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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小女紅鈺

  彩煙穀和都疆仙島倒是一樣的,少年和少女的成年是在十四歲整。


  而眼下阿雅婆婆的這個孫女的年紀自然就是十四歲。


  不過也不知道是因為彩煙穀周遭環境的問題,還是其他,眼前這少女個頭高挑,亭亭玉立,相較於其他地方的女娃娃,她的個頭是要明顯高了一小截。


  而如果僅僅是身高上的一些差別,這卻也能夠理解,不過就是平時吃的好一些,吃的差一點罷了。


  差別最大的還是這少女的眼眸。


  其並不算是大的眼瞳則是淺紅色的。


  這種顏色頗有點彩煙穀迷霧的色澤,乍看起來頗為迷幻,深看下去更是會叫人將神識都搭入進去。


  其名姓更是直觀的能瞧見這一點,為紅鈺。


  紅鈺剛剛被阿雅婆婆數落了一番,現在她隻能是在阿雅婆婆念叨中洗去臉上的妝容。


  與此同時。


  紅鈺心中好奇的很。


  她這麽多年來沒有聽說自己阿雅婆婆有什麽親友一說,平時都是在彩煙穀中叮囑小輩們的修煉,鮮有提及多年以前的事情,現在突然來了一個客人,她除了對這個客人感覺到有些好奇之外,更加好奇這客人和自己的阿雅婆婆有什麽關係。


  “不會是老相好吧!”


  紅鈺布滿彩色水漬的臉頰上出現些意味深長的表情,深處的東西想了想,她這也是暗自咬著唇口,狡黠的雙眼更是能瞧見不少的激動。


  “真刺激!”


  “如果阿雅婆婆的老相好來彩煙穀裏麵找她,不知道等會阿雅婆婆會有什麽樣的表現!”


  “會不會露出來小女人才會有的一些姿態呢?!”


  紅鈺這已經是有些小小急促的跺腳,她這好想看見這樣的情況啊,冷水撲在自己的臉上,冷水非但是沒有讓她這邊有什麽清醒神色,更是讓她心房出現了不少的小鹿亂撞,“應該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給我看的!畢竟阿雅婆婆平時根本不會在意自己的妝容,更是不會弄什麽其它的銀飾,今兒她老人家竟然是將我從銅鏡麵前直接拽走,更是將深藏在小盒子中的一些銀飾戴在白發之上,居然會有如此的表現!”


  “看來對方不僅僅可能是阿雅婆婆的老相好!”


  “說不定兩個人之間還有一些莫名的故事!”


  “嗯。”


  “指不定我與此前輩還有些血緣關係的,嘻嘻!”


  紅鈺顯然是想歪了。


  不過就在她這邊捂嘴偷偷笑著的時候,旁邊是有一根龍頭拐杖直接抽在了她的後腰上。


  她這立刻捂著後腰,齜牙咧嘴的蹲下來。


  再一扭頭滿麵委屈的看著阿雅婆婆,可憐兮兮的問道:“您怎麽又打我呀?我都已經是成年的,成年的孩子不能打,會長不高的!”


  “嗬嗬,你這小丫頭在亂想什麽?還有你這心思啊,總是不在修煉上,莫名其妙的想起來這種男女之事,你哪點有我們彩煙穀人的端莊賢惠?”阿雅婆婆斜眼看了看紅鈺,看著對方這雙眼中出現的一些水汪汪,她這也是無語,“行了!快些將你麵皮擦洗幹淨,我要去接待客人!”


  “好吧!”


  紅鈺隻能是無奈哭戚戚的小模樣,擦了擦擠出來的眼淚,扶著腰站起來。


  好不容易將麵皮擦洗幹淨。


  紅鈺再去瞧見鏡子中的自己,她也是憐惜的摸著自己的小臉蛋,由衷發出了一陣讚歎。


  “天啊,誰來瞧瞧我這盛世美顏!”


  “這是上輩子到底做了多少的好事情,這輩子才能有這種花容月貌的姿色!”


  “再配上我現在強悍的道行,我簡直就是神祇一般的存在,我該不會是什麽大人物的轉世吧!”


  紅鈺由衷的誇讚著自己的容貌,真的就是彩煙穀中獨特的姿色。


  紅顏美麗動人,更是小小年紀中眼神中就能瞧見有不少女兒家又希望又羞澀的神情。


  實在叫人欲罷不能。


  “嗯,你說的應當是沒有錯的,你的確是大人物轉世!”


