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不三不四的女人
道北霆驅車回家,他大晚上出去,本就動靜不小,回來的時候在停車場的時候被範增叫住。
“二少爺,老爺在主宅等您。”
主宅,書房。
一個滿頭華發的老者坐在藤椅上,麵前的案幾上擺著一個棋局,道北霆以前被道正國勒令學習了許多東西,其中包括圍棋。
他粗粗一掃,黑白子互不相讓。
“四劫循環。”道北霆坐在道正國對麵,手中執了黑子,卻遲遲未落子。
“聽說你晚上出去了,這個時候才回來,幹什麽去了?”道正國看了眼穿居家服的道北霆,眉頭微微蹙著。
道北霆眉頭一挑,落棋子,打拔一子,給了白棋機會。其實他剛才在左下角直接做活的話,白棋沒機會。
“見個老朋友。”道北霆輕描淡寫地說道,後又補充道,“遲歡,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她。”
道正國輕哼一聲,不知道是不是聽到遲歡的名字,隨手將白子落下。
道北霆妙手一出,黑棋先手活角,搶到了關係到雙方眼位的189位。
道正國眉頭一皺,剛才失神,被道北霆搶了先機。他浪費了一手棋,被道北霆吃住中腹白大龍後,黑棋已經取得了優勢。
“爺爺,您輸了。”道北霆放下手中的棋子,宣告棋局的結束,“如果不是您剛才失神,我不可能有贏的機會。”
道正國冷哼一聲,將手中的白子扔回了棋盒中,“贏了一回就這麽嘚瑟,驕傲自滿。”
“孫兒不敢。”
“你有什麽不敢的?大晚上跑出去見一個不三不四的女人。”
“孫兒沒有。隻是遲歡已經和我沒什麽關係,淺予才是道家的人,我知道分寸。”
“你知道分寸最好,她現在是誰的兒媳你不是不知道。你想順利繼承道氏,繼承道家,就不要被這些兒女私情所影響。”道正國意味深長地說著。
這是道正國頭一次在道北霆麵前提起繼承道氏的事情,是否就在暗示他繼承人的事情?
“好了,很晚了,你回去吧!”道正國從椅子上去起來,打了個哈欠,在書房等了道北霆許久,早就困了,“下次有時間再下棋。”
道北霆跟著站了起來,點頭,和道正國一同出了書房。
忽然間下了雨,他從玄關拿了傘,在漆黑的夜裏往望園走去。
道正國在用繼承人的事情告訴道北霆,他隻有順從道正國的安排,至少在遲歡這件事上,要和她劃清界限,他才有可能成為道氏下一任董事長。
從畢業開始,道北霆便放棄了他大學四年所學的法律,進入道氏。道氏是他親手打造成現如今的規模的,要讓他拱手相讓,他做不到。
短短十分鍾的路程,道北霆愣是走了半個小時,回到望園的時候拖鞋和褲腳都不同程度的濕了。
望園的傭人都睡了,客廳裏麵還亮著燈。
盛淺予靠在沙發上,淺眠,聽到門口的聲音,下意識地醒了過來。
道北霆想起剛結婚的時候,他幾乎每晚淩晨才回家,就會看到盛淺予靠在沙發上等他。
某種程度上來說,她是個合格的母親,合格的太太。
醒來的盛淺予看到道北霆穿著濕了的拖鞋回來,馬上起身,給他拿了一雙幹淨的拖鞋出來,“沒打傘嗎?”
“打了。”
“你先上去洗個澡吧,受了寒容易著涼。”
“我剛才去見了遲歡。”
盛淺予怔了一下,慢半拍地回答道:“哦。”
她似乎一晚上都在想著一件事,在跟道北霆說了她和幾個朋友去夜店的事情之後,又看到他晚上匆匆出去,早猜到他去和遲歡見麵。
難得,他還知道回來。
“北霆,我想了想,既然在孩子這個問題上我們沒辦法達成共識而不能離婚,你又喜歡遲歡,我可以接受她的存在。”
道北霆深深地看著盛淺予,可以接受遲歡的存在,便是接受兩女共侍一夫的存在。
這難道不是現在最好的解決辦法?
