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辱再難遣一(戳爛他!)
楚昧塵藏在一處山谷里, 他靠在一個樹樁上,用刀清理自己左臂上的腐肉。
楚昧塵試了無數辦法,他那被姜如遇割斷的手臂也沒辦法再長出來, 她的劍生生切斷了他手臂上的生機。楚昧塵的刀清理腐肉時,鬆鬆垮垮的腐肉被刀切下,楚昧塵已經連疼痛都感覺不到,他的手徹底壞了!
楚昧塵憤怒一嘯, 將手中狂刀重重地豎插在地上, 這一動, 又連動了他身上其餘的傷口。他的手掌再度浸出鮮紅的血來, 抹在刀柄上,血腥的赤紅幾乎刺傷楚昧塵的眼睛。
這是姜如遇身邊那個修為不明的男人給他造成的傷, 楚昧塵的身上沒有任何傷口,但是鮮血一直汩汩流出, 最開始時血如泉涌,到現在他的身體也會時不時流血。
姜如遇到底做了什麼?她到底搶到了些什麼機緣,才能這樣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楚昧塵現在不敢小看姜如遇,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狠狠望向對面樹樁上靠著的丹流, 粗暴地一扯丹流手腕上銬著的鐵鏈, 丁零噹啷的鐵鏈聲響起,突如其來的力量把丹流差點帶得一踉蹌。
丹流被刀洞穿的琵琶骨一痛,條件反射召出紅蓮凈火,他咳嗽幾聲,憤怒地召出紅蓮凈火往楚昧塵臉上撞, 楚昧塵一刀擊落此火。
楚昧塵冷冷道:「你和姜如遇、姜扶光都是玄陽宗的內門弟子?」
楚昧塵記得之前是,但現在他不確定, 姜如遇顯然動了手腳,誰知道她會不會仗著先知對扶光的際遇動手腳?否則,在扶光飛升那一世,扶光一路都優秀著被人仰望,哪裡會淪落到瘋傳的朝妖魔屈膝獻媚的地步?
楚昧塵不信姜扶光會是那樣的人,她一定是被姜如遇設計了。
否則姜如遇的鳳凰火是哪兒來的?
丹流也不是心瞎眼盲的瞎子,聽楚昧塵這麼一問,再想到姜如遇一個靜元期,怎麼可能自己招惹到楚昧塵這麼個真仙境修士,他忽然提起姜扶光,看來此事又同姜扶光有關。
丹流心想,索性看看楚昧塵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他同樣桀驁地回復楚昧塵:「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楚昧塵森森道:「丹流,我勸你不要惹怒我,不要真以為我殺不了你。」
事實上,要不是楚昧塵需要用丹流牽制那天那個男人,他根本不會留丹流這麼個雖然修為低微,卻有霸道異火的敵人在自己眼皮底下!
丹流也知道楚昧塵不可能殺自己,他根本不怕,卻還是不戳穿楚昧塵:「姜扶光不是玄陽宗內門弟子。」
楚昧塵心道果然!姜如遇同扶光有仇,她並不想扶光再獲得之前的輝煌,就連她作為內門弟子的機緣都要破壞!
楚昧塵咬牙切齒:「姜如遇!」
丹流看楚昧塵不知想到哪兒去了,一字一句嘲諷道:「和如遇師妹有什麼關係,姜扶光勾結妖魔,戕害同門被逐出玄陽宗之事你才知道嗎?她算是什麼內門弟子,她連做玄陽宗記名弟子的資格都沒有。」
楚昧塵聽過這個傳言,但是他相信姜扶光,絕不認為姜扶光是那種人,楚昧塵冷哼:「我說的是在這件事發生之前,扶光是不是內門弟子?如果以扶光的天資,她不是內門弟子就定然是受了有心人的阻撓,既然有人處心積慮地針對她,那麼勾結妖魔一事,也說不得是有人故意設計暗害。」
「哈哈哈。」
丹流見楚昧塵居然真的情真意切、打心底里覺得姜扶光是天資優秀、品性良善的樣子就覺得好笑,真是個傻子,他和一個傻子計較什麼?
