士卒多拿些戰功，沒有用上從北方帶來的漢人、奚人、渤海人與遼人，盡派出的是女真手足。
隻是沒想到這一千女真精銳竟有去無回，死的無聲無息。，而大金舉國上下也就那麽幾萬女真士卒，一仗死的這一千精銳鐵騎是女真的血脈，雖說未傷到了元氣，卻也有動骨之嫌。
大金實行的是猛安謀克製，也就是後世元明時所實行的千戶百戶長製，每謀克轄三百戶，七至十謀克為一猛安，算起來女真舉國上下能征來的也就那麽幾萬女真士卒，少一個就是少了一個種子。
莫說他完顏闍母，但是金國皇帝吳乞買要聽到一次折損一千女真骨血，怕也是會疼的睡不著覺。
一騎自宋軍營中奔出，隨之到了金軍陣前搭弓射箭，隨著嗖的一聲響，一隻掛著信箋的箭矢落在金軍的旗杆之上。
“大王，宋軍的信。”
很快有金軍士卒將信箋送到了完顏闍母的手中。
接過信箋，完顏闍母展外又往旁邊一丟：“我不識漢字，劉彥宗你來念！”
拿起信箋，掃了一眼，劉彥宗隻是說道：“這信上的意思是說要咱們派人前去收屍的。”
“你在哄我？”聽劉彥宗言，完顏闍母怒道。
“末將不敢。”劉彥宗忙道。
完顏闍母眼中盡是疑惑：“本王看這信上許多漢字，為何你隻說的這般簡單？”
遲疑了片刻，劉彥宗才說道：“大王，下麵的字……末將實不宜念將下去。”
“說的什麽？”完顏闍母恨然道。
又是遲疑了片刻，劉彥宗才吞吞吐吐的說道：“這上麵還說……說的是，若大王不獻城投降，今日這些大金勇士就是……就是大王的榜樣……”
不等劉彥宗說完，完顏闍母一奪過劉彥宗手中的信箋撕了個粉碎，隨即咆哮道：“派人去查，宋軍倒底使了什麽妖法，讓本王白白折損了一千女真猛士。”
……
此刻的宋軍營中一片喜悅，以血不血刃零傷亡的代價殺死一千金人重甲騎兵，而且晚上還有馬肉吃。
中軍大帳，一眾將領更是歡喜非常。
“公爺，這發電機還真厲害，發出的電竟然能將金人電的死翹翹……”看著一地的金人屍首，燕青喜笑顏開。
呂師囊眼中也盡是好奇：“我引前隻知道電燭通上電，能發出似小太陽一般的光和熱出來，卻沒想到還會有這般大的威力，能將人與牲畜電死。”
而此刻的武鬆卻是一副習以為常的表情：“公爺剛剛開始試製發電機時，曾有不懂電力學、又不聽公爺囑咐的工匠以手去摸那電線，當即人就被電死了，待拉下民閘之時半個人都快熟了，空氣中還散發出一種近似於烤肉的氣息。”
“武都頭莫說了，你再說晚上這馬肉我就吃不下去了。”屠四苦著臉說道。當初作坊裏出了事故，屠四、武鬆、楊誌一幹人自是隨在身邊的，看了那樣的場景，兩天沒有吃下飯。
聽屠四言，一眾人立時笑了起來。
兩軍陣前，樂天令人事先放下數道導電的祼銅電線，距離地麵尺許高，如此來既不與地麵相連，於雜草之中又不易發現，而軍陣之後放置著兩台由蒸汽機帶動的發電機，當金人鐵騎衝上去的時候，情景自是可想而知。
對此，樂天也不得不連連驚歎，前一世有位偉|人果然說的對，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依自己來看，科學技術不僅是第一生產力更是第一戰鬥力。
……
被命前去背負金軍屍首的全是隨金人南下的幽燕漢兵與遼人、奚人、渤海人，而女真人士卒則是遠遠的立在後方心驚的看著。
這些前去收取屍首的漢兵此時都提心吊膽，生怕自己這一去，也會像之前的金軍鐵騎一般有去無回。
一眾投了金軍的漢兵戰戰兢兢的走到一堆金人死屍前，有人試著向著摸了措，還好沒有任何異常，更沒有任何人出現如此前女真騎兵出現的那般不明倒地死亡的狀況。
“女真不把我們當人看，尋常不信任我們也就罷了，連送死的活也讓我們來做。”提心吊膽的來到近前，背著女真士卒的屍體，有人不滿的嘟囔道，隻是聲音極小。