“淺予,你的底線是什麽?”道北霆不答反問。
盛淺予抬頭,迎上道北霆深邃的雙眸,“隻要還能和你在一起。”
“哪怕道太太的人換成遲歡,讓你成為情人?”
盛淺予渾身一顫,道北霆說得出這樣的話,就做得出這樣的事。
可她,隻是想和道北霆在一起,以前就想,現在想,以後也想,她點頭,重重地點頭。
但是,她沒有從道北霆眼中看到任何高興的情緒,好像,隻有憐憫和同情。
“好了,早點睡。”說完,道北霆往樓上走去,臉上的表情慢慢沉了下來。
盛淺予為了他可以淪為情人,而遲歡不願意成為插足別人感情的第三者。
遲歡,你愛過嗎?
……
遲歡站在路口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專車師傅。
雨越下越大,遲歡用包頂在腦袋上,想著感冒了又得去醫院,多麻煩。
好在今天沒有穿高跟鞋……
“喵……”
在遲歡往前走的時候,草叢旁的一隻野貓忽然間叫了一聲,嚇得遲歡連忙後退了兩步,轉頭看過去,草叢裏麵就兩隻綠油油的貓,不會還是上次那隻吧……
遲歡想了想,還是快安走,不然再被抓一下,又得去醫院打狂犬疫苗。
“喵……喵……”
但是貓叫的很淒涼,生生地讓遲歡往前走的步伐給叫停了。
猶豫了兩秒的遲歡轉身回去,蹲在草叢中,發現小野貓被樹枝給掛住了腳,出不來。
“我把你拉出來,你不能再抓我了,嗯?”遲歡和小野貓說道。
回應遲歡的,是小野貓的叫聲。
遲歡放下包,試了幾次,都沒能將它從草叢的低矮灌木中將它救出來,剛開始小野貓還有點害怕遲歡,後來知道她是來救它的,也就不反抗了。
幾經折騰之下,遲歡將小野貓給救了出來,它身上已經淋濕,後腿似乎受了傷,瑟瑟發抖。
它脖子上也沒有戴貓牌,可能是隻流浪貓,這麽放了就是讓它自生自滅。
遲歡輕輕地將它放進了自己的包裏,抱著包離開這邊。
到了一個分岔路口的時候,遲歡忽然間停了下來。
往左走,再走二十分鍾能到大路上就會有出租車,往右走十多分鍾,就能到……
遲歡猶豫了半秒鍾,然後往右邊走去。
十分鍾後,遲歡停在一處清幽小院前,和五年前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
外麵雨太大,遲歡沒有猶豫地摁下了門口的密碼。
忐忑,會不會換了密碼,會不會這棟小院已經成為別人家的了?
“滴滴”兩聲之後,大門打開。
甘棠居,這棟她生活了兩年的小別墅,也是在這裏,她將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給了道北霆。
所有的擺設都和原來一模一樣,遲歡輕車熟路地找到吹風機,給小野貓把身上的毛吹幹,又給它的後腿簡單地上了藥。
“好了,明天再送你去寵物醫院。”遲歡順了順小野貓的腦袋,想著應該不是上次抓傷她的那隻,抓傷她的那隻可能是它媽媽。
“阿嚏——”遲歡打了一個噴嚏。
肯定不是有人在想她,是可能要感冒了。
“你在這裏睡,我去房間洗個澡。”遲歡給小野貓蓋上了毛毯,留了一盞落地燈,才上了二樓,她的房間。
鎖上了?
遲歡隻能去了同在二樓的道北霆的房間洗澡。
她是真的受涼了,洗完澡之後腦袋漲漲的,換下濕了的衣服,遲歡穿上道北霆的睡衣,昏昏沉沉地躺在道北霆的床上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她是被舌頭舔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