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救救彩菊

  “你真的要趕我走？”我問道。我的心裏感到一陣失望。


  “你回去吧，今天的事情就當做從來沒有發生過！”劉桂蘭冷冷地說道。


  “好的，明天早上我醒過來，啥都會忘記的。”我點了點頭說道。嘴角邊掠過一絲苦笑。


  說完，我轉身向大門處走去，走到大門，我回頭再次望了一眼劉桂蘭。她仍是那副冷漠的樣子。我歎了一口氣，快步離開了。


  怏怏不樂地回到了家裏，老娘莫淑芳坐在廳堂裏看電視，看到我來了，她站了起來。


  “虎子，怎麽了？”老娘問道。她看到了我臉上的表情，知道我的心裏有事。


  “桂蘭嬸實在是太客氣了，開了兩瓶好酒給我喝，可能我喝多了一點，頭有點暈乎乎的。”我隨口說道，敷衍著老娘。


  我心裏明白，老娘這輩子的指望全係在我的身上。所以我的喜怒哀樂，可以直接影響到她的心情。隻要我開心，她就開心，我發愁，她也會跟著發愁的。


  老娘點了點頭，說道：“有好酒喝，你也不要貪杯啊，你的酒量又不是很好。桂蘭也是的，吃頓家常便飯，還開啥酒啊。”


  “娘，你不要擔心，我稍微休息一會兒，就會沒事的，我去洗把臉，清醒一下。”


  說完，我就到院子裏去了，在水井裏打了一桶水上來，用毛巾洗了臉，抹了一下身子，整個人感覺清醒了不少。


  收拾完之後，我回到廳堂，看到老娘把電視關了，正站起來要走。


  “娘，你怎麽不看電視。”我上前將放在一張櫃子上的那14吋的黑白電視機打開了。桃花村地處偏僻，電視接收信號不好，我選來選去也隻有三個頻道可以選擇。


  “沒什麽好看的電視，你自己看吧，我先去睡了。”老娘一邊說著一邊向裏麵的房間走去。


  電視裏是沒有什麽好看的節目，看到老娘回房間裏休息去了。我走到院子裏，將門關上了。


  此時四周蛙鳴一片，更顯得小山村裏黑夜的安寧與寂靜。


  我走到廳堂裏，在竹椅上坐下來，專心致誌地看起電視來。


  此時電視裏放的是動物世界，正演到兩隻獅子在磨合，一下子吸引住了我的目光，《動物世界》是我最愛看的節目，愛看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這裏麵經常會播放各種動物在大自然裏麵生存和繁殖的過程。


  電視的畫麵上一隻母獅子很溫訓地趴在地上，完全沒有了那種百獸之王的威風。公獅子騎在它的身上，整個身子緊緊貼在母獅子的身體上。


  母獅子沒有任何的反應，表現的很安靜。公獅子的兩隻前爪扶在母獅子的身子的兩側，然後整個身體上前，一陣快速的。兩隻獅子雖然是在磨合，不過卻是出奇地安靜。


  整個磨合過程也就是一分鍾左右。這也太快了吧，我還沒看清楚呢！不過電視裏的畫話音卻在介紹：獅子每次磨合的時間很短，隻有幾秒鍾至十幾秒鍾，5—15分鍾後，公獅又可恢複衝動，每天磨合達十餘次，磨合之後雄獅和雌獅又各自回到自己的領地。


  正看得出神時，院子門外響起了猛烈的打門聲，有人在大叫：“虎子，你在家嗎？快救命啊！”聲音不但大，而且很尖銳，還帶著哭腔。


  我大吃一驚，馬上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快步跑出來了，從聲音裏我已經聽出，在院子外麵打門的人是住在隔壁的大娘。聽她的聲音這麽慌張，還很急，她家一定是出了什麽事情。我不敢怠慢，迅速打開了院子的門，門外站著的人正是住在隔壁的大娘。


  大娘一家子就緊挨著我家裏住，是一座兩層樓的大房子。大伯和我爸是堂兄弟關係。大伯和大娘膝下隻有一個兒子，已經結婚了，不過他的命很不好，在結婚的頭一天夜裏，堂哥在鄉裏喝酒，騎自行車回家，不小心摔了一跤，摔到後腦，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死去多時了，家裏留下了一個還來不及過門的美貌嬌妻。現在這個大房子裏隻有大伯、大媽和那守寡的堂嫂三個人居住。


  大娘臉上表情很是驚恐，一把拉住我的手，就大哭起來：“虎子，你趕快去救救彩菊吧，她快不行了！”


