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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輩非蓬蒿十二(這是佔有慾,不是深沉的喜...)

  當、然、不、可、以。

  姬清晝目中氤氳著沉沉霧靄,  濃如墨玉。如果是往日,姜如遇要見一個完全覺醒血脈的人,姬清晝根本不會在意,  可現在不同。現在的姬清晝如同一條求偶期的龍,在這個敏感的時期,他心中充斥的是佔有慾和情念。

  原本正常的事情落在他眼中,開始變得刺眼。強大的龍族擁有這樣的性格,  在求偶沒成功前,  任何出現在愛侶身旁的異性都會引起他們的不適和殺意,  以及比剛才更瘋狂的佔有慾。

  姬清晝冷冷道:「不可。」

  這麼斬釘截鐵的拒絕,  姜如遇眼底浮上一抹淡淡的驚訝。她想不到姬清晝為什麼會拒絕這個提議:「為什麼不可以?」姜如遇下意識多思,「我上次經歷半次涅尚且這麼危險,  血脈完全覺醒後由人轉為龜余肯定也要重塑身軀和經脈,其中危險重重。天道忌憚神魔獸,  當神魔獸血脈完全覺醒時,身軀里攀升的力量足夠引來雷劫,難道龜余受了重傷?」

  姜如遇恍然大悟,只覺一切都說得通了,怪不得姬清晝從剛才開始就心情不好。他剛覺醒的下屬受了傷,  他的心情怎麼可能美妙?

  姜如遇以為自己找到了原因,  然而,姬清晝卻一直盯著她開合的唇瓣,他不知何時起來到姜如遇身旁,俯瞰著她:「你很關心他是否受傷?」

  他像是要阻止姜如遇去做什麼事一樣,修長有力的手扣住姜如遇的手臂,  姜如遇的手上原本有劍繭,因為涅她手上的劍繭消失殆盡,  姬清晝的手上則有薄繭,他雖然長得俊美出塵,看起來不孔武粗壯,但他嫌棄自己的手上如果沒有繭子,就太沒男子氣概。因此,姬清晝刻意留下自己手上的繭子。

  現在他手上的薄繭和姜如遇光滑細膩的手指相貼,讓姜如遇覺得他的手有些硬,她的手心也因此有些癢。

  姬清晝現在身上的體溫不低,反而有些高,微微的暖意從指尖傳入姜如遇的手裡。

  姜如遇被姬清晝這麼制著,她狐疑地看著姬清晝:「我自然會關心他是否受傷……」話音未落,姬清晝手中猛然傳來大力,捏得一向能忍疼的姜如遇都感到有些疼,同時,姬清晝的臉上和手上開始隱隱浮現紅色的極為妖冶的花紋。

  他生氣了。

  ……姜如遇輕輕蹙眉,說完剛才沒說完的話:「我將來也會覺醒血脈,現在龜余經歷的將來我也要經歷,所以我會關心此事,有什麼不對嗎?」

  姜如遇等著姬清晝給自己一個答覆,她的視線飄到被捏著的手上,她的手臂已經被捏紅了。

  姬清晝下意識隨著姜如遇的視線一起看過去,他看見纖細手臂上賽雪的肌膚,被他的手緊緊掌握,原本多麼正常的景象,現在卻讓姬清晝心如擂鼓,血液升溫。

  咚、咚、咚!心跳加速。

  他的呼吸有片刻加重,知曉自己現在在失控邊緣,姬清晝趕緊放下姜如遇的手,速度快得姜如遇都看不清殘影。

  他往後退去。

  姜如遇的手得到放鬆,思慮卻沒放鬆:「你為什麼忽然捏我的手?」

  因為他心有邪念。

  姬清晝沒有立刻回答姜如遇,他現在離姜如遇稍遠,可以從自己混亂的思緒中理一理:其實姜如遇要看一看龜余再正常不過,他反應激烈,只是受現在不堪的狀態影響。

  姬清晝並不想現在朝欲/望妥協,他按按眉心,不想再宥於這種狀態。

  他不可能將剛才隱秘的心理狀態宣之於口,便答非所問:「龜余並未受傷,他皮糙肉厚,並不打緊。我現在讓他過來。」

  姬清晝手心輕輕綻放一朵水蓮,水蓮像被碧波輕輕蕩漾吹開,吹到殿外,往龜余的方向而去。

  龜余原本正在和九色鹿以及鯤鵬等人一塊聚著打牌九,受姬清晝傳召后不敢耽擱,趕緊由水蓮帶著前往主殿。

  一路上,龜余心有嘀咕,陛下現在不該沉醉在溫柔鄉美人枕嗎?怎麼有心思找他?