他笑得太激烈,不小心扯動琵琶骨上的傷口,撕心裂肺地咳起來,哪怕咳得臉頰通紅,丹流也仍笑得肩膀聳動。
「你笑什麼?」楚昧塵被丹流的狂笑激怒,他拔出地上的刀,對準丹流。
丹流見到自己面前的笑,也滿目冰冷地止住笑意,他用手指夾住刀,往旁邊挪開:「我在笑你。」
楚昧的刀朝前一送,丹流的手指被割破,馬上流出血來。
丹流面無表情,也不去擦自己的血:「我在笑你居然情真意切以為姜扶光品性良善,天資卓越,為此連玄陽宗核實好的罪證都不信。真是可笑,你和姜扶光有過朝夕相處嗎?你有足夠多的時間了解過她?事情發生時你就在旁邊看著?你沒有,那麼你憑什麼這麼篤定地覺得這麼大一個宗門冤枉她,憑什麼認定她善良無瑕?」
丹流冷冷道:「就憑她能說會道?憑她的臉?」
楚昧塵被說得面色青紅交加,他的確如丹流所說,沒有和姜扶光朝夕相處,這個事情發生時他也根本沒在旁邊沒有過了解,可楚昧塵曾和姜扶光一起歷練過,他不信她是這樣的人。
楚昧塵道:「扶光是一個劍修,劍,百兵之王,她能在劍道取得這樣的成就,就絕不會做這樣的事。」
楚昧塵是一個刀修,他領悟到的刀與劍都是寧折不彎,扶光當初是劍修也能飛升上界,楚昧塵寧願相信扶光成魔,也不願意相信扶光會做出朝妖魔獻媚的事情來。
沒成想,丹流不屑地冷哼一聲:「劍修?讓你失望了。」他雙目中迸發怒意,「當初姜扶光不堪忍受妖魔折磨,我、玄陽宗薛歸寧兄妹以及她都被妖魔綁起來折磨,薛紅羽被折磨到青春盡喪也沒朝妖魔求饒,只有她,看見薛紅羽的慘狀後生怕她也被這麼對待,她趕緊出賣了我們!」
「她知道我的母親住在哪裡,將我母親的蹤跡透露給妖魔,想以此威逼我服從妖魔。這就是她的做派,你沒有見到她如何諂媚我全都見到了。」丹流想到自己母親差點落入險境就后怕,若非玄陽宗的人將他們救了出來,他通知了家裡人,丹流絕對凌遲姜扶光都難消心頭恨意。
丹流雙目泛紅:「我看你修的也不是邪法,卻對這樣的修士喜歡得緊!」
姜扶光做的事不管正魔都無法接受,修士怎可能不碰到危險,如果碰到危險時,同伴立刻軟骨頭倒戈,這就相當於給自己養了一條不忠心的狗。
楚昧塵沒想到這一切是丹流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丹流也就罷了,就連薛歸寧薛紅羽居然也在場。
和丹流不同,薛家兄妹的人品楚昧塵信得過,可……他仍然不信扶光會是這樣的人。
楚昧塵聲音沙啞,像在維護心裡的什麼東西:「幻境或者幻術。」
對,是幻境或者幻術,讓丹流等人誤以為他們見到的東西是真的,玄陽宗也就聽信了這些「證人」的話,錯判了扶光的罪。
丹流冷言:「我擁有紅蓮凈火,什麼幻術能迷倒我?」
連龜余的幻術都無法讓他沉迷,丹流乾脆盯著楚昧塵:「你為她找了一個又一個借口,有意思嗎?你直說你就是相信她,哪怕此事真是她做的,你也要自己騙自己就行了。」
丹流也不可謂不怒,這個楚昧塵因為姜扶光的事和姜如遇結下仇恨,真仙境修士對小輩這麼趕盡殺絕,他算什麼男人?
丹流「好心」道:「再提醒你一點,你口中優秀的劍修姜扶光,當初連姜如遇的本命靈劍都要霸佔,她霸佔靈劍和劍靈接近兩年,為了控制劍靈,不惜用毀去劍靈的手段。」
丹流見楚昧塵一副強撐著不相信的模樣,道:「你是真仙境,認識崔涯劍君嗎?他也在場知道一切。你懷疑我,總不會懷疑崔劍君。」
楚昧塵的身體搖晃兩下。
崔涯劍君他之前也認識,這位劍修德行高致,落拓不羈,以他對劍的鑽研和眼力,應當也不會錯判。
扶光……扶光真做了那樣的事?她佔了姜如遇的劍?
