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少昊歸來
我不禁一個哆嗦,我的天,您是天下為數不多的高手之一,讓您去試探他武藝怎麽樣?虧得那是我師兄逸軒,換了別人你還不得把他給試探死咯!
我學習幻術有餘就製作了撲克牌和那二十八房小妾玩耍,有時候她們會被銀魅派出去做事,我也懶得管,能湊夠人玩牌就成。
銀魅自己也不常待在回月齋,他說是去梨香院、豔歡樓,或是麗春院之類的地方了。我有時候找他有事就會去那幾個地方,連那些老鴇都認識我了。
在回月齋的生活真是很愜意很美好,除了該死的銀魅以外,一切都那麽和諧。
回月齋從來沒有發愁過錢的事情,這全都要仰仗師父銀魅和世子的交情。用師父的話說,世子就是咱們的大金主,我們收了錢就得替他辦事。
我問師父,慕容凜給了他多少錢把他買下來了。師父說,沒個定數,隻要他伸手要,慕容凜就會給。我就很好奇,別的組織不都是一筆單子一筆單子這樣賺錢嗎?我師父就說:“要那麽多錢幹什麽,錢是用來花的。他慕容凜保證為師我想怎麽花錢就怎麽花錢,我為什麽不替他做事呢?”
我心裏暗暗想,這不就相當於你是慕容凜的家奴嗎?可是我沒敢說出來。在我看來,這種雇傭製度實在是很不靠譜,也就我師父這樣的怪人能接受。
“辰軒”,師父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我的書房。
我放下手中的書,斜眼看著他,等著他說要我做什麽,而且我猜就沒好事。
果然,他說道:“前些日子,慕容凜那小子問我,悠兒幻術學的咋樣啦?我就告訴他,已經大成,算是僅次於我的幻術師了。”
嗯,這話不假,早先那二十八個姑娘天天神出鬼沒的,也不專心練功。倒讓我這個最後入門的成了幻術最厲害的,不過天賦問題也是不能忽略的因素,嘻嘻。
銀魅接著說:“我還告訴慕容凜,悠兒還學會了江湖上一等一的音殺之術,普通武者聞之立死,武林高手聞之筋脈錯亂,絕頂高手聞之心神不定。”
我哈哈笑道:“師父是逗慕容凜吧,這音殺之術是否有效,全看對方是否是一個內心強大的人。倘若是意誌薄弱者,即便有驚世駭俗的武功,一樣會死翹翹;反之,倘若是一個不懂武功的人,卻擁有強大內心,那他聽什麽樣的音殺都是甘之如飴的。”
師父說:“慕容凜那孩子哪懂得那麽多,我隻要跟他吹吹你就行了。”
我皺皺眉頭,問:“吹我?你在打什麽鬼主意?”
師父搬來一張凳子,往我身邊一湊,就朝我伸出手來。我敏捷一閃,點了他的穴道。
他僵在那裏不能動,一隻手托著凳子是想搬近一點,另一隻大手伸出來,五指張開,模樣煞是喜人。
我想著不一會兒他就要衝開穴道,於是就抓緊時間拿出折扇,敲敲他的腦袋,說道:“你擺出這副造型,又想幹什麽?”
他苦著聲音道:“為師隻是想摸摸悠兒的頭發表示一下愛撫。”
我伸出手摸摸他的頭發,說:“江湖傳言,銀魅先生的真容隻有辰軒見過,可其實我也沒見過你的真容,不如?”
我一邊說著,一邊就要揭開他的麵具,沒想到這麵具像是焊上去的一樣,根本揭不開。
我一下子想起來《天龍八部》裏麵莊聚賢的麵具,心裏不禁大駭,難道師父的臉是被燒紅的麵具烙上去的?
我一下子縮回手,想象著燒紅的麵具貼到皮膚上,刺啦啦的燒焦肌膚,心裏麵不知道是什麽滋味,隻是小心翼翼問道:“你會疼嗎?”