  龜余恭敬地進入殿內,見姬清晝站在靠窗處,先朝他行禮:「陛下……」

  姬清晝正對窗前,碧波光暈照耀在他的臉上,有一種舉世無雙的美感。他遙遙朝龜餘一望,目中寒冰涌動,姬清晝儘力壓制內心攀升的敵意,對龜余道:「她要問你一些問題,全部如實回答。」

  龜余恍然大悟,原來是陛下的美人要問他問題,陛下的美人打算問他什麼?

  龜余可有些犯難,陛下這個要求有些像昏君,萬一美人要問些關於月魔界機密的問題,難道他也得如實回答?

  龜餘下意識望向姜如遇所在的方向,他看到……茫茫的水霧,茫茫水霧把龍宮的床遮掩得十分嚴實,只在水霧翻湧的間隙,能夠隱約看到裡面坐著一名披散著長發的女子。

  除開隱約的身形外,模樣、五官包括頭髮,龜余都看不見。

  龜余暗自咋舌,他從昨夜看見陛下抱著這個美人開始,陛下就一直遮掩住美人的模樣,導致龜余現在都沒看到哪怕一眼。陛下這樣的防範心,真是有些小氣。

  「請……仙子提問,在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龜余不敢胡亂稱呼姜如遇,他只能臨時稱仙子,既然這位美人在靈天秘境,那就定然是個修士,是女修的話他稱呼一句仙子並不過分。

  姜如遇根本不知道她現在所處的地方被姬清晝遮掩住,她能清楚地看到龜余――

  這位龜余是名娃娃臉少年,之前姜如遇也見過他,他作為樂醫宗的人跟在姬清晝後面。那時的龜余定然隱藏了修為。現在的龜余實力強勁,據姬清晝說,他已有全盛時的上古龜余的實力,姜如遇已經看不透。

  姜如遇道:「我想詢問你完全覺醒血脈的過程,以及你對本族的傳承是否心有感應?」

  這才是姜如遇最關心的東西,她將來也會碰到這樣的狀況。

  龜余有姬清晝的命令,果然不藏私:「如果傳承離我遠,我不會有任何感應,但當我一進入靈天秘境時,我就感知到了龜余的傳承。」

  他回憶昨日的覺醒,其實也算驚心動魄:「覺醒血脈首先承受壓力的是血液,真正的龜余血液要比我的血液更純,因為我們這些神魔獸血脈的擁有者借人族坯胎而生,我們的血液里還有部分人族的血,如果要徹底覺醒,血液里的人族血液會消失殆盡。」

  「緊接著承受壓力的是骨骼,磅礴的靈力會傾注入身體,直到骨骼完全無法承受變得支離破碎,之後,新的骨骼再生出……」

  龜余從血液、骨骼再講到經脈,他說得血腥,姜如遇聽著卻覺得恰如其分。

  這些擁有神魔獸血脈的人一旦覺醒,就會擁有成倍的力量,這個過程怎麼可能輕鬆,這完全就像是把整個人給重塑了一次。

  令姜如遇在意的是龜余說的另一點,姜如遇喃喃自語:「龜余進入靈天秘境里就對傳承有感應,為什麼我沒有?靈天秘境內不是有龍鳳遺迹嗎?」

  龜餘一驚,這位美人是龍族還是鳳凰族?