  “不過我覺得啊,你上輩子怕是一隻黑皮老猴子。”


  “就是那種整天在山嶺中呱呱亂叫的潑猴,還時不時的喜歡搶奪過路人行囊中金銀。”


  黑皮老猴子……


  搶奪過路人的金銀。


  這……


  “阿雅婆婆您又這樣說我,別人家的婆婆都是各種誇讚自己的孫女長得漂亮,怎麽一到我這邊您老是數落我呀,您真的就不能誇誇我,來一句你真的很不錯的嘛?”紅鈺欲哭無淚,這麵容也是相當委屈,我見猶憐的模樣。


  “嗬嗬,我這還沒有誇你,你這心思就要直接上了天去!”


  “若是平時再去誇你兩句,你怕是頭尾都不分,不知道會飄到什麽地方去了。”


  “我敢誇你什麽的啊?”


  阿雅婆婆佯裝生氣的白了一眼紅鈺。


  在對方賭氣的模樣時,也是深深的吸了口氣,在說話的功夫中,她已經是將自己的妝容全部準備妥當,現在萬事俱備,隻見阿雅婆婆朝著霧門所在的位置走了過去。


  看見這一幕後,紅鈺這也沒有什麽嬉皮笑臉的心思,玩笑歸玩笑,紅鈺現在也是知道自己阿雅婆婆有重要的故人相見,她趕忙也是整理了一下亂在額頭的銀簾飾品,什麽妝容暫時不著急,素麵乖巧的模樣,是不知道多麽刻意的努力壓製才能夠做到的表現。


  伴隨著銀飾輕微的響聲,紅鈺是尊敬的站在阿雅婆婆的後麵,也是一並走了出去。


  “阿雅。”李白藥從思索中回過神來,他驚訝的看著麵前的她。


  隨後發生的場麵相當複雜,可就讓紅鈺深深的感覺到自己這阿雅婆婆真的是……


  真的是有過一段相當犀利的過去啊!

  原來阿雅婆婆和這一位叫做李白藥的修士曾經還真的是有過一段姻緣,隻是不知道兩個人後來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們是分開了。


  不過分開之後阿雅婆婆這邊也沒有嫁人,至於這個叫做李白藥的老人他也沒有再娶,兩個人這一分開就是百十年的功夫。


  平時是完全看不出來,現在一看見後,種種的回憶被勾起來,一時半會可就真的是刺激太多。


  “其他東西說了太多,現在你可以說來找我為何事了吧?”阿雅婆婆淡定的問道。


  “阿雅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慧。”


  “我還沒有開口,你就知道我有事情要找你了啊。”


  李白藥這憨笑著,完全看不出來他平時在青雨門內的模樣。


  感情李白藥在青雨門中一直都是裝出來的,或者李白藥隻是對眼前這個叫做阿雅的女人有這樣的一麵。


  他已經是進入到這荊棘花房中,已經是坐在了這花凳上,不過三尺之外做著的就是阿雅。


  “嗬嗬,這麽多年沒有見麵,你這老習慣還是改不了,你就不能有事直接和我說麽?非得要藏匿著,真的就是讓別人猜測你的想法,這樣未免太累人些了吧?”阿雅婆婆從容的很,她這雙手放在膝蓋上,坐的身軀筆直,更是充滿了一種獨特存在的端莊。


  “哈哈,那我就直接說明我自己的來意了,這一次我來找你除了敘敘舊之外,還是有另外一件事情的。”


  李白藥說著,他也是微笑著看著旁邊給自己沏茶的少女。


  再對著阿雅婆婆說道,“我當年是有一個徒弟的,不知道你還記得嗎?”


  “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阿雅婆婆回答。


  “對,是福山,然後我這徒兒以後又收了一個徒兒,這個徒兒是叫做李儒。”


  “而徒兒的徒兒在隨後又一次的收了一個徒兒,這個徒兒叫做玄舟。”


  “而這一次我就是為了這個叫做玄舟的徒兒來的,我這徒兒啊,他今年不過也就是十四五歲而已,不過他展現出來的對於傀儡術的天賦,還是相當厲害的,所以如果你短時間內還算是有空,那麽可以隨我一同去青雨門中看看,看看這個弟子是不是能夠合你心意?”李白藥這神色中也是充滿那種討好的笑容,現在也是有求於人,總不至於還擺出來一副我很厲害的樣子。


  “嗯?”


