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取證
揭開那塊白布，我娘蒼老的容顏上掛著不甘心，眉頭緊鎖，死前一定受到了很大折磨。
我痛哭一聲，抱住了我娘的腦袋。
“娘！你不要離開我！是兒子不孝，沒讓您過上好日子……”我娘的臉很冰冷，可也不及我內心的絕望，我猛地從地上站起來，問那些警察我娘是怎麽死得。
兩名協警對視一眼，似乎有苦衷。那個管事的警察一歎息，讓漁夫說出事情經過。
漁夫哆嗦著嘴唇，告訴我當時他在河裏撒網，和平常一樣等待著魚兒的上鉤，等他以為撈上來一條大魚的時候，哪裏知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漁夫嚇得摔進了河裏。
他把屍體拖到船上一看，發現是我娘莫淑芳。想到我死去的老爹，漁夫一歎息，運著我娘的屍體上了岸，招呼村裏人趕緊報警。
那條河是村裏的飲水源，最近村裏自來水管時常停水，都要去河裏打水喝，當漁夫把船靠在岸邊，他看見李雙水和他媳婦在盛水，不遠處村長媳婦於秀萍正好趕來。
漁夫招呼三個人報警，讓他們做個目擊證人，三個人大驚失色，連忙撥通了派出所的電話，一直等到警察封鎖了現場。
“我娘為什麽會在河裏？平時都是我來河邊打水，早上我才看了家裏的水缸，那是滿的！怎麽可能我娘會死在河裏！”我抓著女護士的小手，讓她仔細看看我娘的死因。
女護士被我感動了，當著我麵檢查了我娘的屍體，證明脖子上有多處勒痕，一雙手也被開水傷過。
初步驗證如上，具體情況要等屍檢報告出來。
“節哀，我們會盡最大努力查明真相，還你娘一個公道。”管事的警察按住我肩膀，遞給我一根香煙後，他招呼兩名協警把屍體運到車上，進行下一步的取證。
我哪有心思抽煙，我娘前天還告訴我取個媳婦，生個大胖孫子給她抱，不想今天我娘撒手人寰，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心灰意冷，世上再無我的親人了。
大娘哭紅了眼睛，向後暈倒過去。
我手疾眼快地攙扶住大娘，讓女護士過來看看。村裏人大部分人都來了，聽說我娘莫淑芳溺水的消息，每人心寒，畢竟是一個村子裏長大的人。
我不需要誰來憐憫，我娘一定不是意外溺水身亡，其中必定有不可告人的隱情，哪怕豁出我這條小命不要，我也勢必把凶手找出來！
村裏人議論紛紛，大部分人都讓我節哀順變，趕快給我娘籌備喪事。我也明白不得不得舉辦喪事，可我得去警察局一趟，聽聽那些目擊證人怎麽說？
一行人上了警車，趕往隔壁村的派出所。
從桃水村開車出發，半小時後，警車抵達派出所門口。
上次我來派出所是很多年以前，那時候我十八歲，我娘招呼著讓我辦個身份證，在城裏讀書也方便一些，想不到今天再來派出所，卻是因為調查我娘的死因。
我心灰意冷走進派出所。
那些目擊證人一臉悲哀，坐在辦公室裏，一言不發。
警察讓他們不要緊張，如實說就可以了。首先，警察把我這個家屬喊了進去，讓我說說我娘最近幾天的行程，或者有哪些不對勁的地方。
“我娘絕不是自殺，先前女護士也檢查出我娘脖子上的勒痕，很明顯，有歹徒殺害了我的母親，然後把屍體丟進了河裏，這種人是不是該碎屍萬段！”我握緊了拳頭，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警察歎息一聲，讓我不要激動坐下來好好說話。
“段楠，你的情況我也了解一點，聽說你高考成績優秀，但因為家裏沒錢你輟學在村裏，照顧著你娘莫淑芳的病情，我有一個疑點，你娘是不是因為錢的關係，和其他人有過節？”中年警察認真的問。
我搖頭說：“不可能，我家裏是窮，可我們不至於去借高利貸，我娘沒理由要借錢，娶媳婦的錢我可以自己掙，這個設想不成立，警官，一定是他殺。”
“哦？你這麽確定？”中年警察滿臉驚訝。
我自嘲了一聲。我娘性格倔強，不到走投無路絕不伸手向他人求救，我老爹死後，我娘把那倔強脾氣刻在了骨子裏，我娘不可能向別人借高利貸的。
作為兒子，這一點我敢百分百確定。
中年警察一陣沉默，他讓我把這些話寫下來，做一份筆錄。我寫了滿滿五頁，任何細節都不曾落下，包括王豔來我家裏，以及上次村長劉金發要家那塊地的矛盾，一字不落寫在筆記本上。
