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一瞥
紂王把酒桶扔給我，我用腿夾住，把酒桶蓋掀開，大口大口的吞起來。
“哎，你看你，都是身為地球之主了，還那麽沒板沒眼的，注意點形象！”紂王用手托著酒桶，然後用武能一震就將桶蓋彈飛。
“我又不會！”我抱怨著，“什麽地球之主，充其量就是穹宇破殺令的陣眼鑰匙。要什麽形象？”
“為君者，善民、克己、養臣、修兵、平天下，看來你要學的東西也太多了。”聽紂王一說，我沒好氣的冷笑一聲搖了搖頭，紂王繼續說道：“怪不得他要叫我來輔佐你了！”然後用武能卷起桶中的黑液緩緩的流進口中。
“什麽？”我故意裝作沒聽到。
“我是曆史上最失敗的君王，我身上的經驗教訓實在太多，不過這也造就了我的蛻變。”紂王仰天歎到，“真靈聖主，我還真是佩服您老人家！”
“什麽什麽？”這次我是真的耳朵打恍了。
“沒事，你聽著就行了，這是他老人家吩咐我要做的第一步。”紂王直起了身子，一本正經的說道：“厲心，今日我給你上第一課——克己。”
“哎別別別別……”我忙伸手阻止，“今天是來喝酒的。”
紂王冷笑一聲將鬥篷一揮，我整個人突然感覺神識分離了一樣，一種無力感將我全身困住。我開啟升靈眼忙查看周身情況，隻見無真袍內伸出了無數黑色能量帶捆住了我所有的靈能鏈接。
“帝辛，你幹了什麽.……”我憋的快要喘不過氣，“放開我！”而且我的升靈眼居然也無法逃脫。
紂王再一揮鬥篷，能量帶便收了回去，我如同死裏逃生般急促的喘息著，紂王自顧自的說道：“還真管用。”
“你……”我伸手指著他，張大了嘴巴卻不敢說話。
“這是真靈聖主他老人家給我的教鞭，專門針對你的。”紂王飄到我麵前盤膝而坐，把浮在旁邊的酒桶塞到我懷裏，“課照上，酒照喝，沒問題吧？”
我怔怔的點了點頭，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你怎麽說我就怎麽做咯。剛剛那是怎麽回事，居然能將我的靈能鏈接捆死。看著紂王洋洋得意卻又一本正經的樣子，我知道他對我是無害的，但是這個人真的讓我猜不透。
等紂王喝完酒，我搶先問道：“你跟占胖子到底是不是一夥的？”他們都對我施加過“無印知封”，如果他倆是一夥的，占胖子身上說不定隱藏的秘密更多！
“厲心，就從這兒說起吧。”紂王把酒桶漂浮在自己旁邊，“先正麵回答你的問題，不是。”
我不可置信的皺了皺眉，本來還想抱怨一句“怎麽可能”，但還是乖乖的把身體坐正準備聽課。
“很好！沒有再繼續追問。這便是克己了。”
“這麽簡單？”
“對你我來說應該是非常簡單的。
你是懼怕我再次拿出教鞭對付你，所以你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這是一種震懾，在克己方麵有巨大的效果。要做到克己，就先從這種震懾開始。
剛剛薩摩爾並沒有激怒你，而是你自己想通的整件事情。你為何要發怒呢？是因為你知道了薩摩爾在利用你、算計你。
為君者，要時刻提防奸佞小人的算計和利用，並非提防奸佞小人，而是要從根源上阻止被利用和算計。
而你沒有做到的，就是自大和高高在上，造成了你的無知，才被人利用。”
我舉手表示有話想說，但看了看紂王真誠的眼神，隨即放棄了。
“我知道你想說你事情太多，沒顧得上虛心請教。但你仔細回憶一下，有沒有你自己的過錯？”
……
“如果說這不是你的責任，我是不相信的。”.……
“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我明明知道薩摩迪爾這個精靈王是活了幾千年的老妖怪，肯定老謀深算，但我居然沒有防備他，被稱作“奧克隆姆”就把自己全身心的交給了他，而且真的當自己就是高高在上的“奧克隆姆”。傻乎乎的還在暗自高興，全然把防備之心拋在了腦後。
紂王見我低頭不說話，繼續說道：“這叫做反省——反省，就是克己最大的震懾。它會時刻提醒我們，無論能力多麽強大、思維多麽敏捷，我們都會出錯。若是你在憤怒的一刹那能夠及時反省，你也就再也憤怒不起來了。因為，每一次衝突的背後，都有自己的過錯。
