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斷了線的風箏
從飛機起飛的後,我狼狽的窩在座位上,憋聲忍不住的抽泣著,我抱著鄭奇偉甩給我的錢,緊緊的握著拳頭,恨不得把他撕碎,喂狼喂虎喂野狗。
飛機到晚上八點多才落地,我揉了揉哭的發腫的眼睛,打了個哈欠,懶懶的伸了個懶腰。
這一切仿佛就像是夢一樣,來的太不真實了,我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痛覺告訴我這一切並非是夢,是真真實實的發生過。
可是我還不夠堅強。
下飛機後,總覺的胃有點不舒服,起初沒太在意,上了輛出租車,讓他帶我去長途汽車站附近的酒店,明天我要敢最早一班車回家,從市裏到我家,還需要進兩個小時的路程。
我家早年是農村的,後來我家住的那邊,拆遷挖了水路閘口,政府分了一套房子,在加上爸爸的努力,日過的還算不錯。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卻很渴望外麵的社會,總想要跳出校園,去外麵的世界闖一闖,可當我真正踏足社會的時候,才知道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麽好,人性是扭曲的是黑暗的,是自私的。
而那些看似對你好的人,也不過就是想要在你身上,尋找他想要得到的好處罷了。
我原以為去求助池先生,我就可以安身立命,不用忍受那些老男人對我的侮辱,也不用擔心被那些惡心的人玷汙身體,我隻想著攀附到這顆大樹,我就可以很安全,可事實並沒有我想的那麽簡單。
這一切真的是太突然了,真的是太突然了,突然到我都不敢接受這個事實。
我蹲在蓮蓬頭下,任由水流衝擊在我身上,我想要洗掉身體上殘留的暖味氣息,想要抹掉鄭奇偉印在我身上的印記,我不停得搓揉身體,甚至想要搓掉一層皮,才會甘心。
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我已經分不清,到底是淚水還是熱水。
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也不知道我衝了多久的水,直到胃疼的受不了,才從衛生間裏走出來,我這才發現,我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胃裏早已經空了。
自從上次喝酒胃傷了之後,林落都有貼心的幫我備藥,這次可能是餓久了胃疼的厲害,我捂著胃狼狽的躺床上打滾,口腔裏冒出酸澀的粘液。
就像是有一雙手,緊緊的攥緊你的胃,拿在手中不斷的搓揉,拿針紮在胃上一樣的絞痛,那種感覺讓人生不如死。
胃疼的我身上冒出了虛汗,我伸手拽過放在床尾的褲子,從裏麵掏出手機,看著熄滅的屏幕,才發現根本沒有能幫到我的人。
我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沒事的熬一熬就過去了,睡著了就感覺不到疼痛了。
可胃疼的我根本就睡不著,撐著虛脫的身體穿好衣服,想著去樓下求助前台阿姨,弓著身子的我像極了駝背老太太,拖著賓館軟棉拖,手扶著牆艱難的挪步。
深夜,賓館的走廊異常的冷清。
剛走沒幾步,疼的我實在是沒力氣了,就順著牆邊滑坐在地上,腦們抵在泛白的牆上,雙腿屈膝靠在牆上。
過了大概有兩三分鍾,從樓下上來一個穿工作服的中年女人,她應該是在監控裏看到的我,她看我閉著眼睛,拍了拍我的背部:“姑娘~~”我伸手拉著她的褲腳,說我很疼像是要窒息一樣的疼。
中年女人趕緊把我從地上扶起來,說地上涼並且問我哪裏不舒服,我整個人軟踏踏的,倚靠在她的懷裏,隻要她稍微一鬆手,我可能就會摔倒。
“我先扶你回房間躺著,你那裏不舒服和我說。”中年女人看我臉色蒼白,擔心我會出什麽事,末了問我需不需要叫救護車,她把我扶回到房間,摸了摸我的額頭,問我到底是哪裏不舒服。
“胃疼,我的胃好疼······”我抓著她的手,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嘴裏不斷的重複著胃疼。
中年女人見我臉色蒼白,二話沒說就答應去幫我買胃藥,並幫我把被子蓋上,說她很快就回來。