  阿雅婆婆聽後,她略顯老態的手掌端著茶杯,動作則是遲疑了一下。


  隨後阿雅婆婆沒有直接回答李白藥的問題,反倒是有些驚訝的看著對麵坐著的這個小老頭,再問道:“你這老頭子現在居然還有這種小輩分的徒弟?”


  “你們這一脈乞憐人不應當是早就斷掉?”


  “還能有徒弟一說的?何況福山當年不是被你氣的要死,他這居然還會收徒的?”


  阿雅婆婆對於乞憐人的看法太正常不過的。


  這群死板的老家夥能夠有一個徒兒就已經是了不起的一件事情了,指望徒兒在嚐試過乞憐人的苦痛之後再去收一個徒兒,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的故事,所以剛才聽李白藥有了一個這樣小輩分的徒兒後,她可就不是一般的驚訝了。


  至於李白藥的徒弟,李福山她也是清楚的很,當年李福山還小的時候,也不知道多少次找她訴苦,真的就是哭訴自己師傅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看起來就像是沒有理由一樣的罵自己,所以在阿雅婆婆的眼中,李福山雖然還是一個乞憐人,但是李福山這一代應當就是斷了才是,畢竟李福山總不至於還能明知道乞憐人的苦,還繼續坑害一個弟子的吧?

  李白藥聽後也沒有生氣的心思,阿雅婆婆對於乞憐人的看法即便是有了一些偏見,但大概還是能夠說明乞憐人這樣的傳承是極難,現在修士中都少了很多的規矩,再想要有新的娃娃遵守這種乞憐人又臭又長的規矩,簡直太難,更不說小一輩的人直接說一句腐朽的思想,就堵得死死。


  他隻能是點了點頭,“我也以為福山他這邊不會再去收徒的,結果他有一天忽然帶著小李儒來到我青雨門下,竟然和我打了一個招呼,我這才知道他也收了一個徒兒,還是乞憐人的身份。”


  阿雅婆婆這就思索了一陣,這也是有些善意的看著李白藥,道:“所以你們師徒二人的關係應當是緩和了不少?總不至於福山還每天埋怨你的吧?”


  乞憐人相當獨特,落在李玄舟素未謀麵的師公李福山的身上,若是李福山完全不承認自己乞憐人的身份,或者真的是非常埋怨這乞憐人的身份,那麽他以後肯定是不會選擇收徒的,更是不會再收徒之後還以乞憐人的身份來培養。


  所以既然李福山收了徒兒,那麽就可以推斷李福山終究還是知道了什麽叫做乞憐人,對於乞憐人又有了自己的禮節,所以即便是知道自己的徒兒以後說不定還會痛恨自己,但依舊是按照這樣規章去培養自己的徒兒了。


  那麽李福山和李白藥之間的關係應當就不會如何的緊張。


  “或許吧。”李白藥摸了摸自己的白眉,他也是笑著,“好多年沒有見麵了。”


  “是麽?”阿雅婆婆意外,“你這家夥未免狠心,你這徒兒現在都不關心的?”


  “人總是要長大,福山長大了,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要做,我與他見麵幹什麽?總不至於還能去如何指點已經是為人師傅的他。”李白藥布滿褶皺的麵龐上是出現了很多爽快的笑容,再道,“所以上次我遇見小李儒之後,我也沒有詢問福山的事情,隻是他能夠好好的過活就行。”


  “好吧,我反正是弄不懂你們乞憐人的東西,隻不過小李儒的徒兒玄舟,怎麽會落在你的手中?你們這乞憐人不是一生隻有一個徒兒的嗎?他的徒兒不要了,是將自己的徒兒塞到你青雨門手中?還能發生這樣的事情?”阿雅婆婆抓住重點的能耐還是很強的,不過就是李白藥的三言兩語,她就能明顯瞧見這裏麵是有一些隱情在的。


  李白藥此時自然是不能將都疆仙島的東西說出來,不是說這個東西不能說,這個東西現在已經是被解決了,單純就事情而言,是可以說的。但這畢竟是李玄舟的事情,沒有經過李玄舟的同意就這樣說出來別人的事情,即便對方現在在他眼中還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娃娃,但也不好。


  他這說辭就很簡單了,道:“小李儒是有要事要做,暫時將玄舟放在我青雨門中十年,而現在小李儒現在應當是在處理一些事情的過程中,眼下過去了一年左右,還有九年差不多他才能夠回來,所以我站在乞憐人的角度,我根本就沒有收玄舟為徒弟,但站在青雨門的麵上,他卻又是我的弟子。”


  紅鈺已經是被饒了進去。


  怎麽站在乞憐人的角度不算是徒弟,怎麽又站在門派的麵子上又算得上徒弟啊?


