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解毒,臉紅紅
梁先生臉色鐵青道:“我不管什麽大局,我隻要辰軒死!”
“你要辰軒死?沒有眾人協助,你隻怕是白白搭上性命!”
他們交談的聲音已經盡量壓低了,可無奈,我這個搞音樂的,天生對聲音敏感,他們以為我聽不見,但其實我聽得真真切切。嗯,那個清虛山的大公子很有幾分見識,不是匹夫之勇,可惜方才在高台之上沒能看見他的身影。
“二公子有令”,遠處奔來一個身著清虛山道袍之人,大聲疾呼:“回月齋匪首,人人得而誅之,不用考慮江湖道義,殺無赦!”
銀魅哈哈大笑道:“不用考慮江湖道義?名門正派不過如此!”
我聞言也很鄙棄:沒有戰書,沒有一對一的決鬥;本應當是曠世一戰,卻變成現在這樣一哄而上,這莫非就是名門正派所為?可大敵當前,容不得我多吐槽,實力就是硬道理,成王敗寇!我立馬抽出背後的獨幽琴,迅速長出竹林幻術來。回過頭看了一眼銀魅,我卻發現他還沒有動手禦風。雖然因為他曾對不起姐姐的事,我很惱火。但眼下危急關頭,他怎能傻站在那裏!
“銀魅!”我衝他怒吼,發現他嘴上掛著慣常的魅惑笑容,額角卻盡是細密的汗珠。不好,我都忘了,他被姐姐的血刃打中胸口,現在恐怕已經受了內傷。他能站在那裏不倒下來、不吐血,恐怕都已經是強撐著的,怎麽還能施展幻術?
來不及細想,對麵那幫人一聽說不用考慮江湖道義,就要準備一擁而上了。我很緊張,因為剛才和蕭然的一番惡鬥,我的精力已經損失很大,如今又要麵對那麽多敵人。竹葉飛刀雖是厲害,但竹葉的密集程度和飛行速度是和我的功力有很大關係的。如今的我精疲力竭,更兼目睹姐姐之死而五內俱催,恐怕,支撐不了多久……
先發製人,拖得一時是一時,我心一狠便催動幻術,竹葉密集飛出。那幫人紛紛揮動手中兵器阻擋,大部分的人武功平庸,已經受傷離場。可還是有十來個精英一邊防禦著竹葉,一邊朝我們逼近。但他們忌憚在一旁微笑“旁觀”、尚未出手的銀魅,還不敢貿然上前。
銀魅竟然在這個當口低聲對我說道,“悠兒,你大可以先走,不用管我。”
“胡扯!銀魅你混蛋,這麽俗套的段子都說得出!你快幫我護住兩翼,防止他們插到我們背麵,令我們腹背受敵!”我嘴上罵著,手下舞琴不敢鬆懈。
銀魅虛弱的說:“我無法給你護住兩翼,而且怕是也撐不了多久了。若想防止腹背受敵,就隻能退到懸崖邊。”
懸崖邊?那簡直是自尋死路。可是,若是不這麽做,很快他們就會發現銀魅已經沒有戰鬥力,隻是裝腔作勢嚇唬他們。到那個時候,他們一定會攻入我們後方,四周夾擊。然而我的竹葉幻術隻能往一個方向發射竹葉,也就是說,我們必死無疑。
我心裏頭倒抽冷氣,猶豫著要不要把幻術換成音殺,但若是那樣,他們隻要塞上耳朵就萬事大吉了,更加冒險。我們,我們簡直是走投無路了!我一咬牙,低聲道:“退去懸崖邊!”
我一邊緊密防守,一邊護著銀魅來到懸崖邊。他終於支持不住,倚著懸崖邊的巨石,“嘩啦”,吐出一口鮮血來。
“兄弟們!銀魅原來已經重傷啦,他們打不過我們的,大家一起上啊!”
