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4 修行之初
莫名之間,青木若何的意識便是被神祖留下的精血,給拉到了自己的神念世界中。青木若何望著神祖真正的身影,心裏也是不由震撼,這身影上通天地,也不知究竟會有多大,若非是在神念世界中,青木若何是斷不可能窺得神祖全貌的。
神祖的虛影自青木若何的神念世界裏炸開,化成零零星星的神念光雨,散落在此間世界的各處。在這之後的頃刻間,這神念世界裏便是有了生氣,長出鬱鬱蔥蔥的古木與許多青木若何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生靈。
天穹之上,一隻不過拇指大小的螢火蟲,向著懸掛在南方的大日飛去。而後,這螢火蟲便是開始在空中吞吐大日所散出的火行靈氣,引出道道的五昧天火焚燒自己的身軀。
不多時,那接引天火的螢火蟲便是被五昧天火給自尾部點燃,燒著了一身的靈氣,死的很是悲壯。燃燒的烈焰璀璨奪目,好似是懸在天穹的第二輪太陽。
“一隻螢蟲能修煉到融脈境,便已是殊為不易,可惜了。”青木若何看著那隻螢蟲燃燒的轟轟烈烈,於心裏不由也是有些惋惜。但在這蠻荒的幻界中,幾乎時時刻刻都有生靈自修行中死亡,一切,都好似回到了修行之初。
自螢蟲死後,便是有靈光被這螢蟲自臨死前送出,這靈光中帶有無比濃鬱的靈性從天穹中垂落下來,又被悟數道身影追逐,想要吞入腹中。而這其中,看起來最平平無奇的,便是一隻自溪流中遊動著的小魚,而追逐光明隻不過是這等微末生靈的本能而已。
然而,即使是這樣一隻毫無靈氣的微末遊魚,最終也是得到了一絲那螢蟲的饋贈。小魚開啟了靈智,便回想起了那螢蟲燃燒的一刻,心神之間皆是震撼。
覺醒了靈智,那條遊魚便是開始順流而下,前往更加廣闊的江河之中。一路上的風險,自是不用多說,而入了江河,卻是驚險更甚。自螢蟲殘存記憶的引導下,這遊魚便是開始修行,自江河中尋找各種靈氣微末的奇珍異寶,吞食過後錘煉身軀。
自岸邊的水流平緩處,吞吃了異寶的小魚,冒著被飛鳥吞食的風險瘋狂的撞擊著麵前的石頭。一次又一次,皮開肉綻以後,便是開始休息,而後等著身體恢複,又再次去撞。
日日夜夜間,除了尋找食物、躲避天敵,這條開啟了靈智的遊魚,除了搜尋異寶,就隻有撞擊石頭錘煉身軀。也不知到底有多少個日夜,亦不知其到底撞爛了到底多少塊兒水石,直待得青木若何看到它搬血境圓滿之後,這遊魚方才是不再修行,陷入了極度的迷惘。身為凡物的它,並不知道該如何去尋搬血境之上的境界。
“這就是神祖的本來麵目麽?”自青木若何的意識中,自己貌似觀看了這條遊魚整整三十餘年。雖然時間隻是恍惚間一瞬而過,可青木若何還是察覺到了這遊魚的真實身份。
沒了前路,遊魚便是重新的四處遊蕩,去尋找更多的異寶和機緣。遊魚跨過江河,轉至到海域之中,自這洶湧的海浪裏逆流而上,在繼續錘煉身體的同時,向著這海內飽含靈氣之地尋去。
隨著吃掉的靈物越來越多,遊魚的身體也是變的愈發的不凡,雖然依舊是以前的大小,依舊是昔時的灰黑之色,但其體內的血液則是愈發的鍾靈神秀、色彩斑斕起來。
“居然越過了仙根境,或者說蠻荒以前根本就沒有仙根境這一說才是.……”青木若何望著海中遊曳的小魚,卻發現這半個拇指大小的東西,不知不覺間早已是今非昔比了。不過即使如此,這此時的神祖也才堪堪能算作一位修士,蠻荒之時大部分異獸生來就是化靈境界。
尋找了整整百年的光景,神祖方才是尋到了一處沒有主人的靈氣濃鬱之地,而這片地方,卻正是外界那海弓蛟族所居的祖地。自這座島嶼之下,暗含著一口靈泉泉眼,神祖平時就沉溺於其中吐納靈氣,偶爾間也會遊將出去,尋找一些屬性一致的異寶。
當著神祖突破了化靈境以後,此時的神祖便已然有三百多歲了。這隻遊魚,也活到了他在平日間絕對不可能活的到的年紀,可他如今卻依然壯碩。神祖通過煉化許許多多的水靈奇物,終於是令自己的身體中烙印出了水道的天然符文,以一種奇異的方式補全了未曾修煉仙根境的遺憾。