  這乞憐人到底是幹什麽的?看起來好像就像是一個正常人一樣,怎麽說的話就不像是正常人能夠說出來的話,是完全沒有讓正常人聽起來的意思。


  不過阿雅婆婆是完全懂李白藥的意思。


  說白了。


  這就是規矩。


  一種即便在外人看起來是自欺欺人,實際上又不得不去遵守的規矩。


  “我明白了。”


  阿雅婆婆如此回答,“所以你繼續說,我繼續聽,有問題我就直接打斷你的話,你應該不會生氣的吧?”


  “怎麽敢……”李白藥立刻笑著回答,又立刻轉口說道,“怎麽會生氣呢?”


  阿雅婆婆這就滿意了。


  在紅鈺這邊給李白藥又上了一些花茶之後,李白藥也是笑著對麵前的阿雅婆婆說道:“玄舟說到底還是我這一脈下,我的師傅已經是不在人世,我現在就是他真正意義上的師祖,所以於情於理,我站在乞憐人的角度,我都是需要真心的幫助一下這個晚輩的,否則我這被他喊師祖,豈不羞愧?”


  “而玄舟現在還小的,我現在完全看不出他以後還會不會守住乞憐人的這個身份,以後還會不會收徒,將乞憐人這一脈艱難的延續下去。”


  “但不管怎麽樣,既然是我這一脈的,既然現在天賦也是不錯的,我這總不至於真的就是見死不管,看見了他傀儡術法的天賦後,我這想著是不是能夠找到一個可靠的人過來幫忙教導一下,所以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阿雅你,於是就像是我之前說的一樣,如果阿雅你真的有一些機會能夠暫時離開彩煙穀,是不是能夠陪我一起去青雨門一趟,嚐試著教導一下這孩子呢?”


  李白藥現在臉上就是求人的態度,這慈祥和善的模樣,估摸著萬石崗一輩子都沒有瞧見過。


  眼下在李白藥的說辭中,更是能夠發現李玄舟之前的猜測差不多。


  李玄舟終於還是乞憐人這一邊的,萬石崗終究還是門派這邊的,即便同樣都是弟子,但身份不同,即便是李白藥,卻也是人,是人的話,他也會有惻隱之心,所以對於萬石崗而言,李白藥將他氣的半死,對於李玄舟來說,這又是充滿感激。


  好在這師兄弟的關係相當好,並沒有任何的反目成仇。


  “好吧,既然你都這樣說了,看在以前的麵子上,我這肯定是會過去看看的,不過我現在也相當好奇你說的這娃娃的天賦很厲害,具體大概是厲害到什麽樣子的一種程度?我可不想千裏迢迢的跑到你這青雨門中一看,結果發現資質普通,那我還不如老老實實的留在咱們彩煙穀。”


  阿雅婆婆這也是暫時答應了李白藥的請求。


  而阿雅婆婆在彩煙穀裏也是一個師者的身份。


  假如對方的天賦真的也就那樣,她還是不太願意過去看的,眼下周遭天下可不算是太平,還是將彩煙穀的能耐提起來比較好,真的要說對方天賦很厲害,過去給彩煙穀結個善緣自然就沒有問題。


  而李白藥記載在乞憐人三千紙術中的傀儡術,就是眼前這一位阿雅婆婆親自教導的。


  “我能夠明白阿雅你的意思,所以接下來我在說玄舟天賦之前,我先說大致的情況吧?”


