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除了夢想，我們一無所有。
和費雷莫共進晚餐之後，林俊秀可謂悲喜兩重天。高興的是，自己居然進入了戛納電影節的官方選片委員會的視線裏，那麽自己未來要去戛納電影節的難度就比其他人要稍微簡單一些了；但悲傷的是，自己在戛納電影節眼裏還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卒子，還不值得電影節開辟特殊渠道邀請自己參加電影節。好在弗雷莫也給了自己暗示，自己的電影想去主競賽單元是基本沒戲了；就算真的搭上了末班車，也基本注定和所有獎項無緣。
既然如此，那麽林俊秀肯定要調整一下自己的衝獎計劃了。沒有了戛納電影節主競賽單元，那麽可以去“一種關注”單元呀！再說了，戛納電影節期間還有“導演雙周”及“國際影評人周”這兩個非官方活動，自己也可以湊湊熱鬧。而且自己沒有機會入圍主競賽單元，那就表示自己不需要將電影的首映安排在戛納電影機額上，也就意味著自己可以毫無顧慮地前往南特影展及斯德哥爾摩電影節了。
“所以，這就是我和費雷莫先生吃晚飯時候所知道的消息。”回到公司之後，林俊秀將大概情況跟小石孝樹以及其他公司高層說了，同時也說了自己的應對方法。“盡管有點遺憾，但似乎也沒有脫離我們原本的想法。雖然我們最期待的奇跡沒有發生，但是也沒有什麽關係。”
“可這還是有點遺憾啊。”小石孝樹歎息道，“不過也好，和是枝裕和桑及押井守桑比起來，我們的確還是太稚嫩了些。而且與其三部日本電影在戛納內訌，還不如集中優勢力量呢。”
“那就通知下奧美那邊，將我們的宣傳計劃變更告知他們一下。”林俊秀說道。
而在費雷莫拜訪過林俊秀後沒有多久，秋元康也給林俊秀打來了電話，因為AKB48要對外正式發布了。而在正式發布之前，秋元康還需要林俊秀過來幫忙確定下最終入選的正式組員。和平行時空隻有秋元康苦苦支撐不同，這一次的宣傳規模和甄選力度明顯加強了許多，所以入選AKB48計劃的女孩已經多達50人了。當然，這50多人不可能同時出道，肯定還有人要繼續留在Vernalossom藝能學院繼續以研究生的名義接受培訓，以等待下一次的出道機會。
Vernalossom事務所位於秋葉原，但是Vernalossom藝能學院卻在江戶川的鬆江町。好在東京市內的公共交通非常方便，因此通勤方麵倒是沒有多大的問題。而擁有一所學校也讓AKB48的女孩們解決了平時訓練和食宿問題，不用訓練和彩排都擠在堂吉訶德大廈的八樓。現在人數少到還沒有問題，等未來僅僅48集團本部就百餘人的時候，那原本的LiveHouse真的容不下了。同時這種類似集體宿舍也便於48集團從東京以外吸收研究生進來，要知道最初AKB48比不過HP係的原因就是HP係那邊的訓練生可都是有幫忙解決食宿問題。
“我先要跟你說一件事，原本我們共同安排了55人進入藝能學院，但是經過這段時間培訓之後，大約有13個女孩陸陸續續選擇了退出。”抵達Vernalossom藝術學院之後，秋元康看到林俊秀之後就說道。“你也知道我們的經紀合約並不能強迫她們必須接受培訓，隻是限製她們在退出之後多少年內不得進入演藝圈工作罷了。不過好在剩下的女孩們還是很努力的。”
“她們要退出就退出吧，隻要確保我們看重的那些璞玉還留在組合裏就可以了。”林俊秀說道。
對於那些選擇退出的女孩，林俊秀不會評價什麽，畢竟這也就是一份工作而已。很多人隻看到演藝圈的光鮮亮麗，卻沒有人看到要踏上那光芒萬丈需要付出的代價有多大。林俊秀的記憶裏也有自己還是小傑尼斯時代的記憶，雖然自己當時隻能算是事務所裏比較出彩的那一批小傑尼斯，但是自己在假期付出的努力和辛苦絕對超過了九成以上的日本同齡人。當日本的少年們在暑假忙於去海灘泳池看小姐姐，或窩在家裏打遊戲看漫畫的時候，小傑尼斯們卻在為踏上舞台而努力訓練著。
傑尼斯事務所的培養政策殘酷而真實，隻要你能脫穎而出，那麽一個星期你至少有五天需要在日本各大城市穿梭演出；但如果你不能闖出去，那就老老實實在地下室的練舞室裏揮灑汗水，等哪天缺人的時候再看你有沒有機會。對於這群年紀也就是十幾歲的青少年來說，可能剛剛從舞台上累到不行，拖著疲倦的身體回到家裏，但卻還要拿出編舞老師剛剛塞給自己的DVD繼續研究。因為明天你要踏上另一個舞台，所有的編舞和舞台設計完全不同。如果你不能完成，沒關係，事務所裏有成百的孩子等著將你踩下去。一旦你掉下去了，再爬起來就不知道多少年之後了。
為什麽傑尼斯事務所年年招募新人，而事務所的小傑尼斯卻永遠隻有那麽多人呢？因為除了極少數人可以成為幸運兒而出道之外，絕大部分人都是選擇了放棄而默默離開自己的夢想舞台。這就是演藝圈，永遠那麽殘酷，也永遠那麽真實。
