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你不應該這麽做
一頓燭光晚餐在詭異莫測的氣氛中結束。
“今晚我很開心。”
這是臨睡前宮爵在擁抱喬慕心的時候在她耳邊說過的話,喬慕心還記得他微涼的唇親吻過自己唇角的感覺,一觸即離,輕到幾乎捕捉不到。
喬慕心站在門口,看著宮爵帶著優雅的淺笑,轉身離開。明明是他占了自己的便宜,如願以償的享受了一次燭光晚餐,可喬慕心卻覺得宮爵的背影看起來如此悲傷。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靜靜地站在走廊,看著宮爵走到走廊另一端,推開那扇放著曦兒屍體的房門,然後走進去。
十分鍾,半個小時,一個小時……
一直到一個半小時之後房門才再次打開,宮爵走了出來。
他知道喬慕心就站在走廊,卻沒有看過來。喬慕心在宮爵出來之後就回了房間,所以他並沒有看到宮爵其實沒有去自己的臥室,而是去了三樓。
一待就是一夜。
早上宮洺帶著喬安安過來吃早餐,喬慕心笑盈盈的給了自家女兒一個早安吻。然後看著宮洺嫻熟又自然的照顧著喬安安吃早餐,兩人之間早就培養出了默契。
一個是翩翩美少年,一個是粉雕玉琢的小公主。畫麵看起來居然意外的和諧美好,讓人的心情不由自主變得飛揚。
宮爵這個時候還沒有出現,宮洺看著喬安安吃飽了下桌自己去客廳,然後才看向喬慕心。
“莫叔叔昨晚在我那裏,不過安安不知道。叔叔他,應該是知道的。但是叔叔什麽也沒做,我就當他默許了。”
宮洺說著,同時皺了皺眉,總覺得這樣的叔叔說不出的異常。
喬慕心倒是沒想到宮洺會把莫景琛給留下,無論如何,他就跟自己住在同一個島嶼上。隨時都可以見麵,還算不錯。
“喬阿姨,我大概,還有幾天就要離開這裏了。因為繼承了宮家,所以需要進行一定的訓練。在證明我可以擔當起重任之前,是不能隨便離開那裏的。我希望,到時候您跟莫叔叔可以帶著安安順利離開這裏。放心,我會幫忙的。叔叔那裏,我會負責搞定。”
宮洺一臉認真的說著,眼神中帶著對未知的擔憂。
他可以什麽都不在意,卻擔心喬安安會忘記自己。畢竟她現在才六歲,在離開自己之後還會遇到更多的人,也許有人也會對她很好。
“你……沒有告訴安安?”
宮洺笑了笑,有些幾分苦澀:“沒有,我說不出口。總覺得,親口告訴安安我要離開是一件殘忍的事情,而且我想讓安安記住我。”
宮洺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喬慕心愣了一下,這才明白了宮洺的意圖。跟好好告別然後再離開比起來,不辭而別顯然更能讓人印象深刻。
不得不說,宮洺夠絕。
“我家安安可是個小吃貨,萬一以後遇到比你對她更好的人,你可就有危險了。”
喬慕心半開玩笑的說著,宮洺臉上的笑容卻坦然的沒有絲毫的變化:“不會的,我相信沒有人比我對安安更好。”
接下來的幾天依舊風平浪靜,喬慕心早就習慣了宮爵的不按照常理出牌,這幾天也陪著他約會了幾次。當然,範圍僅限於這座小島,而燭光晚餐也再沒有過。
隻要宮爵做的不過分,喬慕心會乖乖配合。
“完美的燭光晚餐,可以成為美好記憶的約會,隻要閉上眼睛就可以回想到的幸福……哪怕一切都是假的,是虛幻的,也讓人沉醉其中欲罷不能。”
宮爵有些自嘲的笑著,仰頭看著夜空中璀璨的星辰,黑眸裏也一片熠熠生輝。
喬慕心蹙眉,最近總是覺得宮爵的狀態不對。仿佛透出一股厭倦的味道,他做的這些事情就好像是在把到目前為止的遺憾全都給補上。
這種感覺並不好,喬慕心不喜歡。
“宮爵,你到底要做什麽?”