  “你說,我聽。”阿雅婆婆點頭。


  “好。”


  “首先傀儡術法中入門是叫做未亡人。”


  “是嗎?”李白藥首先這樣問道。


  他顯然是明知故問。


  阿雅婆婆沒有在意,她隻是點頭說道:“是的,未亡人是傀儡術法的開始,如果一個修士連基礎的未亡人都沒有掌握,這就代表著本身對於傀儡術法的天賦太過於一般,所以有這個功夫還不如找一下本身的天賦到底在什麽術法內,是不用在傀儡術法中耽擱時間,畢竟這天下也不隻是有我彩煙穀的傀儡術法了得。”


  阿雅婆婆喝了一口茶,花茶杯就這樣放在帶著陣陣香氣的木桌上。


  “當然了。”


  “如果這個叫做玄舟的小童隻是掌控了一個未亡人,那麽也隻能證明他本身的天賦還行。”


  “落在我們彩煙穀中,這樣天賦也卻隻能進入到前五成罷了。”


  “是犯不著我這樣千裏迢迢跑過去教導的。”


  她這說完之後,是淡定自若的看著麵前的這個老人。


  李白藥對於阿雅婆婆的說辭是從容的很,他接著又笑著問道:“如果不隻是掌控了未亡人,也異常熟練的掌控了鎮心劍呢?”


  “掌控了鎮心劍?”


  阿雅婆婆有些詫異。


  紅鈺也是眨巴著眼睛,以前她不是沒有聽說過有外人學會了彩煙穀的傀儡術的,這不是什麽新鮮的事情,不過是沒有聽說過有外人能夠在她這樣的年紀就能夠直接掌控鎮心劍的,這鎮心劍是她現在的階段,總不至於作為彩煙穀的人,卻是沒有其他外人的境界高,那麽對方的能耐看起來是有些大的呀。


  那麽對方是叫做什麽來著?

  方才這一位老前輩說玄舟,玄舟,那麽這一位老前輩姓李,弟子隨著師傅姓,落在自己的身上,彩煙穀的人姓紅,祖婆婆叫做紅雅,自己就是紅鈺,那麽落在對方的身上,對方弟子的姓氏應當也就是李,所以對方全名應當是叫做李玄舟。


  李玄舟啊。


  “一聽就是一個非常老實的名字,且看起來應當是不怎麽聰明的樣子。”紅鈺是如此想道。


  紅鈺的心思阿雅婆婆現在沒有什麽功夫關心,她在聽明白了李白藥的意思之後,她思索了一番之後,依舊是沒有直接回答李白藥的問題,反倒是給出來一個反問,“喂,你這老小子沒有偷偷教導這孩子的吧?你要知道你曾經給我個承諾,我才會將彩煙穀的傀儡術教給你一些的。”


  阿雅婆婆說的自然就是李白藥有傳播傀儡術的資格,但是沒有教導傀儡術的資格。


  就像是賣書人沒有教導人的資格一樣。


  舊情、舊識放在一邊,阿雅婆婆也不是被姻緣衝昏頭腦的人,否則她肯定不在彩煙穀中,早就是追到了青雨門內了,所以對於阿雅婆婆來說,她最終還是站在彩煙穀這一邊的。


  這樣做的好處非常明顯。


  她就是避免李白藥將所有的利益全都攬在他的頭上,以至於這傀儡術就變成李白藥的術法,這樣對於彩煙穀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打擊,更有甚至以後要是出現了什麽冒牌的彩煙穀?


  真的出現這種情況,可就是可笑。


  “阿雅。”


  “我會是這種言而無信的人嗎?”


  “我說此生不娶,我現在不也就是老頭子一個人的?”李白藥笑著說道。


  對於阿雅婆婆的這一句詢問,自然沒有什麽好生氣的。


  而李白藥的這個回答讓阿雅婆婆滿意了不少。


  阿雅婆婆這邊也是稍稍沉默了一會兒,同時是喝了一些花茶,等到雙手重新放在膝蓋上的時候,她才繼續問道:“老頭子,你方才說這個娃娃現在十四五歲,十四五歲能夠熟練掌控鎮心劍,落在彩煙穀中,這也的確是不錯的天賦。”


  “不過老頭子啊,歲月會變的。”


  “單純說這種年紀能夠掌控鎮心劍的人,我們這彩煙穀中也不是沒有,別的不說,就是我這孫女紅鈺,她現在對於鎮心劍就是一種隨意掌控的姿態,這卻還是在她隻是拿出來一點點功夫修煉傀儡術法的緣故,她掌控的可不隻是傀儡術法,還有蠱蟲術法,蠱蟲術法才是她最厲害的地方。”


  阿雅婆婆說著也是拉著紅鈺的手,是說了一句,“紅鈺,見過你李爺爺。”


  “李爺爺好。”紅鈺乖巧的點頭。


  同時聽的心中很開心,這也是略有驕傲的笑了笑,“至於我的修為,隻能說是還行還行,哈哈哈。”