楚昧塵只覺丹流所說之語聲聲刺耳,他一個字都不想信,卻又不得不信。楚昧塵腦子裡混亂極了,這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扶光不該這樣,他認識的扶光優雅善良,所有人都喜歡她,就連當初的丹流也是。
楚昧塵正方寸大亂時,丹流把握機會,召喚出紅蓮凈火朝楚昧塵下身一扔,再召出另一團火焰燒斷手上的鐵鏈。
誰沒事兒願意給楚昧塵普及姜扶光的真面目?丹流當然是為了趁他心神不備時逃跑。
他的火焰往楚昧塵襠/下燒去,鐵鏈也應聲而斷,楚昧塵被偷襲了個措手不及,但他的反應畢竟在那裡,以刀打偏紅蓮凈火的方向,雖然沒正中鳥心,但也燒掉了大腿根部的衣褲。
丹流一個鯉魚打滾想飛身而跑,楚昧塵忍著劇痛一把扯住丹流後頸的衣領,把丹流活生生扯回來,丹流差點被衣服勒死。
楚昧塵狠狠掐著丹流的脖子,目眥欲裂,既有差點失去鳥兒的后怕,又有腿部被灼燒的痛楚。
丹流被他掐得直翻白眼,楚昧塵貼著丹流問:「說,姜如遇如何討好你的?」
事情絕對不像丹流說的這樣,絕對絕對。
怎麼可能姜如遇什麼都沒有做,扶光就和之前的際遇完全不同?鳳凰火也在姜如遇那裡,丹流卻絲毫不知道,對,扶光一定是被逼的。
因為姜如遇搶了扶光的鳳凰火,扶光才搶她的劍。
楚昧塵力氣極大,他此時惱羞成怒,完全起了殺心,丹流的咽喉被勒住,想回答問題分楚昧塵的心也沒法子。
他快要死過去了。
忽然,丹流看到山谷上方盤旋的鳥群上好像坐了一個人,是姜如遇嗎?
丹流多麼希望是她,可是他不能出聲,也不能用眼神暴露出來。
的確是姜如遇。
姜如遇看見丹流被勒住脖子,她沒有立即動手,等丹流再被勒一會兒,楚昧塵的心神被分走時,她才好救人。
五、四、三、二、一……
丹流的白眼越翻越大,姜如遇看準時機,手一揮,雀鳥、妖蜂、密密麻麻的小羽族全部從山谷中飛出,遮天蔽日地朝楚昧塵身上啄去。
尤其是,一些喜好鮮血的羽族朝楚昧塵的開襠褲而去,楚昧塵雖然能打飛許多鳥,但現在這些羽族太多……
楚昧塵不得不放開丹流,在身上撐起一個結界,防止他自己的鳥兒失守。
丹流落在地上,被小型羽族遮掩著的姜如遇騎著大鳥,俯衝而下,混亂中抓住丹流的腿把他提到大鳥的背上。
「姜如遇!」
楚昧塵身有結界,不懼蜂鳥,他想趕上姜如遇,姜如遇騎在大鳥上回頭望他一眼,她抬起手,蘭若劍飛旋著朝楚昧塵飛過去,再度對著楚昧塵襠/下。
楚昧塵見到劍身沒有靈氣,以為結界能夠攔下蘭若劍,哪知,霜雪一樣的蘭若劍一碰到他的結界,他的結界就像碎裂的星辰一樣。
劍意,破開了他的結界。
楚昧塵不想做太監,他見此情景不得不一避,身法極為敏捷。
蘭若劍卻從他讓出的空隙中穿過去,一個迴旋,劍尖把楚昧塵屁/股後面的衣褲划走一個圓,還留下一圈圓形的傷口滴著血。
楚昧塵結界被破,那些大小羽族全部蜂擁而上,前後去啄楚昧塵。
楚昧塵只能保護住自己的鳥,哪怕只有一瞬間功夫,但他的屁股已經被愛血的羽族啄了許多下,就連……就連□□處也被一隻妖蜂蟄了一下。
屈辱。
莫大的屈辱。
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受的屈辱。
姜如遇坐在大鳥上,她沒有靈氣,但她是個劍修,她在高空空投楚昧塵都能投准。蘭若劍完美完成任務,姜如遇吹了聲口哨,把蘭若劍召回來。
這一刻,姜如遇普普通通的口哨在楚昧塵心中都是歡快的慶祝她的勝利,同時不遺餘力的羞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