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請問是宋輝宋科長嗎?”中年男子笑著道。


  “是我,您是?”我主動和對方握了握手,點頭道。


  “我是李教授的學生,在市委秘書室工作,現在調配到李教授那裏幫忙,你可以叫我宋秘書,我先帶你去黨政辦那裏辦理一下手續,您的邀請函和身份證帶了嗎?”宋秘書開口道。


  “都帶了,麻煩宋秘書了。”我點了點頭,跟著他一起去了黨政辦,有一個熟人幫忙,手續辦下來就快速了許多,很快那邊就落實了下來。


  經濟革新小組獨立一個部門,暫時歸屬於市委辦公室的編製,我最上麵的領導自然就是李教授,他可以直接向市委馬知府報告一切。


  李教授進了市委,他的那些學生和關係,立即就編織成了一個龐大的關係網,這兩天也特意深入了解了一下李教授的履曆。


  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黨校的名譽教授,他現在快六十歲了,教過的學生也大多三十多歲了,更別提連續幾屆黨校帶的人了。


  加上他主攻的國際經濟和貿易,如果在偏遠的小城市就是一個不能再冷門的科目,可是在寧江市這個地界,經濟最發達,外資最活躍的經濟帶,幾乎每個部門都和經濟有牽涉不清的關係,以至於大大小小的領導都聽過他的課程,算是他的學生。


  他一得勢,之前的一些學生也很快聚攏了過來。


  我忍不住也有些感歎,一直以來不顯山露水的李教授,一朝得勢,其威望之大,不可估量,隻是可惜,他的年齡到了,否則早十年出山,那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不過也隻是想想,如果早十年,估計李琴也不會落到自己的宣傳科,自己也攀不上這層關係。


  等黨政辦那裏辦理好手續之後,宋秘書就帶我去見了李教授,市委辦公樓上獨立的一個辦公室,進入之後,李教授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正在忙的。


  “李教授。”我也不知道該怎麽稱呼,畢竟公務上,也沒有喊李叔。


  “我這也隻是一個臨時的工作,關上門怎麽稱呼都行,不用拘束。”李教授笑著道,然後扔了一根煙給我。


  進來端茶的宋秘書,看到李教授主動給我煙,忍不住高看了我一眼,隨後沒敢多待,就轉身出去關上了門。


  “李叔。”我雖然不想攀杆子上牆,不過也很樂意拉進這層關係。


  “感覺怎麽樣?”李教授笑著道。


  “恍如做夢一樣。”我說出了心裏話,楚若琳一直計劃著跳出宣傳科,進入政府部門,隻是沒想到自己先一步跳了出來。


  “夢總是會醒的,好好工作才是硬道理,我這個年紀待不了太久,到時候你們早點成長起來,才好。”李教授笑著道。


  他雖然深諳官場,不過少了許多官場官油子的虛虛假假,多了一些真誠。


  我去過他家裏兩次,心地很清楚,他很疼愛李琴,畢竟年紀比黃主任大了許多,萬一走到前頭了,想為家裏人做點什麽。


  “李叔您放心,我心底有數。”我沉聲道。


  “我那些學生都是三十多,結婚成家了,可惜啊,你也結婚了。”李教授末了多了一些歎息。


  我有些尷尬,小聲道:“這個事,我會多留意一下的。”


  “孩子的事情讓她自己做主。”李教授倒是很開明,不過還是點了點頭道:“嗯,畢竟年紀不大,別交錯人就好。”


  “放心吧李叔,李琴年紀不大,思想還是很成熟的。”我笑了笑道。


  李教授點了點頭一笑,沒再提家務事,然後問了一下我關於衛生局藥品革新的一些見解和意見等等,讓我把文字匯總一下。


  “李叔我其實已經寫了一些,您看看。”我沒敢耽擱,那天從他家裏回來之後,就立即把心底所想的給寫了出來,就是知道會有今天的。


  “我看看。”李教授走到辦公桌前拿了老花鏡,戴上去認真看了一遍。


  和我們剛剛聊的大概意思一樣,隻不過更加詳細了一些。


  “教育是百年大計,醫療則立足於腳下,著眼於現在,更是重中之重,而寧江市又是國內醫療發展和展望的橋頭堡。”


  “藥療衛生這一塊,技術其次,藥品的安全才是至關重要,很多病人得不到救治,不是因為我們的醫生技術不如國外,畢竟龐大的人口,技術是可以練出來的,而是藥品方麵,缺乏和世界醫藥匹配的規格和藥效,比如說,國內同樣的一款藥分為三六九等,自然藥效就大大的降低了標準,而且副作用更甚。”


  “這種情況在寧江市都較為普遍,可想而知,其他欠發達城市的就更為明顯了。”


  “醫藥是醫療衛生發展的重要條件,而全民健康才是醫藥革新的根本。”


  ……


  李教授認真的念了一些我總結的話,由衷的讚揚道:“不愧是寧江市醫科大學的高材生,筆杆子的功夫沒丟,寫的也切合實際,看來市醫院選你當宣傳科的副科長,還是很有道理的。”


  “李叔,我就被心裏的感受寫一下,畢竟從家裏家裏窮,一路走來,鄉裏人就怕得病,過去還能買得起藥,現在去一趟醫院每個幾百塊都出不來,雖然說有醫保了,不過最低門檻的價格,也不少,感冒發燒總不至於住院吧。”我搖了搖頭,心底明白,有些藥產生抗體是一方麵,最主要是藥品的質量越來越差,毒副作用越來越大。


  很多病國外沒有,反倒是國內愈演愈烈。


  就說中藥,同樣的病吃兩天就好了,現在打底都要先喝一周調理調理,病沒有好,藥渣沒少吃。


  “吃過苦,受過難的人,在經曆高位,才能明白人間疾苦。”李教授戴著老花鏡,從辦公桌上拿起紙和筆,好似又修改了一下。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李教授又重新把那份文稿遞給了自己。


  “不介意修改一下吧?”李教授笑著道。


  “當然不介意,我幾斤幾兩心底明白,有您把關,這才能登上大雅之堂。”我笑了笑,這段時間雖說銳氣仍在,不過大學裏的書生意氣早就消磨殆盡。


  我仔細看了看李教授幫自己添加的意見,談不上修改,隻是把他的意見寫了上去,很是尊重自己,大多數是關於經濟常識的。


  自己寫的雖是中規中矩,入木三分,確實少了一番能拿得出手的大勢,而這個勢,就是經濟發展。


  國內經濟革新三十年,老生常談的話題了。


  “李叔我沒有問題,您改的很好。”我由衷的說道。


  “那行,你到時候再修改一下,然後給我,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我就和馬知府談一談。”李教授笑著道。


  “馬知府?”我沒想到自己的這篇稿子,會最終落到他的辦公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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