突然他一下子跳起來,反過來點住了我的穴道,我站在那裏動彈不得。
他搶過我的折扇,敲敲我的腦袋說:“懂不懂何為尊師重教啊?點穴是我教你的,你還反過來用在我頭上。為師要教育你,不要動不動就打聽別人隱私。我這麵具乃是請劍無大師鑄造,須得要對上我手指手紋的形狀才能揭下來的。”
我心裏不禁為我過度泛濫的同情心感到悔恨,早知道就再找一把毒藥塞到他嘴裏!
他接著說:“為師本來是想語重心長地教導你一些為人處世的道理,然後才能放心看著你出師,可你……”
“什麽?出師?”我脫口叫道。
他又用折扇敲敲我的頭說:“你看你,一驚一乍的,哪兒像我銀魅教出來的徒弟!”
我問道:“出師了那我去哪兒?沒飯吃誰養我,打家劫舍,占山為王?”
師父說:“為師這些年被慕容凜那小子驅策得也夠苦的了,既然為師對你有養育之恩,不如就請你代為師跟在慕容凜身邊吧,他一定養得起你。”
我同情心再度被激發,問道:“那誰來養活您這一大家子呢?”
師父啞然失笑道:“還能有誰?當然是你啊!我的好悠兒,你這般愚鈍,出去被人賣了說不定還幫著數錢!”
啊,敢情是師父讓我去跟著慕容凜刀口舔血、刀山火海、刀插兩肋的,辛辛苦苦掙錢來讓他和他的二十八房小妾在這雲城郊外的世外桃源裏麵幸福快樂的生活?
我再次為我過度泛濫的同情心自責,看著師父在那兒嘮嘮叨叨著江湖的五講四美、八榮八恥、不要隨地吐痰什麽的,心裏麵怒火焚燒一片。
“悠兒”,他的聲音突然變得鄭重起來,“江湖上最最重要的一點是:打不過,跑!”
這時我的穴道已經衝開,正想要劈手扇他,可是對上他亮晶晶的眼眸,卻伸不出手來,隻能愣愣看著他。
他說:“這一年來,你也出去幫我做過不少事情,可這一次你跟著慕容凜,卻沒有為師在一旁告訴你該做什麽、要具體怎樣做,全都看你自己了。”
他伸出手摸摸我的頭發,我卻沒有生出格擋的本能,似乎對這他的眼眸,我便不再設防。
他一反平日吊兒郎當的樣子,認真地說道:“慕容凜最是護犢的人,你跟在他身邊沒人能欺負的了你。”
我反問道:“他是個霸道的家夥,他欺負我怎麽辦?”
他愣了一下,說:“悠兒,放心,為師和慕容凜長談過,他保證會尊重你。”
我一向灑脫,也不是什麽會對曾經的情愛糾纏心存芥蒂的人,前一世我就和追過我的男孩們相處很好。慕容凜確實跟我表白過,但我自覺清風朗月,沒什麽了不起的。
那時我剛失戀,慕容凜隻是可憐我罷了,誰稀罕他的可憐,真傷自尊。我現在就要去讓他看看啦,尤悠已經今非昔比了!而且我也很想出去玩一圈,老是按照師父的指示出門做事太沒意思,且待我去指導指導慕容凜那小子,哈哈,我喜歡看到霸道的他恭敬地叫我軍師。
師父看我不說話,估計是怕我心存猶豫,就補了一句道:“他若是真欺負你,那你就來找師父!”
我心下不由得生出一種詩文中常見的惜別之情,梗咽道:“師父你常常不在回月齋,我要找你還得去那些青樓楚館挨個跑……”
他哈哈一笑說:“有緣自然得見!我最是不屑那些信號筒之類的東西,悠兒你來回月齋找為師,為師若是在,表示你我理應相見;若是不在,那說明天意如此,下次再見未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