我心裏想著：娘，你放心吧，兒子一定找出幕後黑手，如果法律不將他置於死地，那兒子就做去製裁者！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你不要胡來，你要相信法律的威嚴，也許會遲早，但絕不會忘記砸到壞人的頭頂。”中年警察辦案經驗豐富，從我臉上觀察出心裏所想，便出言提醒我說。
走出大門，於秀萍一臉難過，問我咋樣了。
我說沒事了，大夥認真做筆錄就是了。
然後，我坐在了軟椅上，默默抽煙。
“下一個，於秀萍。”
於秀萍拍拍我肩膀，她答應一聲：“來了。”
一直等李雙水和他媳婦宋娟做完筆錄後，我們被送出派出所，中年警察告訴我，這段時間手機不要關掉，隨時保持聯係，同時他們會派一隊便衣警察到村裏去。
“嬸子，你先回去吧，我要去醫院看看我的娘。”拉開出租車的門，我勉強微笑著說。
於秀萍淚如雨下，睫毛微眨，當街趴在我懷裏痛哭。
上次我和於秀萍發生了關係，她不僅溫柔，而且是那方麵也有很高的見解，在讓我舒心的同時，她沒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
於秀萍說過，有人任何事她都會陪著我，不離不棄。
最開始我比較煩她，笑她三十多歲的人了，還想吃嫩草，一直到今天我改變了這種看法，於秀萍是個好女人，可惜嫁給了劉金發那個混蛋。
“別讓司機師傅等久了，回去吧。”
於秀萍哭著點頭，鑽進了車裏。我看著那輛出租車離開街頭，而我心裏充滿了陰鬱，到底是哪個混蛋啊，要害死我娘？
市醫院裏。
那名女護士讓我等一下，他們要給派出所打個電話。等女護士得到警方的同意，她才向我揮手，讓我跟她去太平間一趟。
女護士穿著粉嫩製服，臀部帶節奏的左右擺動，如壓枝的水蜜桃，在清晨冒著一些雨露，她的腰肢很纖細，我一雙手剛好捂住。而且，女護士身上有一股迷人的香味，原來那是處子的體香。
推開大門，女護士讓我進去。
這裏是醫院特殊的地方，不像A層的太平間，這裏主要保存死因不明的屍體，要經過嚴格的醫學檢驗，方才可以給警方提供資料，讓他們判斷案件是不是他殺。
一列鐵櫃，女護士看了下號碼牌，確認是082號鐵櫃箱後，她準備前去拉開鐵櫃門，可能是由於女護士個子比較矮，那把手她似乎夠不到。
而太平間為保持整潔，一把椅子也沒有，女護士無可奈何之下讓我幫她拉開鐵櫃門。
我答應一聲，剛要伸手去拉開櫃門，女護士抓住我的胳膊，說必須要戴手套，可她進來匆忙也沒為我準備手套，於是讓我抱她上去。
“來吧，我把那份資料拿出來。”女護士招呼了一聲，盡管帶著潔白口罩，僅從那露出的眼鼻也可見她誘人的容顏。
換平時我有歪想法，可我娘剛剛去世了，對男女方麵我壓根沒興趣，於是彎下腰抱住了女護士的一雙大腿。
隔著衣服，我也能感覺到那股柔軟爽意，我個子有一米八二左右，我抱住女護士的雙腿站起來，她那臀部就停在我小腹下，因為要拉開櫃門，某些部位難免會來一次親密接觸。
女護士渾然不覺，專心拉開了鐵櫃門。
“再往後退一點。”
我往後退了一小步，讓女護士拿到了那份檢測報告，女護士撕開文件袋，這個動作幾乎讓我眩暈過去，在緊密的接觸下，火熱如血液貫穿了我的全身，幾乎是蒼龍抬頭。
“可以了，你放我下來吧。”女護士感覺到不對勁，她說。
等她落地後，女護士下意識看了那地方一眼，瞪大眼睛，滿臉緋紅，眼神也有些閃躲了起來。
我做賊心虛，更不敢看女護士的眼睛。一時間，這寂靜的太平間裏落針可聞，絲絲寒意裹來，讓我清醒了一些。
“根據檢測報告，你娘脖子上有多處傷痕，一雙手也被開水滾燙過，從淤血擠壓程度來看，你娘是被一個成年男子掐住脖子，雖然那種力度不致命，可也會讓人渾身斷氣休克掉。所以，你娘應該是被他人所殺害，概率百分之九十九點八……”女護士看完檢查報告後，抬頭看見我眼睛裏的怒火，還有一些話沒往下說了。
晴天霹靂。
我娘到底得罪什麽人，他要狠心下黑手，桃水村每個人的臉在我腦海裏閃過，男的女的那麽多張臉孔，到底是誰害了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