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3+1 曆連山的難處
“你還真是會給我找麻煩,不過倒也是可行,此事你便放心的交與我來做罷。這其中將會發生的變故,我會酌情處理。”在青木若何提出自己的要求後,曆連山便是沉默了下了來。其思索了些許的功夫兒,也是認為這個法兒子在目前而言,應該算是可行,於是曆連山便點了點頭,將此事給答應了下來。
“由穀主來親自落實此事,小子便可以放下心來了。”在玉鏡的另一麵,青木若何聽得曆連山,會將這其中可能發生的變故酌情處理,雖然感覺到有些不滿,但這也是在其可接受的意料之中。隻見其同曆連山一樣,也是點了點頭,而後便沉默下來不再繼續的言語,好似是在考慮這其中還有沒有要去特意交代的地方。
“小子這裏思慮了半天,其中應該是沒有什麽需要交代的事情了。此時寒月已過天中,穀主也是要早些的休息才好。”思索了片刻,青木若何也是不曾想到在這件事情裏會發生什麽,能讓曆連山覺著棘手的問題。之後,其對著麵前的玉鏡拱了拱手,示意著曆連山已經可以將血穀總門那邊兒的陣法關閉了。
“那本座就不再叨擾你了。”曆連山聽到青木若何的言語,便知道他這是在催著自己趕緊將陣法關了。至於那些個關心之語,其實大家心裏都清楚,不過是表麵上敷衍的客套話而已。
在曆連山斷開了陣法之後,兩麵玉鏡便是重新的嵌入到那地上的陣基之中。且不再談曆連山那邊兒的情況,單說青木若何,其在陣法關閉之後,便是取了那些傳送過來的玉簡案卷,接著就是上樓重新的睡覺去了。
這一夜青木若何過的與往常並無多少不同,但曆連山可就不似他那般的瀟灑了。若是青木若何不去拜托他將《萬化篇》酌情做餌,其本來是可以在送完卷宗之後如往常那般稍稍的歇息片刻,一直等到醜時五刻以後再去處理政務的,可如今曆連山便隻能是徹夜的去考慮該如何將《萬化篇》給泄露出去了。
該如何將《萬化篇》外傳出去,又應該如何去設計這個陷阱,在設計了陷阱之後又該去如何收尾、偽裝,這都是曆連山需要去考慮的事情。而後,曆連山還要在此事上一直的盯著,而後酌情處理其內隨時可能發生的問題,接著還要去揪出上鉤的邪修,最後自他們口中知道自己想要的消息。青木若何簡簡單單的一個念頭兒,實行起來,可是不似其說的那般的簡單……
“唉,這件事情我也不能一直的盯著,倒是讓我不知道到底要把這萬鈞的擔子該去交給誰了……”曆連山關了陣法,便重新的回到了案台後的華座之上。如今血穀之內人手緊缺,而且可信任的心腹又都騰不出身來,若想將此事做成,唯一的辦法就隻有去一趟血塔了。
自華座上稍稍的歇息了一會兒,曆連山便是披星戴月的又出了理事大殿,其獨自的走在沐浴著月光的青石路上,衣袖飄蕩在山間的白雲之中,硬著頭皮的向外人難入的血塔走去。
到了血塔近前,曆連山則是停下了身來,在一陣的思量和猶豫之後,方才是使著自己穀主的腰牌,推開了最近開啟比較頻繁的血塔大門。在進了血塔之後,幾道頗具威壓的目光便是向著曆連山看來。
“血穀穀主曆連山,還請各位前輩相助。”被那些個視線看在身上,曆連山心裏的壓力也是極大。其一開口,便是講出了自己的身份,試圖在那些個血道巨擘的跟前取得些平等說話的機會。
“何事?”然而,縱使是曆連山搬出了自己穀主的身份,那些個在血塔中的血道巨擘卻是依然的沒將他的言語放在心上。
“血塔如今的人手緊缺,而晚輩手上又有一件難事,所以想著能不能有一兩位餘壽尚足的前輩出來相助。”聽得血霧中有聲音詢問自己,曆連山便是不卑不亢的平和說到。
“塔內的年輕人都已經出去了,我們這些老骨頭沒有餘力去幫你。”曆連山表明了來意,而後在血塔一層的血霧中,便再次傳來了聲音。其回答也正在曆連山的意料之內,那些個血道巨擘果然是拒絕了他。
“還望各位前輩能幫晚輩想想辦法,晚輩手頭上的事情,隻能交給信的過的人去做。既然各位前輩無法出這血塔,那便為我指條明路罷。”以曆連山的輩分和身份,自那些個血道巨擘拒絕了他的相求之後,其自然也是無法再去多說些什麽。於是乎,曆連山不由是‘噗通’一聲的朝著麵前那看不清的血霧跪了下來,而後五體投地的懇求著那些血道巨擘能給自己想個主意。