“沒什麽,隻不過是想要讓你幫忙扮演一個你不願意的角色,讓我體會一下談戀愛的感覺罷了。有些時候,太投入就會忘記一切都是假的,會不由自主的交付真心。”
喬慕心緊緊地皺著眉頭,盯著宮爵一言不發。
他卻維持著仰望星空的姿勢,唇角的笑一直不曾隱去。他的情緒隱藏的太深,誰也不知道宮爵究竟在想什麽。
“走吧,我們去看看曦兒。”
宮爵突然起身,自說自話的拉著喬慕心起來。有些急促的朝著身後精致的房子走去,一路略過客廳直達二樓。
跟前幾天比起來,曦兒的屍體又收縮了幾分。
喬慕心依舊不太適應,眉頭皺著,看著宮爵走過去溫柔的輕撫著幾乎隻剩下皮包骨頭的臉頰。帶著眷戀和懷念,仿佛凝視的是情人微笑的臉。
“曦兒很愛我,我一直都知道。我以為我也是,可是結果……嗬,不提也罷。反正到了現在,一切都已經無所謂了。”
宮爵語無倫次的說著,在喬慕心看不到的地方,那雙幽暗的黑眸中迅速的翻湧著複雜而矛盾的情愫。
“曦兒,抱歉,做錯的人是我。”
宮爵在心底默念著,眼底充滿了愧疚和自責。可惜的是曦兒根本看不到,喬慕心也看不到。而唯一知道的他自己,也在瞬間把那些複雜的情緒掩飾起來。
“明天,我會給你一個答案。”
宮爵緩緩開口,不知道是在對曦兒說還是對喬慕心。
這一晚,在詭異和壓抑的氣氛中度過。一整晚,喬慕心坐在床上了無睡意。不知不覺天亮,陽光迫不及待的湧入落地窗,照亮整個房間。
宮爵昨晚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要給自己一個什麽答案?
心底翻來覆去都是這兩個問題,喬慕心悵然的歎了口氣。離開房間下樓,一直到客廳卻沒有看到宮爵的身影。就連宮洺和喬安安也不在,也不知道跑到那兒去了。
一個人安靜的吃完早餐,喬慕心收到了宮洺的消息。
原來是宮洺帶著喬安安出海了,說是要在離開之前好好玩一玩。
一個人在客廳一直待到快中午,喬慕心有些無聊的起身。出了客廳,在花園裏繞了一圈兒。周圍安靜的嚇人,仿佛整個島上就隻剩下喬慕心一個人。
最後實在百無聊賴了,喬慕心幹脆重新回到客廳。在走到二樓樓梯口的時候,心底忽然莫名一緊。她下意識的抬頭看著從未上去過的三樓,心底仿佛有個聲音一直在指引著她。
喬慕心皺了皺眉,接著就毫不猶豫的上了三樓。
長長的走廊,很昏暗,看起來格外逼仄。更奇怪的是整個三樓隻有一個房間,就在走廊的最裏麵。
斑駁的光影在地板上重疊著,像是誰畫下的繁複花紋。
走廊裏安靜的隻能聽到喬慕心的腳步聲,她走過去,遲疑了一下還是推開門。在看到正對著自己的相框時,喬慕心的眼底閃過一抹驚訝,接著就是疑惑。隨著門越開越大,更多的相框出現在喬慕心的眼前。
“怎麽可能?”
她發出一聲驚呼,像是為了證實什麽似得,急切的走了進去。在看到房間四麵的牆壁上掛著的一幅幅相框時,喬慕心突然有些明白。
但是明白是一回事,接受又是一回事。
“這怎麽可能呢?這怎麽可能呢?”