  姬清晝一直在旁邊聽二人交談,他按捺住凶意,儘力聲色如常地回復姜如遇:「龜余在之前完全沒有覺醒,所以龜余的傳承會自動呼喚他,你卻不同。」

  姬清晝下意識看向姜如遇,看到姜如遇臉色蒼白,比起以往劍鋒般的氣質外多了一股強撐的倔強,姬清晝立時想打破這種強撐的倔強……他趕緊移開眼:「你在天南姜家聖地里接受了冰鳳的極冰之焰,鳳凰傳承會自動認為你已經擁有傳承,不會和你相互感應。」

  原來如此,怪不得玄陽宗之下的鳳凰墓地,姜如遇也沒有任何感應。

  龜余聽完姬清晝說的話,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冰鳳?這位美人是冰鳳?根據他的傳承來看,冰鳳的火焰不是有點克制陛下?陛下真的會和這樣的死敵共赴巫山?

  姜如遇問完問題,便和龜余沒有其餘話交談。

  姬清晝見此,不想龜余還待在這裡礙手礙腳,他揮手讓龜余出去。

  這時候,鯤鵬也不知出於什麼事尋找姬清晝,姬清晝察覺到鯤鵬在找他,他繼續和姜如遇待在一塊兒本就容易無法自控,便出門去見鯤鵬。

  鯤鵬是一種奇特的神魔獸,上古的鯤鵬幼時是魚,居住在冰冷的大洋里,等到年歲漸長,鯤鵬的身上會漸漸生出翅膀,振翅高飛,扶搖直上。

  有詩云: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

  這就導致鯤鵬既可以是水族神魔獸,又能是羽族神魔獸。

  鯤鵬朝姬清晝下跪:「陛下,臣想去尋鯤鵬傳承。」

  和姬清晝一樣,鯤鵬也醉心正事,他雖然不知道姬清晝這次怎麼被美色所誤,鯤鵬不會認為是姬清晝的錯,但他迫切需要自己的傳承。

  姬清晝居高臨下垂視鯤鵬:「孤說過,不允。」

  鯤鵬道:「臣知道陛下不能去,臣可以帶上龜余,不會有任何事。」

  姬清晝冷冷道:「你覺醒時的雷劫,以及如果雷劫引發龍鳳遺迹機關開啟,你告訴孤,你們如何活下來?」

  鯤鵬咬牙,陛下說的的確沒錯,可是靈天秘境就開這麼些時日,耽擱一天就少一天時間。

  陛下……為何偏偏在這個節骨眼沉迷美色?

  姬清晝也很想知道為什麼,這麼久以來,死在他手下的男女數不勝數,再國色天香的他也沒被引起這樣惱人的欲/望,他只是在抱著姜如遇的時候碰了姜如遇的衣服罷了。

  姬清晝並不敢回想,只要一回想,當時的觸感、馨香都好似再度出現在他眼前。

  他身上的溫度變高了。

  姬清晝不會仗著臣下的忠心就一意孤行不給臣下解釋,他伸出手,周遭水溫變高,鯤鵬見著眼前的景象,驚訝非常。

  陛下掌管水,他的體溫應該偏於寒涼,為何會如此?

  姬清晝道:「如你所見,孤……略為抱恙,再等孤一日。」

  「陛下,臣這就去讓九色鹿過來給您醫治……」

  鯤鵬這也是病急亂投醫,姬清晝恢復能力強眾人皆知,他都沒法子解決的問題,九色鹿來一樣不管用。

  姬清晝道:「孤無礙,明日再說。」

  姬清晝轉身離開,他已決意在這一天時間他無論如何也要恢復完畢。

  姬清晝往主殿走去,原本主殿內應該有姜如遇,現在主殿內卻空無一人。

  她去了哪裡?