法相境、融脈境,這兩個境界在蠻荒之時其實是不存在的,但與法相境和融脈境類似的是,蠻荒異獸在銘文境之後,也會進入到淬煉血脈和溫養心念的的步驟。隻是,它們卻永遠都凝練不出自己的元神。
整整五千年的修行,神祖方才是借由靈氣和自身體內的水道,淬煉好了自身的血液。而後,又是以一種最為笨拙的方式,萬分緩慢的溫養心念,令自己到了接近神境的地步。
一日之間,神祖衝天而起,以自己半指長短的身體,向著天上的那輪大日躍去.……
“這就是修行之始麽……”青木若何看著神祖以渺小的身影,去勾動天日中的五昧天火之時,心裏便是如同當時還是凡物的神祖一樣,極為震動。以青木若何的觀察來看,這種粗略的修行之法,是不可能越過融脈境,飛升成神的。連元神都沒有,身軀破滅又如何能浴火重生。
神祖勾動天日,引來天火焚燒身軀,其結果也是同螢蟲一樣被整個點燃。這五千多年來,走到這一步的異獸,永遠都隻有一種下場,但隻有螢蟲和神祖,是在正值壯年時,尋求成神之道。
自天火之中,神祖被燒的血肉剝落,自空中掉入海中。其殘破的身軀自水裏飄蕩,還兀自的燃著天火,看樣子應該是隻在旦夕之間了。青木若何閉著嘴巴,就隻是如同一位看客一樣,心思平靜的默默看著。
神祖幹枯的身軀,還在向海中飄散著飽含靈氣的鮮血,這味道引來了許許多多的其他異獸,讓它們靜靜的等待著神祖的死去。一天一夜之後,便是兩天兩夜,旋即又是三天三夜,許久的功夫兒,神祖卻依然是苦苦的咬牙撐著,始終都不曾死去。
“神祖究竟是怎麽成神的,按如此情況來看,神祖不可能有機會活下去才是。”青木若何隱在海麵之上,眼中能夠清晰的看到沉在波濤之下的巨大海獸,神祖至此已是必死無疑了。然而,最終神祖還是活了下來。
神祖的鮮血自身體內散落,帶著濃鬱的靈氣引來越來越多的海獸。可與此同時,神祖那流散的鮮血也能親和這海中的海水,以海中的水行靈氣來滋養它的身軀,雖然於事並無多大益處,卻是能讓它不至於死於體內天火的炙烤之下。
這些海獸之間相互製衡,倒是給了神祖不少的時間恢複。足足是半月之後,神祖這才是能夠重新騰出心念來控製身下的海水,而那些個海獸,也是成了神祖恢複的補品。
一番屠戮之後,神祖終於是擺脫了危險,可天火卻是徹底燒廢了它的身軀,讓它無法遊動,隻能夠像是一塊朽木一般,僵死在海麵之上。也正因為如此,神祖無奈之下,隻好是駕馭著身下的海水,將自己的身軀裹在其中,禦水而動。
“.……”青木若何的意識隨著神祖的行動而飄在這海域之內,也默默的看著神祖將自己那海水構成的外殼,漸漸的換成靈水。神祖的外殼,在這幾千年來,不斷的被其改變形狀,變的越來越像那神祖雕像的樣子,這一切,最初的原因都是為了在水中更好的移動與戰鬥。
直到神祖第二次勾動天火的前夜,這條不尋常的寸許遊魚已是在萬年的積澱與錘煉中,有了模糊的元神雛形。雖然不是有意為之,但這萬年來的溫養,還是使神祖的靈性堆積出了輪廓。翌日清晨,神祖再次衝天而起,悍不畏死的向著那輪大日衝去……
大日中的五昧天火被其勾動,再次蔓延上它那曾被天火灼燒過的身軀,還是同樣的結果,神祖的遊魚身軀依舊是燒的轟轟烈烈。而這次,神祖卻沒有機會,能逃脫著天火,落入海中。
神祖的身軀燒盡,便是隻剩下它那模糊的元神雛形,孤零零的懸在天上,被許多在海中觀望的海獸爭搶。好似,神祖的一生,都要結束於此了。
漫天的海水倒卷而起,再次被神祖化為身軀,即使是隻剩下模糊的元神雛形,神祖也依然還要向天求道,蛻凡成神。一條偌大的水龍陳橫在天上,一次又一次的費力的將來犯者擊退,沒了自己原本的身軀,神祖便是沒了大部分底蘊,這次搏命,神祖打的異常艱險。
待得風平浪靜之後,海麵之上密密麻麻漂著各種海獸的屍體,猩紅的海水泛起波浪,將這些屍體向著海域各處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