  “修為暫且放在一邊,老頭子你也可以看得出來的,這丫頭什麽都是好的,就是她這腦子不好使,若不是我這強行將她留在彩煙穀中,她現在不知道被多少人騙過。”阿雅婆婆伸著手擋住嘴巴,小聲的對著李白藥補充了一句,“這性格根本不像是我,簡直就像是從路邊撿過來的。”


  “嗯。”李白藥若有其事的點了點頭,“是有些看得出來。”


  “……”


  紅鈺無奈。


  這兩個人老人真的是不避嫌啊,自己還在這邊呢。


  而阿雅婆婆這可就是坦然了,手指在這茶杯上轉悠了一圈,隨意的說道:“所以如果這小童隻是掌控了鎮心劍,我也實在沒有必要前往你們的山門,倒是他如果願意的話,這是可以來到我們彩煙穀中,我們彩煙穀還是願意收這樣的一個少年為門生,到時候跟在我們彩煙穀的後麵學習,怎麽的也要比跟在你這老頭子後麵好過的多。”


  “再者我們彩煙穀女多男少,漂亮女娃娃很多。”


  “若是這少年真的有心,指不定還能得到我們彩煙穀小女子們的喜愛。”


  “到時候再在我們彩煙穀成就了姻緣大事,豈不就是大愉快的事情了?”


  “……”


  說著,停頓。


  阿雅婆婆狠狠的瞪了一眼在旁邊扭扭捏捏,滿麵通紅的紅鈺,“你害羞個什麽勁頭!”


  紅鈺這小臉就像是滴血一樣,紅眸大白牙的笑嗬嗬,實在是和尋常丫頭有所不同。


  李白藥見後是哈哈大笑。


  阿雅婆婆想要讓他將李玄舟送到彩煙穀中來?


  哈哈哈。


  如果李玄舟僅僅是在傀儡術法中有這樣的表現,這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他絕對不會對外說出來這小子是有先天氣運的。


  有先天氣運的寶貝徒弟能隨便往外送的?


  這不就是有眼無珠嗎?

  李儒要是知道了自己竟然是將他徒兒轉手送人,怕是要當場吐血死亡去了。


  淡定一番。


  李白藥可就是摸著胡須,笑著說道:“阿雅你說的東西我自然也是明白的,我也知道如果玄舟僅僅是能夠做到這一點,這肯定是不足以讓你出山幫忙教導,但如果我說玄舟已經是掌控了入魂境界,不知道你怎麽看?”


  李白藥說完之後,是眯著眼睛盯著麵前的這個阿雅婆婆看著。


  “嗯?!”阿雅婆婆瞬間驚訝。


  “啊?”紅鈺更是瞪著一雙小紅色的眼眸。


  入魂境界?!

  當真!


  “是的。”


  這回輪到李白藥悠哉了,他這手指繞著麵前茶杯轉著圈,“實不相瞞,玄舟此時不僅僅是能夠徹底熟練的掌控傀儡術法中的鎮心劍,更是在掌控鎮心劍的過程中熟悉的掌控了入魂境界。”


  “現在他已經是可以從容不迫的進入到入魂境界中,和鎮心劍一同修煉!”


  說到這裏,李白藥停頓了一下。


  著重道:“阿雅啊,你要記住。”


  “是“從容不迫”的進入到入魂境界。”


  “實際說起來倒也不是什麽新鮮的事情,不過就是前一刻還在燒火做飯,後一刻剛剛閉眼修煉,就直接進入這境界,不算是特別的厲害,咱們這彩煙穀中肯定也是有這樣強者少年的存在。”


  “是不是啊,阿雅?”


  阿雅婆婆沉默了。


  紅鈺這可就是端著茶壺,紅著臉了,她突然覺得自己和李玄舟挺般配的。


  而入魂境界說起來簡單,不就是和鎮心劍一同修煉嗎?


  但實際入魂境界考究的可不是什麽其他的天賦,而是本身的心境。


  也就是這心境至少是能夠達到“斷境”,能隨時隨意的斷掉周遭的紛紛擾擾,能徹底的投入到修煉中,這是一種能夠輕易的騙得了別人,但遠遠不能騙掉自己的境界。可以這樣說,彩煙穀的高手們不一定能夠掌控入魂境界,但是能夠進入到入魂境界的,絕對就是一等一的高手!