後人有言，‘一日三省吾身’，可不是隨隨便便的一句話而已。為君者，天之驕子，萬人敬仰。
如今你在地球已經做到了萬人敬仰，若不為君，你將何存焉？若是為君，何不時常自省，為萬人標榜？
你肩負的責任你自己清楚，不管你願不願意，你已經成為了地球眾人的領袖，你必須要帶領地球武能界開啟靈、武新的篇章。”
我還是呆呆的坐在空中，右手抱著右腳腳踝，在消化著紂王剛剛說的話。
“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裏，挺枯燥的，來幹一杯。”
我脫口而出：“來一桶吧。”
“行，來一桶！”紂王把鬥篷脫掉，讓天空中都漂浮著黑壓壓的木桶。
天空已經漸漸暗了下來，這一場酒沒有想象當中的激情和享受。我還是習慣性的在腦海中飛速思考著許多事情，要做到像占胖子一樣的克己恐怕我還須花費許多時日。
等到星空熠熠，道肯斯特的華燈也漸漸褪去，才覺時間已過。
“不用苦惱，且先把教你的記在心頭，君王之道，並非一朝而就之易事。隻是須謹記，時刻提醒自己。”
“嗯。”我悶悶的點了點頭，提起啤酒桶跟紂王對碰，“也需要你多提醒。”
“那是自然。幹！”
我們一口氣把啤酒喝完，紂王隻能說是漏完了。喝了那麽多啤酒，其實全部都在入喉過後被體內的靈能瞬間分解成了水和脂肪；再利用體內巨大的能量循環網絡迅速的把脂肪完全燃燒，並用水將熱量蒸發出體內。
——我也就喜歡幹些燒腦的費力不討好的事。
“好了，該回去了，還有正事要辦。”除了尤卡的情況，還有雲兒體內的原始精靈，這兩個事我必須優先搞清楚。不過我得先給自己打個預防針，薩摩迪爾那老家夥不一定會告訴我。
“走吧。”紂王飛過來扒著我的肩膀。
“等等！”我皺了皺眉，克製住心中激動的情緒，“帝辛，你先回去。”
“怎麽了？”
沒等紂王說完，我來到了臥室大樓的大床正中央，將上衣脫掉，靜靜的躺了下來。
“吱呀”一聲慵懶冗長的巨響，電動的大門緩緩打開。終於，幾十個日夜，有人想起了要來看我的屍首一眼。
幾分鍾過後，我聽到大床上一陣小跑，一個人從我頭邊繞過，然後大床震動了一下，我左臂就被人抬了起來。
“終於想起要來看我的屍首一眼了。”
“啊——”
我坐起身來，輕蔑的轉頭看著啞女：“君君。”
啞女驚恐的看著我，癱坐在床上一隻手撐著床一隻手抓著自己的衣領。
“怎麽不親自回來看看？”我起身便蹲在了啞女身後，貼著她的耳朵問道：“是怕自己的陰謀暴露，還是怕被滅神抓走？”
啞女把身子縮了縮，不作回應。
“罷了。”我用手一招，我掛在房頂上的衣服就飛回來穿好了，“你用啞女的身體回來看我就表示你什麽都不會說。”我繞到她麵前，伸出右手拉她，她抬頭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我魂牽夢繞了幾十個日夜；那一眼，我刻骨銘心的痛。心中陡然生出許多酸楚，我快要控製不住我的呼吸、我的眼淚。隻有我的君君才有那樣的眼神，我知道你控製了啞女回來看我。你可知道，我等了你多少個日日夜夜，我盼望的是多麽奢侈的眷念和回顧。
我顫抖著收回右手，轉過身閉上眼睛。
“你和靈兒都還好吧？”
“我也不想問你們現在在哪裏了，對我來說好像已經失去了意義。”
“我的左臂是被滅神的手下砍掉的，不過我們已經將他們全部殲滅了。”
“感謝你和靈兒的教導，才讓我勝利的抹殺掉了他們。”
“香香的身體居然開始發育了。而且我還新收了兩個夫人，靈兒知道一個叫葬月，長的很漂亮，還懂醫術。另一個是地球武能分支的精靈精體，叫歌舒雲兒，彪悍的小姑娘，說需要我的能力讓她重生。”
“我交了很多新朋友，也成為了地球武能界的領袖。還遇到了我的偶像蚩尤和尤卡。”
“占胖子居然也談戀愛了，默默的守護了一個女孩數十個循環周期。”
我頓了頓，睜開眼睛，開啟升靈眼的木屋視野，“君君，我要走了，很高興你還能回來看我。若是你一切安好，請回答我吧。”
身後響起摩挲之聲，然後一雙手環著我的腰抱著我。
心髒激烈的跳動著，把苦澀的眼淚往肚子裏咽，不舍，但是我用力的瓣開啞女的雙手，頭也不回的來到木屋的木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