  彩菊就是堂哥那沒過門的媳婦，她姓王，是堂哥在外麵打工時候認識的，後來兩人好上了，就帶回家成親。


  對於堂嫂王彩菊，我並不是很熟。聽村裏的人講她是克夫命，誰娶了她都是要倒黴的。按照村裏的傳統，堂哥死後三年之內，她是不能改嫁的，要守孝三年，所以王彩菊至今仍住在公婆家裏。我隻知道她長得很漂亮，有許多人在背後裏稱她為“湖源村第一俏寡婦”。


  “大娘，你不要急，你慢慢說，彩菊嫂子到底出了什麽事情？”我連忙扶住了大娘。


  這時老娘莫淑芳也出來了，她身上穿的是睡衣，隻是在外麵披了一件短袖襯衫。


  大娘看到老娘，哭聲更大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放聲大哭：“淑芳啊，我家也不知道前世造了什麽孽，兒子死了沒多久，兒媳婦又這樣，老天爺，是不是不讓我活下去啊。”


  “大嫂，你不要哭啊，彩菊怎麽了？今天下午我看到她，還是好好的。”老娘一臉的疑惑。


  看到大娘哭得如此傷心，如此的撕心裂肺，再這樣下去，她會哭得背過氣去了。


  我不由急道：“大娘，你倒是說正事啊，彩菊嫂子，到底怎麽了？你不要把救人的事情給耽擱了。”


  仿佛一語驚醒夢中人，大娘雖然哭得聲音很大，也很傷心，不過她收聲卻是相當的快。眼淚和鼻涕都沒有來不及抹。


  大娘慌裏慌張地說道：“彩菊那丫頭傻啊，她割腕自殺了，屋子裏流了好多的血。虎子，你讀過書，又跟山腳下的赤腳醫生老孫頭，學過一點醫術，你趕快去救救她吧！”


  “什麽？彩菊嫂子自殺了！”我驚得頭皮都一陣發麻。


  我對彩菊嫂子，有一種本能的憐惜之情，她也是命苦之人。我的臉色變得緊張起來。


  “她現在在哪裏？”我大聲問道。


  “在她的房間裏……”大娘哽咽地說道。


  沒等她的話音落地，我就急匆匆向著大伯的家裏跑過去。


  大伯家的大門是大開著的，我對大伯家裏還是比較熟悉的，知道彩菊嫂子的房間在哪裏，於是腳步不停就直奔而去，半路上沒有片刻的停頓。


  到了門口，我站住了，臉上表情很是震驚，木然地望著房間裏麵的情景。


  看到彩菊嫂子倒在床邊的地上，臉色蒼白，雙眼緊閉，手腕處有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傷口處還在汩汩地不停地流著血，一直流到地上，形成了一大灘血泊，顏色鮮紅的很是刺人眼目。


  彩菊嫂子身上穿的是一套睡衣。不過這睡衣卻將她那曼妙的身材遮得嚴嚴實實。在她旁邊蹲著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臉色很慌亂，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

  這個老頭就是我的堂伯，他看見我來了，臉上露出喜色，用手指著王彩菊。


  “虎子，你來了，太好了！你趕快幫她止血，她的血都快流幹了，人也昏過去了，我看到她這樣，都不敢扶她起來。”


  我臉色嚴峻，點了點頭，連忙走近，觀察王彩菊的傷勢。


  仔細看了一會兒，我眉頭緊鎖。王彩菊手腕上的傷口並不是很深，在那上麵歪歪斜斜地綁著一塊破布，不過早已被鮮血浸透。


  看樣子這塊破布，一定是大伯胡亂綁的，綁的手法和位置都不對，所以沒有止住鮮血在一直的流淌。


  還好血流得並不是很多，我心裏的石頭落了下來，我盡量使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讓自己保持頭腦清醒。


  王彩菊手上的血雖然流得快，但並沒有失去很多，她沒有完全割準動脈，要不然的話，隻要五分鍾的時間，她身上的血就會流光的。


  我將王彩菊的手腕抬起來，舉得高高的，然後將她的兩隻腳抬起來，叫大伯搬了一張椅子過來，把王彩菊的兩隻腳擱在椅子上了。我這樣做，是保證王彩菊的腦部和身上重要的髒器，不會造成缺氧的狀況。


  我把那塊破布從王彩菊的手腕上解下來，扔到地上。大伯早已準備了一塊幹淨的布條遞給了我。我重新包紮

  “大伯，你放心，雖然現在沒有完全止住血，不過彩菊嫂子的命應該保住了，也就是說，她沒有生命危險，先讓她這樣躺一會兒，等傷口處的血凝結起來，我再仔細觀察一下。最好是讓彩菊嫂子活絡一下血氣，再好好睡一覺，明早起來就完全沒事了。”


  大伯聽後，伸手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臉上那緊張的神情也終於緩和下來了。大伯一定被彩菊嫂子自殺這件事嚇得不輕啊！


  看著彩菊嫂子蒼白的臉色，那副嬌弱的模樣，很是楚楚可憐。我的心裏油然生起一股憐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