  紅鈺她的天賦主要還是在蠱蟲術法中。


  她已經是很厲害的存在。


  可就是紅鈺本身要想要進入到入魂境界,這也是需要配合服用一些定心凝神的蠱蟲湯。


  前後需要至少一日才能徹底的進入到這種境界!


  “老小子不騙我?”阿雅婆婆目色瞬間正經了很多。


  “騙你是狗。”李白藥說的更是如同小娃娃一樣的確定。


  “……”


  “好。”


  阿雅婆婆這就緩緩點頭,眉目中也是有了不少的讚賞,這畫風立刻就出現了極大的改變,是正色說道:“我就說是什麽少年能讓你這老頭子千裏迢迢的跑過來見我一麵,原來這少年果真是有了不起的地方,這也難怪你不舍得將這個少年直接帶到我彩煙穀中來,原來是怕我阿雅搶了你這徒兒了。”


  “哈哈。”


  李白藥沒有否定阿雅婆婆的這種猜想,他隻是眯著眼睛笑嗬嗬的喝了一口花茶,再情不自禁的點頭,“花茶果真不錯。”


  “嗬嗬。”


  阿雅婆婆鄙視的看了一眼這老頭子的模樣,“行,我這邊願意和你一起前往青雨門了,不過咱們這話還是要說好,玄舟現在可以不來我彩煙穀,更可以不是我彩煙穀的弟子,但是以後肯定是要來彩煙穀祭祖一番,這就是我阿雅唯一的一個要求。”


  阿雅婆婆的要求並不過分,總不至於自己好心好意的對待了一個徒兒,結果這個徒兒功成名就之後卻又數典忘祖吧?


  那麽她有這個功夫為什麽不去用在彩煙穀的身上?

  之所以讓李玄舟以後來彩煙穀祭祖,這也是希望李玄舟這邊能有機會深刻的了解到彩煙穀的一切,如此以後彩煙穀有什麽事情能用的上他李玄舟的,李玄舟這邊還是需要稍稍的幫助一番。


  所謂投之以李報之以桃,說到底,就是這天下根本不可能有白來的便宜事。


  謂之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如同姻緣一般,相互付出,才是種最為穩定的關係。


  “可以,玄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絕對是會答應這種事情的。”


  “所以阿雅你這邊是同意了?”李白藥笑著問道。


  阿雅婆婆白了一眼他,“肯定同意。”


  “好。”李白藥大為開心。


  說完之後,也是起身,“所以阿雅我們這便前往青雨門吧。”


  “此番離開,即便是有我修為幫忙,這路程至少也有十日。”


  “行。”


  阿雅婆婆點頭也是站起來,目光朝著紅鈺看了一眼。


  在對方相當激動的眼神中,隨意的問了一句,“你去不去啊?”


  紅鈺頓時激動,她這一張笑臉通紅的很,“去去去!”


  “可是你今日要參加成人之禮的。”阿雅婆婆淡定。


  “不不不!什麽成人之禮都是虛的,阿鈺永遠都是婆婆的孫女,永遠都不會長大的!”


  紅鈺羞澀的說道。


  “行。”阿雅婆婆看著李白藥,“紅鈺自小隨我一起長大,她去是有地方住的吧?”


  “肯定是有的。”李白藥肯定的回答。


  “那就好。”


  隨後阿雅婆婆這就露出來那種意味深長的神色。


  她是附在紅鈺的耳邊小聲說了一句,“到時候你看看這小子怎麽樣?”


  “如果不反感對方,這就好好的培養一下感情。”


  “這種白來的姻緣美麗的很,可千萬不要將這種姻緣被其他的女子搶走了去!”


  阿雅婆婆顯然是一個過來人。


  “不會的!”


  紅鈺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朝著門外走去的李白藥,卻說道,“但如果對方已經是有些心上人怎麽辦?”


  阿雅婆婆頓時笑了。


  “心上人?”


  “你可知道這老頭子是乞憐人來著的?”


  “你婆婆我當年也是美貌絕倫,這老小子都能生生的拒絕這一段姻緣!”


  “更不說是這老小子的徒弟了!”


  “這乞憐人能有姻緣一說?”


  “騙小孩子啊?”


  阿雅婆婆從容確定的說道,“所以你放心,這玄舟小童肯定就是沒有心上人的,你這以後好好的呆在他的身邊,如果你能夠叫這個少年喜歡你,我覺得你們怕是能夠成為一段佳話!”


  能夠正兒八經的和一個有天賦的人成為夫妻,這對於彩煙穀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

  彩煙穀怕是會更強!