喬慕心一臉驚愕的喃喃自語著,不由自主的後退。腳下忽然絆到什麽東西,差點摔倒。喬慕心下意識的低頭看去,那是一幅畫。準確來說是一副素描,畫裏的人正在閉著眼睛沉睡。
如墨的發絲淩亂無比,發梢貼在白皙的臉龐和脖頸上。
濃密的睫毛如同蝴蝶停留在花瓣上的羽翼,仿佛下一秒就會顫動著飛走。高挺的鼻梁占據了五官裏最恰當的分割線的位置,微張的紅唇透出幾分若有似無的誘惑。
素描的每一條線都飽含著最深的感情,即使喬慕心這種完全不懂畫的人也感覺的出來。
“怎麽會是這樣呢?”
“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啊,我原以為可以等到回來之後親自帶你來的。”
身後,宮爵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
喬慕心猛然回頭,她走上前抓著宮爵的手臂,像是急切的證明什麽。
“這不可能,對嗎?怎麽會這樣呢?不可能是這樣的!”
喬慕心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有些語無倫次。
宮爵環顧著四周,一幅幅的看過那些相框。眉眼溫柔,幸福繾綣,仿佛可以感染別人。
然而喬慕心卻隻覺得震驚,手腳冰涼。
“這些照片,你是怎麽拿到的?”
“我讓曦兒幫忙拍的,從很久之前開始。”
宮爵語氣輕鬆的說著,仿佛讓深愛自己的女人去拍他所深愛的女人的照片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喬慕心後退了幾步,表情突然變得陰沉。
“你不應該這麽做。”
“是嗎?我也這麽覺得,可我還是忍不住做了。如果感情是可以控製的,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麽多的悲歡離合。不是麽?”
宮爵一臉毫不在意地說著,目光略過地上的那副素描,唇角的笑意瞬間變得更加溫柔。
“沒想到你還看到了它,這是我親自畫的。練習了很久,隻有這副讓我最滿意。”
宮爵說著,彎腰小心翼翼的把畫像拿起來。修長的手指眷戀的摩挲著畫裏的人精致絕豔的容顏。
小心翼翼,虔誠無比。
喬慕心咬著唇,目光複雜的看著宮爵手裏的素描。她不知道,原來自己在宮爵的筆下是如此的柔軟細膩。
沒錯,這副素描以及房間裏所有照片的主角,是喬慕心。
“怎麽可能!”
“是啊?怎麽可能呢。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明明離我最近的是曦兒。明明是她一直陪伴在我的身邊,可我卻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已經淪陷。”
宮爵不緊不慢的說著,唇角帶著自嘲的淺笑。
他的眼底同樣也有疑惑,因為就連他自己都弄不明白自己的感情。在見到喬慕心以前,宮爵一直以為他愛著的是曦兒。
“我控製不住自己想要了解你,想要看到你的衝動。我也有過矛盾有過掙紮,畢竟,我一直以為自己是愛著曦兒的,而且還是深愛。或許,我以為的深愛不過是多年以來的習慣。你知道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真心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嗎?”
宮爵笑著看向喬慕心,修長的手指卻落在素描裏畫像的微微張開的嘴唇上。
他的指尖不由自主的蜷縮了一下,像是被那畫像的紅唇給灼燒似得。
“你這樣,讓曦兒情何以堪?”
“我也想過這個問題,我告訴過自己,對你的才是一時迷惑我深愛的人是曦兒。可越是這樣告訴自己,就越是痛苦。我控製不住,內心深處的感情就像是蔓藤,不斷的滋生,牢牢地纏繞著我。”
宮爵微微閉上眼,掩去眼底的痛苦和無奈。
喬慕心手腳冰涼,怔怔的看著似乎陷入回憶中的宮爵,突然忘記了言語。今天所看到的一切太過衝擊,她到現在還認為這隻是一場夢。
宮爵怎麽會喜歡自己呢?他明明把曦兒的屍體保存到現在,明明用那樣溫柔繾綣的目光注視著已經完全看不到本來麵目的屍體。
如此瘋狂,怎麽能不愛?
