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 替死鬼
修行始於肉身,肉身旺盛則精力強健生出靈性,靈性圓滿則滋補肉身使肉身超凡與氣相和,如此一來才算是徹底踏入靈修之路。青木若何將這三個境界間的關係梳理的極為清晰,隨後則是又將問題轉到了血氣和靈性之上。
“恩師曾言,血道走到極致,便可以開啟體內的妙門,走出一條另類的仙路。也就是說,體內之妙,與靈氣大道之妙在仙途之前無分高下,然何為血道的極致,何又為體內的妙門?”青木若何想到這裏,整個人便開始迷茫了起來,感受著自己的迷茫和神念世界裏另一個自己傳來的迷茫,青木若何一時竟是呆住在了這雙重的迷茫之下。
“秘茫.……”青木若何感受著前所未有的迷茫之感,嘴中不自覺的輕輕念了出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不停的在念著。似是著了魔一般,一直在念著,讓人看起來有些害怕。
“不好,心劫!”在神念世界之外,青木若何身上由於迷茫而散發出了一種奇妙的氣質,讓藍羽的眼皮一跳。
“這小子,怎麽遭了心劫了!”藍羽此時急的如同熱鍋裏的螞蟻,想要衝過去將青木若何這在這種狀態中打斷,但卻又不敢真的去做。
“這可如何是好!”藍羽的心裏可謂是急的直跳腳,不過凡心劫者,非外神可助,非機緣可解,非歲月可止。一旦遭了此劫,便是不破不休,其中的凶險可謂是曲曲折折,令人聞之生畏,見之肝膽欲裂。
在藍羽的注視下,青木若何就直直的坐在那裏,體內的三十三重洞天不加掩飾的疊在一起,其頭頂的朦朧光幕中所顯示的金色生靈也是呆然而立猶如死物一般。
太陽於東方初升,轉至南方高照,又沉向西方低垂,最後回歸北方休寂。之後便是明月從西廂漸上梢頭,高懸於北廂相伴離愁,遙遙欲落東廂送歸群星銀漢,又複安於南方凝聚光華。如此循環往複,直到那石間、樹上的螟蟲朝生暮死了七次,事情方才有了轉機。
“這劫看來是過去了……”直到第八次,水潭上飛舞相攜的一雙雙螟蟲將死之時,青木若何身上的特殊氣質才開始稍稍的淡了一分。
這幾日,藍羽便是一直站在這石潭邊兒上,看著青木若何自心劫中沉溺,不厭其煩的等著他醒來。一等就是整整七日,七日之後,又是半日,至此方才出現了些希望,讓藍羽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的心緒再次掀起了波瀾。隻不過,這波瀾卻是如同毒藥一般,有害於他的道心,亦讓他食之如甘露,這便是心劫的可怕。
可惜,這有所苗頭的好轉隻不過是出現了片刻,隨即又是如同落葉歸根、春紅化塵一般歸複於無物。
在青木若何的腦海中,此時除了那呆愣的金色生靈和其所生存的神念直接外,已然是空無一物。在此情況下,青木若何的心力正在緩慢的衰竭,若是等到心力盡失,以其還未到神火境的修為,必然是一命嗚呼、神仙難救。
這次的心劫來的實在是詭異,於迷茫之中突然出現,然後迅速的占據了青木若何的心神。不讓其思考,亦不讓其有所反應,好似是一個早有準備的死劫一般,根本不給已經入了劫的青木若何任何活路。
“有問題……”藍羽感受到青木若何剛才的好轉,在一瞬間後便是如螟蟲般朝生暮死然後屍體落於水中般那樣消失於無形。出於其修行多年而形成的本能,於其中嗅到了一絲的不同尋常。可若是要說出如何的不同尋常,藍羽卻又是察覺不到,不知該從何言起。
李染和藍羽就這麽陪著青木若何僵持在水潭旁邊,又是過了整整七日。在青木若何入劫以後第十六次夜蟲鳴叫之時,伴隨著那如同金鈴輕輕搖蕩的夏蟲夜吟之聲,青木若何的眼神竟然在一瞬間恢複了一絲清明,隨即又迷茫了起來。
“果真有問題!”剛才的一幕落入了藍羽的眼中,就算是其境界隻是凡境融脈之巔,也是能足夠察覺到其中的異常了。
“李染,拿著這塊兒令牌,往最高的那座山峰上走。到了山頂之後,用這塊兒牌子進塔,隨後於塔內大喊請老祖相助便好。”藍羽在意識到其中的異常之後,便是明白了此劫絕非是偶然成之,乃是青木若何必經的一道絕命之劫。看剛才的情況,藍羽雖然依舊是不明就裏,可也不知怎的,腦海裏的第一反應便是老祖可解此劫。
自李染離開之後,藍羽便是死死的盯著青木若何,警戒著早已布下陣法的水潭周圍。雖然不知為何要如此來做,可其心裏卻是不受控製般的在操控他的身體。
“這孩子,好像是被人陷害了。”血穀的老祖在李染離開後,不過是三盞茶的功夫便是於虛空中顯化了出來。看著處於呆愣中的青木若何,血穀老祖心頭一跳,突然就明白了為何自半個月前自己所煉製的血池突然自行崩碎。
“這是有人在借我的手欲要救他。”想到自己突然之間便是多了一個弟子,然後又失去了續命的血池,再到今日被請出來看到弟子陷入心劫。就算血穀老祖的修為不足以看破青木若何心劫的奧妙,其智商於直覺也是能將事情猜出個大概。
“那我便看上一看!”血穀老祖想到此處,便是知道自己的劫難來了,知曉此行出來十有八九是有人讓其來為自己這個弟子替死的。
既然因果注定,難以更改,血穀老祖也就不再多生悲戚。反正自己也是活了許久許久了,雖然說他一直都是在血池內閘血停壽,處於沉眠之中和死了沒什麽兩樣,但也畢竟還沒有發爛發臭不是?能存在這麽多年,熬死了一代又一代天驕,血穀的老祖雖然還是有些不想死,但也覺著自己活的夠本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