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8章 迎歸還朝
內容重了,重新發一下!
……
立功了,陳淩元立功了!
從迎奉趙桓回京這件事來說,陳淩元立了一功,而在與金國皇帝吳乞買言談間,陳淩元有意無意的為吳乞買與金國的一幹貴族,在太子係與國相係之間埋下一顆互不信任的重雷,才是陳淩元最大的功勞,後世史書上也 是這般評論的。
陳淩元自金國上京回來,同行的還有己被尊為太上皇的趙桓,一路由北向南走過金境又經過金人占領的燕京、真定等宋地,行至與金人持相峙麵對的河北大名府。
鎮守大名府的一幹軍中將領聽聞太上皇南歸立時出城相迎,雖然這些將領對這位太上皇在態度上還是十分尊敬的,但尊敬客氣之餘在心裏總是保持著距離,而且這些將領並不急於送著這位太上皇回去,而是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他們在等待的是京城的迎接隊伍。
知道趙桓與樂天的所有過節,朝中堂上一眾重臣更都清楚金人送太上皇回來絕不是安了什麽好心,甚至許多人對於陳淩元立功的評介並不抱有什麽期待感。
“王爺,金人放太上皇回來了,現下正在大名府……”
樂天正在處理政事,屠四急急忙忙進得通政堂稟報。
聽到屠四的稟報,樂天笑了起來:“我大宋素為禮儀之邦,就算是皇帝殺個人放個火也要尋個體麵的理由,更何況是太上皇從北麵打獵回來這麽光榮的事……”
聽樂天說話含槍夾棒,屠四有些摸不清頭緒:“王爺的意思是?”
樂天笑了起來:“自然是應該大吹大擂一番,以揚我國威,光耀子孫。”
“小的明白了。”屠四立時會意,在臨出門之前又笑著應道:“小的這就去安排……”
“該你安排的你安排,不該你安排的哪裏需要你安排?”未待屠四轉身,樂天哼道:“記住,現在咱們與以前不一樣了,以前咱們有什麽事坐在家裏就能商量,現下所有事懷都要放在台麵上來處置,若什麽事都由你來辦那要禮部來做什麽?”
……
奉迎太上皇回京,自然要有一套十分複雜的儀式,具體的來說是先派做為皇家衛隊的皇城司與殿前侍衛司與禮部官員到大名府迎接,然而在汴都城外由文武在官拜迎,最後進入內城由現任皇帝趙諶親自謁見,然後太上皇入龍德宮拜見太太上皇,最後太上皇歸還本宮,大功告成。
聽過禮部官員給出的建議,樂天點了點頭,然後指派禮部侍郎 程謹、禮部員外郎於放二人前去大名認謁拜迎接,同時要做足聲勢,沿途之上一定要大宋百姓夾道相迎。
奉迎太上皇回京之事,足以在青史上濃墨重書一筆,更能顯示出大宋的強大與金人的畏縮,對於此事朝堂上身為執宰的李綱表示道。
而不管是趙氏皇族還是文武百官,對此也是持同意的態度。當然趙氏皇族是為了本族的聲勢,而文武百官是看樂天的態度,二者有著同樣的表達卻有著各自不同的目的。
奉迎趙桓的儀侍行走在官道上,全新的禦用器具、全新的儀仗,因為舊的被金人圍城時索走又毀於亂軍之中,官道的兩旁盡是夾道歡迎的百姓與地方官員,
看大明府一路向南,皆是這般景像,趙桓心中不禁有一種恍若隔世之感。
……
汴都城外,文武百官硊拜,數萬百姓圍觀。
待趙桓的車輦停穩,立於百官首位的樂天上前幾步來到車輦前,拜道:“臣樂天,奉大複天子之命迎太上皇回京!”
車輦內的趙桓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神色間一滯,流露出極不自然的表情出來,更有一種無顏麵見樂天尷尬感,但此刻於百官、於萬千百姓麵前,自己又民能失了國體。
想到這裏,命旁邊內侍掀開車簾,趙桓走下禦駕車輦上前幾步雙手相扶樂天,口中說道:“樂卿若無你,我大宋社稷矣……”
樂天再拜:“太上皇能安然回來,臣心甚慰!”
就在此時,有禮部官員上得前來,大聲說道:“陛下……請行禮……”
未得與樂天寒暄,聽得此言,趙桓心中一驚,隻見在路旁設有香案拜席,下意識的向左右問道:“行的甚禮?”
隨行的禮部員外郎於放在旁回道:“陛下,您應過金國皇帝陛下,回汴都之時設香案向北禮拜,世為臣子年年納貢的!”