等了一會,中年女人一手提著袋子,一手拿著水壺,找了個杯子給我倒了杯水,按照醫師的囑咐喂我吃下胃藥,並且把她順路買回來的麵包,撕開遞到我麵前囑咐我吃掉。
我倚靠在床背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啃著麵包:“謝謝你,阿姨。”
“沒事,吃了藥該好些了,你休息吧,我走了。”中年女人拿起地上的水壺,轉身朝著外麵走去。
“阿姨,我把買藥的錢給你。”我從背包裏掏出二百塊錢給她,我也不知道藥買了多少錢,她停下了腳步,對我笑了笑說:“那我就拿著了。”
中年女人走了沒多久,可能是折騰的累了,我沒一會就睡著了。
夢裏,我夢見了爸爸,他的麵容扭曲的讓我害怕,像極了從地獄裏走出來的惡魔,讓我恐慌讓我害怕的想要逃跑,後媽披著一頭淩亂的頭發,伸著長有長長指甲的手,向我一步一步逼近,我害怕的想要逃。
卻被池淩瑞食指拇指掐住了脖子,他得眼神依舊讓我恐懼和害怕,我扭曲著身體想要掙脫,他掐著我脖子的手,力道極其的中,掐的我呼吸越發的困難,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突然間,他們都消失了,消失在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我害怕極了想要逃離這裏,卻被身後的鄭奇偉一把捉住,將我按在那張滿是籌碼的桌子上,撕扯著我的衣服,貪婪的在我身上索取,隻要我稍微一反抗,他就會揮起巴掌打在我的臉上。
鄭奇偉的臉看起來既猙獰又恐怖,我告訴我自己,這隻是夢隻要醒來就好了,可是我卻怎麽也醒不過來,隻能忍受著夢裏,鄭奇偉對我的虐待和侮辱。
第二天,醒來時,身上出了一身的汗水,我趕緊跑到衛生間裏洗了個澡,到前台辦理退房手續,在附近吃了些早餐,又去新買了一身衣服,把原來肮髒的衣服,丟棄在了路邊的垃圾桶裏。
去車站買了一張九點的車票,我看著手機上的未接來電,猶豫著到底要不要給林落回過去,她會不會已經知道,我從池先生身邊逃走的事了。
猶豫再三,還是將手機塞回了包裏,隻能對林落說聲對不起,隻能等確定了家裏的情況,我在給她回電話。
臨近中午的時候,我才回到最初熟悉的地方,站在樓下的我激動不已,因為樓上就住著我的家人。
我站在門口敲了半天的門,始終沒人回應我,而且我打家裏的電話,站在外麵也能聽見響聲,就是沒有人接聽,這時樓上的王奶奶正巧回來,看見我站在家門口,問我:“你是洛熙吧,咋好久沒見著你了。”
“王奶奶,你有看見我爸和後媽嗎?我最近打家裏電話老是沒人接,您知道不知道他們去哪兒了?”
好久不見的王奶奶,好像比之前要老了許多,駝著背的她手扶著樓梯,想了想道:“這我還真不知道,自從上次有人到你家來過後,你爸媽我們也很少見。”王奶奶想起什麽似得說:“聽我兒子說他之前看到過,有一群人拿著鐵棒子,從你家氣勢洶洶的出來,好像還砸壞了不少東西呢,哦!對了!大概有兩個月沒見著你爸媽了吧。”
我原本握著門把的手,狠狠的砸在了門上,抬腳猛的踢在了門上,他媽的,這幫人不是答應過我,隻要我給了他們錢,他們就不找我爸爸的麻煩,怎麽還跑到我家砸東西。
“熙熙啊,怎麽了?”王奶奶關切的問我。
我強忍著淚水,扯了個笑容說:“沒事,王奶奶你回去吃午飯吧。”
王奶奶臨走時,問我要不要去她一起吃,我拒絕了說我還有事,就蹭蹭的跑下樓了。
我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漫無目的得飄蕩,回頭卻發現,我早已沒了落腳的地方。
甚至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
一瞬間,支撐著我的天塌陷了,無助的我找不到,我要去追尋的方向。
一個家在一夕之間變成了空殼,我找不到我的家人了,我找不到可以溫暖我的地方了,我找不到爸爸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到的車站,買了一張去A市的車票,踏上重返的路程,我不知道要去哪裏找我爸爸,但我知道隻要去六號公館,就能找到瘦高個男人,我要問清楚他到底對我家做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