在去秋元康的學院理事長辦公室之前，林俊秀特意去教室看了一圈。有了充足的預算開支之後，秋元康也真的托關係請了專業的舞蹈老師、聲樂老師和形體老師在這裏正兒八經地授課；而不像平行位麵，早期AKB48的培訓課程基本是不成係列的。雖然林俊秀也驚訝於AKB48裏幾個中心人物的天賦，但是藝人絕不可能靠天賦吃一輩子的，因此對於專業訓練還是有必要的。
“你們看看你們剛剛的動作，做到位了麽？你們真的覺得進入了這裏就意味著就可以成功出道了麽？”就在林俊秀和秋元康打算離開的時候，一間舞蹈教室裏傳出了舞蹈老師的怒吼。
“我可以原諒你們的動作還很生疏，但是你們態度讓我看不到你們的明天！的確，在你們的身後有東寶、索尼、京樂等等大公司，可是如果你們就覺得你們已經是最好的話，我勸你們快點收起這點小心思。你們能和SPEED或ZONE比麽？不行！甚至你們在早安少女麵前都一無是處！就算公司強行將你們送上了舞台，沒有粉絲喜歡就沒有唱片銷量，沒有唱片銷量就沒有曝光量，而沒有曝光量就沒有影視資源及廣告代言！如果你們什麽都沒有，公司就賺不到錢，而公司賺不到錢的唯一選擇就是將你們統統丟進垃圾堆！每年解散的偶像組合你們知道有多少麽？我也不知道，因為實在是太多了！多到沒有人能統計清楚！我希望你們好好地想一想，你們真的想被淘汰麽？”
對於這群普遍年紀都沒有成年的少女來說，這位舞蹈老師的話顯然有些辛酸刻薄；尤其是在社會普遍講究“快樂教育”的情況下，老師的話就更加不合時宜了。但是林俊秀不會去勸阻，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是林俊秀信奉的原則，何況自己這裏可不是什麽教育機構，這裏是職場培訓機構。不習慣或不適合就請盡早離開吧，因為你們花的可是我的錢呢！
到了秋元康的辦公室之後，秋元康拿出了幾份資料。“這裏是我們按照這段時間的培訓結果給予的評分，再綜合她們的天賦給予的出道安排。”
秋元康將一份綠色封麵的資料遞給林俊秀，“這裏是我們決定出道的女孩，總共有20人。她們將成為AKB48的正選隊員和候補隊員。”然後秋元康又將一份黃色封麵的資料遞給林俊秀，“這裏是我們認為暫時不適合編入AKB48的女孩，她們可以繼續在學院裏學習，期待未來可以編入AKB48。當然，如果她們要離開的話，我們也不會勸阻，隻是她們需要履行完合約的‘不競爭條款’或繳納培訓費贖身即可。”
最後還有一份紅色封麵的文件，秋元康有些歎息地說道，“這是在這段時間培訓之後，我們認為沒有天賦也不適合留在公司的女孩。我的建議是，直接和她們解約吧，也別用什麽條款框住他們了。畢竟我們這裏算是入選門檻最低的了，如果在我們這裏還沒有希望的話，基本也就是和娛樂圈無緣了。”
林俊秀翻看了下所有的資料，確定沒有遺珠之後就說道：“我同意你的意見。“
“那我就去宣布了。對了，等會我們到禮堂裏碰麵，在正式安排這群女孩和媒體見麵之前，你作為總監督也要出麵和她們喊喊話嘛。畢竟你也是愛豆出身，而且還是全日本做得最好的幾個愛豆之一，我相信你的訓話對她們是很有幫助的。”秋元康笑著說道，然後就拿著資料離開了。
Vernalossom藝能學院本來就是購買一個倒閉的培訓學校舊址改造的，因此當然不缺日本校園的標配——學校禮堂。禮堂此時已經被布置成畢業典禮的形式，畢竟對這群AKB48第一期女孩來說，這也算是她們在Vernalossom藝能學院的畢業儀式吧。不得不說，秋元康招募的團隊還是非常懂少女心的。雖然畢業典禮莊嚴肅穆，但是他們還是糅合進了不少女孩的可愛元素。
就在林俊秀還在打量禮堂的布置時，秋元康和其他教員已經帶著一撥女孩走了進來。在前麵的女孩歡呼雀躍，而後麵的女孩則是黯然神傷。看來秋元康是打算給所有的孩子安排一個畢業典禮，隻是一部分女孩可以進入AKB48，而另一部分女孩的演藝路則要到此為止了。
雖然有些女孩的星路到此為止了，但是秋元康還是給他們頒發了一份證書。說來有趣，這份證書居然是日本文部省承認的。在得知林俊秀買下一個學校之後，秋元康居然托人給這所學校申請了職教培訓機構的身份，因此是可以發放畢業證書和結業證書的。雖然這份證書能不能得到其他機構的認可還是未知事，但是秋元康還是默默地去做了。或許對於秋元康來說，要摧毀一個女孩的星夢太殘忍，所以他決定給這個女孩留下一個紀念，也算是再給她一點點希望吧。
畢業證發完之後，秋元康讓所有人圍在他和林俊秀身邊拍了一張集體大合照。而拍完合照之後，秋元康笑眯眯地說道：“林老師，作為本校的董事會的主席，你是不是應該做個畢業致辭？”
林俊秀翻了個白眼，但還是在女孩們的掌聲裏走上了禮堂中獎的主持台。他想了想，最後開口道：“首先我要告訴你們的一件事就是，其實我們除了夢想之外，在星路上我們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