自己隻說過世為臣子年年納貢,又如何說過設香案於北禮拜之言,趙桓忙欲辯解:“朕……”
“太上皇,請罷!”此刻樂天唇角間帶著笑意,向左右吩咐道:“太上皇要向北禮拜,汝等要服侍好了……”
這時,路上一直服侍在趙桓左右的宦官低聲在旁邊道:“太上,你曾為議和取樂王爺的項上人頭,樂王爺反將北狩的您迎奉回來……”
顯然這宦官的言外之意很簡單……
麵有悲慽之色,趙桓不敢再往後想,在禮部官員與那內侍的簇擁下去設於路邊向北朝拜的香案行去。
哄……
出城迎接趙桓的汴都百姓看到這一幕如同炸了鍋一般,汴都百姓哪一個與金人沒有國仇家恨,見這位北狩歸來的太上皇這般舉動,心中可知是如何的氣憤……
樂天笑了……
趙桓哭了……
樂天笑的是,自今日起趙氏雖做為大宋的皇族卻威儀盡失,己不為天下人所認同;趙桓哭的是,眼前的樂天又坑了自己一把,趙氏縱未曾失國但再想重握大宋權柄,己經變成極為渺茫之事。
宣德門前,大複天子趙諶與母親朱太後出來迎接自己的父親曾經的靖康天子、現下的太上皇,隨後太上皇入龍德宮拜見自己的父親、太太上皇宣和天子趙佶。
縱覽古今,前所未有極為罕見的一幕大宋出現了,祖孫三代兩位太上皇、一位在位皇帝,華夏曆史絕無僅有的一例出現在宋代。
北宋的皇宮並不大,但在樂天大規模精簡宮中機構下,許多內侍與宮人被放了出來,皇室也便寬敞了許多,留出兩座宮殿與太上皇趙桓居住綽綽有餘。
趙桓雖然懦弱、雖然耳根軟,但他不是傻瓜,在汴都城外到汴都城中,自己看的清楚文武百官對自己的客氣隻是習慣甚至是一種敷衍,自己分明成了一個不受歡迎的人,特別是在樂天有意策劃的向北硊拜一事上,連同禮部也成了樂天的幫凶。
苦難是最磨礪人的,有人會因為化蛹成蝶,有人因此消磨。依趙桓的性子,苦難隻會讓其消沉,塞北的嚴寒、金人的羞辱,自己都捱過來了,樂天的小小算計又算的了什麽?活著,趙桓己經很滿足了。
樂天也知道自己此舉很不地道,但自己也沒有辦法,天下歸宋一百六十八載,趙氏雖說未曾民心所向,但華夏以儒治國,受三綱五常影響於大宋的百姓中有根深蒂固的正統之說,自己唯有將這位太上皇於百姓心中的法理上去除,才算徹底解決了其對自己的威脅。
歲幣,金人來催歲幣了。
趙桓未回汴都一月,金國使臣再次來到了汴都,來討要大宋於去歲允與其的歲貢。
這一次不是坑趙桓的不是樂天,是趙桓在金國給自己挖的坑。
來出使的金國使臣態度很是囂張,口口聲聲言稱若大宋不納以歲貢,便再次飲馬黃河兵踐汴都……
話音一出,大宋朝堂上下一陣嘩然。
隨即炎黃時報第二天便刊發出金人所提的要求,汴都上下乃至朝野上下全國上下一陣嘩然,隨後各種聲討之聲不絕於耳。
事出有因,金國使者能口出狂言必事出有因,樂天在心中說道。
很快樂天得到了從北麵傳來的消息,金國使者之所以這般囂張,並不是出於金國皇帝吳乞買的本事,而是國相完顏宗翰、四太子完顏宗弼之意,也就是說金國的主戰派勢力再次壓製了主和派。
完顏宗翰叫囂著對大宋宣戰,是為了借戰爭鞏固國相係的地位,從而使金人祖製以國相牽製皇帝的製度得以延續,而完顏宗弼則是為了阿骨打係皇儲的位置,不與大宋打仗太子係就無法拿到大金的軍權,做為無權無勢的金國太祖皇帝皇太子,皇位還在皇叔手中,除了稱呼好聽一些以外,誰會在乎你什麽太子不太子,更何況完顏宗弼更是天生的好戰分子。
而且,上次金人圍攻汴都所掠財物盡失,使女真貴族中對宗望、宗翰等人愈加不滿,認為是這二人與屬下私分了錢物,從而讓太子係與國相係對大宋更是怨恨。
歲幣、歲賜、歲貢,雖然都是給錢,但三者除了名稱不同,以外意義更是不同。歲幣, 是大宋對遼以兄弟之國相稱時送的錢,雙方的地位還是平等的;歲賜是大宋與西夏兩國以君臣之國相稱,賜與屬國的錢;而歲貢則是以臣子之國送於宗主國的錢,地位是為下等的更帶有屈辱的用意。
更何況金人要的歲貢不知翻出遼國多少倍,根本是大宋無力承擔的,所以餘下的隻有戰爭這麽一條路可以走。
“看來,金人是要與我們開戰了!”
通政堂,種師中、何灌、李綱、張叔夜等人一並來見樂天,看到樂天種師中的第一句話便是這樣說道。
顯然,當朝的一眾執宰們都嗅到了大戰即將來臨的氣息。
“他要戰,即便戰!”樂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