“你以為在這裏裝可憐,我們這些老家夥就會出去不成?”血霧中的血道巨擘將曆連山的一舉一動都看的清清楚楚,那蒼老的聲音也是發出了冷笑,不屑的向著曆連山質問到。
“晚輩不敢!”血霧間的聲音來回飄蕩,又帶著那血道巨擘的威壓來到曆連山的附近。不覺的,曆連山的頭上便開始顯現出絲絲的汗漬。
“那還不滾!”而後,在血霧之中,便傳來了驅趕曆連山出去的話語。
“還請前輩們指一條明路!”曆連山的意識在這威壓下開始出現暈眩之況,但這位血穀的穀主卻還是硬撐著不肯離去。
“滾!”那那血霧中的血道巨擘見著曆連山依舊是死撐著不肯走,便是展現出了更強的威壓。
這一下子,曆連山卻是覺著頭腦中的暈眩之意愈發的強烈,其苦苦的跪在原地,等著那些個血道巨擘能夠走出來一位,幫自己度過眼前的難關。隻可惜,其神念虧損的厲害,在這傾天覆地的威壓之下很快便昏死了過去。
“藍羽身為血道巨擘,怎麽收了如此不堪的一個弟子!”曆連山的昏迷被那位血道巨擘感受在神念之中,那人先是勃然大怒,而後便不得已的撤掉了施加給曆連山的威壓,滿是怒意的自言自語到。
“嗬嗬,莫要生氣。這小輩的心念和神念虧損的厲害,再加之其剛才的言語,應該是這些個時日勞累的過度了。”相比於那對曆連山惡意相向的血道巨擘而言,剛才一直沒有說話的另一位血道巨擘,脾氣則是要好上許多。
“當真是不堪用,都已修出了元神,居然還能被這些瑣事將神念耗損到如此地步。”而那脾氣暴烈的血道巨擘被人這麽一勸,其語氣也是不由的緩和了許多,表現出的惡意同樣是收斂了一些。
“年輕人有年輕人的難處呐,你我不問世事多年,也不知如今的血穀給了這小輩多大的擔子。”另一位血道巨擘歎了口一氣,雖然對於曆連山沒什麽惡意,但也同樣是沒有要幫他的意思。
“兩位前輩,要不由我來出塔,幫一幫這小輩。”不久之後,秦菏便是自血塔三層中的血池內下來,站在那兩位年老的血道巨擘之前,向著兩人說到。
“我們這些人都是血穀最後的底蘊,倘若是放在平時,在如此情況下損失一兩個也是不為過。隻是如今偌大的一個血塔內,隻剩下我們六人,你再一出去,這血塔內就隻剩四個不足成事的老家夥和最上麵那個修為最是淺薄的小女娃了。”那位脾氣暴烈的血道巨擘聞言,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示意秦菏不能在此時離開血塔。
“是啊,這次萬魔城之變,那兩個老家夥此去能不能回來,也還是難以知曉。花濃、血心、桃客行這三個,回來之後是個什麽情況,我們也不知道,南淮子和老祖這才剛死,你可不能再出事兒了。天塌了,還有藍羽頂著,隻要老祖的弟子跟血神子不受損害,我們便不能出去。”另一位血道巨擘的態度同樣是如此,其看著麵前的秦菏,苦口婆心的勸到。
“是這麽個道理.……”其他兩位血道巨擘雖然沒有多說些什麽,但此時態度也已經很是明顯了。
“將這小輩扔出去罷,血穀裏的事情我們已然是管不了了。自明日起,血塔便徹底關了,非血穀傾覆之危,我們不得出去。”為曆連山說話的那位血道巨擘說完話後,便是站起身來緩緩的朝著曆連山走去。其來到曆連山跟前,而後就是拖著他來到了血塔的門前,伸手一推將昏迷的曆連山給扔了出去.……
曆連山被扔了血塔,待其醒來之後,天色則是已經堪堪的放光了。隻見曆連山坐起身來,歎了口氣,而後便是站了起來,重新的向著理事大殿走去,血塔內的血道巨擘,如今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看來這件事兒,隻能找紫微天外的靈修人去做了,沒想到我血穀還能落到這一步,我這幾百年的穀主當的也是一言難盡……”走在初升的朝陽之下,曆連山的影子朦朦朧朧,掩在那成片的樹影之中拉的極長,整個人顯的是無比的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