  “好!”


  紅鈺大方的很,握著拳頭,堅定道:“婆婆我會盡量的!”


  “隻要他不要太過於猥瑣,不要太過於讓我反感!”


  “我肯定是給他安排的穩穩當當的!”


  阿雅婆婆笑容滿麵,卻也是提醒了幾句。


  “你不要太過於激動,嚇到別人。”


  “你要從容,要稍微的矜持一點。”


  “可不能第一次遭見別人,就擺出來那種癡癡的模樣。”


  “你好歹也是咱們彩煙穀天賦強悍之人,要有起碼的自信,可知曉?”


  阿雅婆婆快速小聲的說著。


  往後這兩個人就像是做賊一樣,語速越來越快,聲音越來越小。


  “明白!那我現在就去準備一些漂亮的衣衫!”


  “去吧!還有花粉胭脂也是帶一些。”


  “蠱蟲呢?”


  “除了其他重要的蠱蟲,你帶一條生死蠱。”


  “哇!生死蠱都帶嗎!”


  紅鈺不可思議。


  “嘿嘿,先帶著!我們彩煙穀的又不是大頭傻子,真的要說別人少年真的優秀,你找個機會給他綁了生死蠱!而說到生死蠱,你這丫頭可沒有以前和其他少年胡來過吧?”


  “怎麽會!我一直都是跟在婆婆身邊,要多幹淨就有多幹淨的!”


  “那還不錯,不然你別綁了生死蠱不成,反倒是將自己害死了。”


  “不可能的!紅鈺雖然是大膽一些,但也不是那種浪皮麵孔,我雖然很期待姻緣,但也不是見一個喜歡一個的,不然您老人家現在早就有了更小一輩端茶倒水啦!”


  “嘿嘿,這樣就好,那多餘的我就不多說的,生死蠱帶一條,小心收藏,真的等到從欣賞變成了喜歡後,別管對方喜不喜歡你,你直接給我將生死蠱種進去,至於其他人若是知道說我們不要臉,這也沒事,這世道看的是誰能走到最後,可不是什麽要不要臉的!更別說到時候有人欺負你,你都不用出手,有你夫君在,別說多安逸的。”


  “行!”


  “還有你也不能疏於修煉,太過疲憊,別人瞧不上你的。”


  “肯定努力!”


  婆孫兩代小聲的說著,李白藥這老臉上已經是出現了不知多少的苦笑。


  “彩煙穀還是厲害,這種事情就這樣光明正大的說出來。”


  “看見了好姻緣,這搶過來的大膽也著實讓人羨慕。”


  “不過這種手段你們稍微藏匿一點可好?”


  “這可是讓我也聽見了啊。”


  李白藥說著也是用神識在身軀內感知了一下,等到確定自己體內並沒有生死蠱之後,他也不知道是要感覺到開心,還是失落,隻是苦笑著搖搖頭,“不過玄舟那邊也不算是吃虧,能夠被彩煙穀的女子看上,這也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如果體內有生死蠱,那真的就可以說別人全心全意的為你好,眼下紅鈺也是個很好的女娃,肯定是比都疆仙島的那個丫頭好的多的多。”


  李白藥很反感都疆仙島。


  自然葉凝雙在這一點上就吃虧許多,不過都疆仙島同樣瞧不上乞憐人,一樣的。


  那不如井水不犯河水,起碼他乞憐人到了的彩煙穀中還能進入房中喝上好花茶。


  落到都疆仙島中,那可就是猴子養馬,搞笑去了。


  至於生死蠱來頭極大。


  生死、顧名思義和生死有關係,其本質為一條蠱蟲拆成兩段。


  一端為生,一端為死。


  種蠱是需要通過一些奇妙的方法。


  種蠱的人留下來的則是為死蠱,被施法的人則是為生蠱。


  拿李玄舟和紅鈺來舉例。


  若是紅鈺真的給李玄舟種下了這生死蠱,哪日李玄舟遭遇不測,紅鈺便是會為他保住一命,代價則是紅鈺死亡。而如果紅鈺死亡,那麽紅鈺的所有修為便會全都進入到李玄舟的身軀中。


  所以生死蠱是一種可以看做這世上最美麗的單相思。


  若是兩情相悅,這是沒有問題,真的說是自作多情,未免也太過於悲慘了。


  而要問李玄舟願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生死蠱。


  他怕是拒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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