小聲的抱怨，還是有人聽在耳中的，更是引出了許多人心中的共鳴，隨即又有身著金人鎧甲的士卒低聲說道：“這明明是當我等是為炮灰！”
又有人無奈的說道：“咱們都是漢人，與他們女真人賣命，自然隻能做當炮灰……”
“幸虧這次不是讓咱們上，若是讓咱們上，這躺在地上的就是我等了……”有人搖頭道。
聽旁邊人說話，有人麵無血色的說道：“下次再與宋軍對陣必是我等無疑。”
這人話音落下，一眾人立時停下手中活計，麵色無比難看起來。
有人隻顧埋頭幹活，一邊拖著屍首一邊說道：“宋軍的妖法厲害啊，隻見他們剛衝到宋軍軍陣前抽了幾下風便一頭栽倒，嘴裏連哼也不哼一聲人就沒了，以後我們還怎麽戰勝宋軍……”
此刻，被派出收屍的千餘士卒齊齊的呆了下來，眼前的這支宋軍會妖法的印像，己經深深的印在他們的腦海裏，正如當“初金人不滿萬，滿萬無人敵”的說法一般。
眼前這支宋軍的妖法，實在是太上人恐懼了，“不如我等投宋罷，就是死了也是宋軍不會被咱們漢人罵做賊人，若是日後隨金軍戰死，怕是死了都不讓進祖墳。”
“我等投宋罷……”
有人將肩上的金軍士卒往地上一扔，飛快的向宋軍陣營奔去。
看到有人帶著，旁邊一人也是將身上的金軍屍體一扔，大叫道：“等等我，一起去！”
《道德經》第四十二章有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讓人看了大生玄幻之感，甚至以為此言隻是故做玄虛罷了，沒有任何實際意義，但眼前這一幕發生後，卻令人不得不對老子大加佩服。
連在投降這方麵，華夏這本名道德經的古哲學竟然也將其概括了起來。果然是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有一、二、三個人帶頭投宋，這一千多前去背負屍首的金軍中的番、漢士兵全部投了宋軍。
……
且不說宋軍如何處置這些番、漢降兵，先來看看女真人這邊的情況。
這是什麽個情況？宋軍施的妖法不僅可以殺女真士卒於無形，還能讓本軍士卒如同中了邪般的齊齊投降？
古人不通曉科學，弄不明白後世看起來很是簡單的自然現像與物理常識，更對天地鬼神存有敬畏之心。
整座金軍陣營籠罩在一種恐怖的氛圍之中，全軍上下提及對麵的宋軍無不色變。
入夜，金、宋兩軍各歸本營。
金軍營寨大帳，不複有以前的恣態乖張的笑聲，轉而沉浸在一片陰鬱之中，進出大帳稟報軍情的士卒個個小心翼翼，之前進帳稟事的七個士卒中有三人換了鞭子兩個挨了軍棍，還有兩個若不是被勸說，險些被砍了頭顱
聽到下麵的稟報，完顏闍母一臉鬱結之色，與眾將言：“吾自隨太祖皇帝起兵，統一女真諸部反遼至今，未曾遇此怪事。”
一臉鬱結之色的完顏闍母接著問道：“於今日的怪事，諸位可有什麽看法與建議麽？”
眾將聞言，未有一人敢出聲的。
見眾人不言，完顏闍母大怒：“怎麽？都啞巴了麽？平日裏見你們話極多，今日讓你們出主意時，反倒沒有人說話了。”
一幹將領聞言，更是將頭低的不能再低。
這時，漢人將領劉宗彥上前稟道：“大王，現在宋人皇帝不是在咱們手裏麽，這支宋軍會妖法又如何，大王隻需拿他們宋人的皇帝來當做籌碼要挾便可，正可謂是兵不血刃。”
完顏闍母猶豫了半響，卻未說話。
“大王是怕宗望大王知聞大王敗績而加責難？”顯然劉宗彥看出了完顏闍母心中所想，又勸道：“大王，勝敗乃兵家常事，況今有鬼神之說，實怪不得大王。”
聽劉宗彥說話，一眾女真將領齊齊駙和道：“是啊，最啊，大王，勝負月收入兵家常事，此伇之失實怪不得大王也。”
“現下也隻有這種辦法了……”思慮了良久，完顏闍母才點了點頭，“用你們漢人的話，這叫什麽投鼠什麽來著？”
“投鼠忌器。”劉宗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