  姬清晝立刻放出神識,龍壓巡視整個水下龍宮,在殿外發現姜如遇的蹤跡,她面前站著的是龜余……

  姜如遇穿的衣服已經被姬清晝之前施法清理乾淨過,現在她一身白衣,容貌精緻到無以復加,鳳凰一族在上古時就以盛世的美貌出名,哪怕她氣質冷淡,也壓不住盛人的容貌。

  姬清晝不作他想,下一瞬出現在姜如遇和龜余面前,他出現之時水波湧起,一把將姜如遇拉到身後,冷冷注視龜余,那個視線中帶有的是龍族的冰冷無情,臉色花紋微顯。

  「你們在談什麼?」

  龜余差點當場變成烏龜滾走,真不是他的錯,是陛下的美人自己走出主殿找到他,現在陛下顯然盛怒,龜餘二話不說先請罪。

  姜如遇道:「我來問問他他是如何知道自己是龜余血脈的,因為丹流也很有可能有羽族血脈,我在想如何能讓丹流知道他的身份。」

  剛才她忘記問龜余,姜如遇又不是四肢殘廢,她想到有錯漏,立即追出來追上龜余。

  丹流已經被楚昧塵抓走,但姜如遇那時分明看到楚昧塵身上的血被姬清晝控制湧出,他也是奄奄一息才捨命逃走。丹流有紅蓮凈火,楚昧塵抓丹流也是為了掣肘姬清晝,不會選擇殺死丹流這個人質。

  姬清晝又聽到另一個人的名字,他非常、非常不悅。

  同他被激發的醋意相對的,還有更瘋狂的佔有慾。姬清晝能感受到體溫再次升高,龜余已經被泄露出的龍壓嚇住,他沒法抵擋龍壓,立刻從人形變為龜余的形狀,以厚厚的殼保護自己。

  姜如遇道:「你又生氣了?」

  「不,我很清醒。」姬清晝卻已經在心中下了決定,他身後出現一個漩渦,帶著姜如遇回到主殿,房門立時緊閉。

  姬清晝有盛怒,但也是這樣的盛怒讓他變得更清醒――姬清晝發現,這時候的他根本無法放下對姜如遇的在意,他會因為被挑起來無法按捺的慾望影響到正事,也會因為姜如遇和別人有一點交流而對別人有凶意。

  他在和姜如遇的事塵埃落定之前,會一直如此,把任何同性視為敵人。姬清晝現在也不知是剛才被刺激狠了還是他權衡利弊做出了決定――與其被這種慾望和感情支配,為什麼他不能直接擁有這個人?

  房門、窗戶全部關緊,姬清晝面無表情,姜如遇直覺他不對勁。

  ……這樣看著,像是她第一次在天南遇到姬清晝時的樣子,而那時的姬清晝不認識她,是想殺了她。

  姜如遇按住蘭若劍,隨時準備拔劍。

  姬清晝的手探過來,正沖著姜如遇拔劍的手,姜如遇越來越覺得他要對自己做的反正不是什麼好事,先拔劍再說。姜如遇的速度非常快,哪怕沒了靈力,她從千萬次拔劍中練出的速度也無法被掩蓋。

  蘭若劍霜雪似的劍身一出,然而,這裡是水下。

  周圍的水自動凝結成繩,綁住姜如遇拔劍的左手。

  ……姜如遇反應過來,這裡是水下,姬清晝的主場。

  她在水下和掌管水的姬清晝打,確實不像是有勝算的樣子。

  姬清晝伸手把姜如遇拔出的劍按回去:「不必緊張,我需要和你商量一件事,並不是要對你做什麼。」

  「嗯。」姜如遇點頭,看姬清晝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你想商量什麼?」

  「你體內元氣虧空,要靜養需要許久,但也有另一個辦法。」姬清晝看著姜如遇,專註道,「和我雙修。」

  如果不是姜如遇有護心龍鱗能在水下呼吸,她現在已經因為過於驚訝導致嗆水致死,然後被淹死在水下最後飄在水面上。

  姜如遇面色凝滯,姬清晝則繼續道:「為了你不緊張,擔憂我有其餘算計你的想法,我們可以結為愛侶。」

  姜如遇石化,姬清晝沒有其餘算計,雙修對他也沒有其餘好處,那他為什麼要忽然提出這個要求?

  姜如遇想到之前姬清晝的一些行為,那時她就發現,姬清晝對她有欣賞,但是那樣的欣賞不足以讓姬清晝做其他事,只是因為佔有慾不想看到她和柳溪清等人親近。

  現在,姬清晝居然直接提出這樣的要求。

  如果是特別喜歡,姬清晝應當不會這麼冒昧提出雙修,姜如遇更傾向於姬清晝確實欣賞她,這種欣賞讓他更加想佔有她,但是欣賞不是深沉的喜歡。

  他沒有喜歡,只是過於強大的人對萬事萬物的佔有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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