“曦兒呢?她知道嗎?”
“知道,我從未隱瞞過她。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在曦兒麵前,我從來都沒有過秘密。”
喬慕心瞪大了眼睛看著宮爵,眼底寫滿了不解。她無法理解宮爵的思維,明知道曦兒那麽深愛他,卻還要告訴她自己愛的是別人。而那個別人,卻是曦兒最喜歡的朋友。
直到這一刻喬慕心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是曦兒幸福路上的阻礙。
是因為自己,她才沒有辦法擁有完整的幸福。
“因為愛我,所以你讓曦兒拍了這麽多我的照片?那麽曦兒之所以會帶我走,是因為你?是你讓她那麽做的?”
“是。我沒有辦法親自去,隻能拜托曦兒。你以為每一次陪著你的人都是曦兒,其實是我。在你陷入夢魘被藥物支配忘記一切記憶模糊的時候,是我陪在你的身邊。而曦兒……曦兒每一次都會離開,在你即將清醒的時候才會出現。讓你以為陪著你的人是她,這是我們商量好的。”
宮爵的話,字字誅心。
喬慕心的臉色慘白,她不曾想過,原來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她竟然深深地傷害過一個那麽美好的女孩兒。
即使她並非故意,可到底是因為她,才讓曦兒承受了那些本不應該由她承受的痛苦和傷害。
“宮爵,你知不知道你很殘忍。”
“殘忍嗎?或許吧,畢竟我本來就是涼薄之人。我的為數不多的溫暖和細心,全都在你的身上。你永遠不知道我的愛有多深刻,所以也無法理解我為什麽保留了曦兒的屍體,為什麽會如此執著。”
宮爵仰頭,唇角的笑越來越大,越來越明顯。
“你已經自私的利用了曦兒,卻在她死後讓她無法入土為安。宮爵,你的心呢?摸摸看,你的心還在嗎?”
“早就不在了啊,從知道你不會愛上我的那天開始就不在了。你不知道我愛你有多深,也不知道我曾經多麽想把你禁錮在身邊,哪兒也不準去。甚至於,瘋狂到哪怕留著你的屍體也好。”
喬慕心沉默著,心底太多的情緒翻湧讓她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麽表情。
她的雙手細微的顫抖著,然後幅度越來越大。瞳孔不斷的緊縮,到最後幾乎變成一條豎線。
“曦兒到底,是怎麽死的?”
宮爵低下頭看向喬慕心,臉上的笑容變得古怪。
喬慕心的心底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宮爵。
“到底,是怎麽回事?”
“是因為我,是因為我曦兒才會死。如果不是我讓她把你帶回來,如果不是我告訴她,這輩子你是我唯一摯愛,如果不是我一次次又一次讓她看到我對你的溫柔嗬護,她也不會在痛苦中扭曲更不會產生殺死你的想法。”
宮爵依舊在笑,隻不過笑容裏卻多了幾分淒涼。
“那天,你的症狀再次發作,曦兒卻隱瞞下來並沒有告訴我。她知道自己無法在你清醒的時候下手,也知道那個時候的她並不是你的對手。所以才會選在你發病時最脆弱的時候下手,隻可惜被我偶然間撞見。”
“後來呢?”
喬慕心下意識的放輕了呼吸,就連心髒也刻意緩慢了下來。
“曦兒差一點就殺了你,我看到了,上前阻止。曦兒卻不肯聽我的話,執意要殺你。她拿著槍對著你,隻要食指一動就可以扣動扳機。我沒辦法,最後開了槍。隻是在我開槍之後才發現,曦兒的槍裏根本就沒有子彈。”
宮爵一字一句的說著,唇角的笑充滿了苦澀。
“她不是想要殺你,她是想自殺,而且還是想要死在我的手裏。所以她假裝要殺你,逼我對她開槍。我殺了她,是我殺了她。”
“那為什麽,為什麽我清醒過來之後,看到的傷口是刀傷?”