他們的攻勢越來越緊,我的手指已經磨出血來,把獨幽的琴弦盡數染紅。
“悠兒,師父對不起你姐姐,亦無能保護你,你快自己逃離吧!”
“別胡扯!”我怒罵著,不經意回頭朝他看去,竟然發現他輕身一縱,躍下山崖。
我的手指不禁一滯,銀魅,他!
“崩”,趁我走神之時,我的獨幽琴弦已經被人射斷。我已無計可施,與其被捕受辱而死,不如追隨銀魅去了。心念一動,我便走到山崖邊,縱身躍下……
我是一個怕死的人。電視劇上主人公每次一遇到危急關頭,跳崖總能被樹枝勾住。我壓根就不信,那麽好的RP?因為遇見樹枝的地方必須離崖頂很近,否則下落的速度會很大,樹枝就很容易被壓斷。我長這麽大,兩世為人都一直走背字……我選擇跳崖自有我的理由。
清虛山的防禦安排隻在南邊,因為南北兩側地勢很是不同:南邊山坡屬於正常的山,也被開發的很充分,有著一些石階小道;而北邊根本沒有山坡,壓根就是一個90度垂直斷層。更可怕的是,北邊山坡底下不是平地,而是一個瘴氣遍布的叢林。叢林裏有一個臭水塘,甚至可以說是毒水塘,它儲存了全京城的汙水。這個水塘的位置正好就在清虛山北邊,也就是我們跳崖之處的下麵。
那種水塘裏麵會有很多雜質,估計浮力是較大的,可是還是凶多吉少。
我粗略計算了一下:純水的密度是1000kg/立方米,假設我的密度就是1000kg/立方米。我從2000米的山上掉下,若臭水塘的密度是2000kg/立方米,若是不考慮流體阻力,則我在臭水塘中也會下落2000米,那我必死無疑。即便考慮到阻力,最多打個2折唄,那就是入水200米,還沒等我浮起來就憋死了。金庸小說中楊過跳絕情穀,沉水未浮起,而是到了一個水底的天地。我的個天,這水底得有多深啊……
(【注】粗略思考而已,楓兒雖是理工女,可沒學過流體力學,求專業人士指正……)
但我也沒得選,不跳崖必死,跳了還有微乎其微的可能活下來。雖然那個水塘很臭,但是還是活命要緊。原諒我的奇葩思維,這就是我在玩真實版“跳樓機”前思考的東西……
上天眷顧,實際上我在落下的過程中,無數次被樹枝擋住,尤其是臨落水還遇見一根較粗的。雖然悲催地被刮傷無數處,但是極大地減小了下落的速度。我沒有變成腦震蕩,而是清醒地落到了那個水塘裏。
水塘臭的我想吐,可還得努力掙紮遊到岸邊。一上岸,我便就著銀色的月光看見昏倒在石間的銀魅。看著他濕淋淋的全身,顯然,他是從水中遊到岸邊,力竭暈倒的。
想起他的內傷,我便顧不得自己的傷口,踉蹌著過去蹲在他身邊。哎呀,他的臉頰竟然這麽燙,連上半邊臉的麵具都有很高的溫度。我不懂醫術,可我看到他鮮紅的衣服上被樹枝劃得破爛不堪,而從破碎的衣服之間流出的血竟然是黑色的。
不好,這水塘的水有瘴毒!我是不怕,可銀魅受了內傷,根本無法運功禦毒……
我冷靜下來,得先發出求救信號。摸摸身上,幸好,逸軒給的信號筒我一直貼身收藏。
求求上帝、佛祖、真主,都來保佑這信號筒防水吧!
我戰戰兢兢拉開信號筒,一道紫色火花衝向天際。謝天謝地,幸好能用。師兄,你一定要來救我們啊!
然後呢,然後該怎麽辦,銀魅他中了毒,可我內功弱得一塌糊塗,根本沒法給他把毒逼出來。他的毒拖不得了,我要麽得馬上給他治傷,要麽得設法走出去。現在是晚上,冒昧行動太危險了,隻有先安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