“是我做的,曦兒死了,你很快就會痊愈。我沒辦法,所以你最後看到的全都是幻覺。是我給你催眠了,在你的腦海裏植入了根本不存在的記憶。”
宮爵睜開眼,眼底帶著笑意看向喬慕心。
輕描淡寫說出的真相卻沉重的幾乎令人窒息,喬慕心臉色慘白的後退了幾步。胸口像是堵著什麽,就連呼吸也無比痛苦。
“為什麽讓我離開?為什麽提出那樣的條件?”
“因為我想贖罪。曦兒告訴過我你的事情,我知道你早晚會回到那個男人的身邊,所以才決定讓你離開。至於條件,是因為我想給自己留一個最終的念想。我從一開始就打算留著曦兒的屍體,這樣我就可以在每天去看她的時候,提醒自己曾經犯過的錯。”
宮爵眯了眯眼,語氣裏帶著幾分嘲笑。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做這一切都已經於事無補,可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究竟還可以做什麽。
放不下心底摯愛,卻又過不去自己那一關。
他就算不愛曦兒,也是把她當做親生妹妹來疼愛的。不管前提是什麽,他親手殺死曦兒是事實。
宮爵覺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片泥沼,越是掙紮就越是深陷。到最後,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應該如何救贖。
他決定讓喬慕心離開,是因為不想要發生第二次悲劇。可已經付出了血的代價卻還是得不到所愛,宮爵又無法甘心。所以他給了自己一個退路,那就是如果喬慕心主動找他,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隻有宮爵知道,為了這一天的到來,他有多痛苦的在忍耐著煎熬。
他放喬慕心離開,卻從未停止過關注她的動態。他清楚的知道這幾年間喬慕心身上發生的所有事情,在喬慕心主動聯絡他之前,宮爵就已經在等著這一天的到來了。
說到底,他還是無法放下。
所謂的條件,不過他是給予自己的自私。
“嗬,現在聽來,一切都像是一場惡俗的言情劇。”
喬慕心發出冷嗤,她想要冷笑,卻做不到。心底的痛無法用語言去形容,悔恨交織著自責。如果她知道遇到宮爵會導致這一切悲劇的發生,她寧願從來都不曾認識過曦兒。
“你沒錯,錯的是我。放不下對你的執念,也忘不掉親手殺死曦兒的痛苦和悔恨。我沒辦法麵對,所以隻能選擇逃避。那一段強行塞進你腦子裏的記憶,又何嚐不是被我自己硬生生的在大腦裏轉化成了事實呢!”
宮爵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卻又越來越空洞。他就像是正在凋零的花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失去活力。
“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我以為自己會帶著對曦兒的愧疚和懺悔,以及愛而不得的遺憾鬱鬱而終。卻沒想到老天還是給了我機會,讓我有機會做那麽多的事情。你給我留下了許多美好記憶,盡管那時虛假的。”
宮爵的神情間多了幾分真實,是實實在在的幸福。卻比那些空洞更讓人心酸,痛苦。
“所以呢?現在你還想要做什麽?”
“也許,是我該想曦兒贖罪的時候了。我每一次麵對曦兒的屍體都要假裝深愛著她,以為這樣就可以告慰她的亡靈。可實際上沒有用,我知道。唯有終結才是盡頭。”
宮爵的唇角漸漸地繃直,表情嚴肅。
喬慕心看著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她猛然推開宮爵衝出去,一臉倉皇的朝著二樓跑去。
原本安寧祥和的二樓忽然冒出一股股的濃煙,喬慕心捂著口鼻,壓低了身體走到走廊。一眼就看到了著火的房間,正是放著曦兒屍體的那一間。濃煙就是從哪兒冒出來的,看起來駭人無比。
喬慕心想要跑過去,可那裏不知道燃燒了多久,火勢大的嚇人。火苗從最裏麵開始蔓延,眨眼的工夫就燒到了走廊的一半。
“該死!”
喬慕心知道這裏被宮爵動了手腳,她一臉懊惱的咬牙罵了一句,然後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