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五點整,李雲生和岡崎一男一起離開正金銀行,然後去了麻辣飯館。
擺滿了酒菜後,兩個人邊吃邊聊,不過這一次岡崎一男明顯有些煩躁,還主動的跟李雲生碰杯。
這種情況讓李雲生非常欣喜,畢竟岡崎一男心情不好,那麽就容易喝醉,而人一旦喝醉了,就控製不了自己的思維。
隨著時間的持續,兩個人不斷的碰杯,所以岡崎一男很快就有了些醉意,這還是兩個人認識以來,第一次發生這種情況。
看到岡崎一男有些醉意,李雲生心中暗喜,思索了一會,覺得還是試探一下比較好,就開口勸說:“岡崎君,你好像喝醉了,我們不要再喝了。”
“哪裏,武田君你太小看岡崎了,才這麽點酒,岡崎怎麽能喝醉……”
一邊說著,岡崎一男再次到了杯酒,然後示意李雲生幹杯。
看到岡崎一男的表現,李雲生馬上舉起酒杯,喝完之後,就笑著開口:“岡崎君到是海量,以前還真沒看出來。”
李雲生已經察覺到,岡崎一男應該有了幾分醉意,不過神智應該還是清醒的,所以現在還不是套話的時候。
而岡崎一男喝完了酒,略帶感慨說道:“武田君,你說支那政府為什麽還要抵抗,要是乖乖的接受我們大日本帝國的統治,那該有多好。”
聽到岡崎一男的話,李雲生雖然痛恨,可心中卻是一動,馬上順著話往下說:“岡崎君,支那這麽落後,他們堅持不了多久的,早晚有這一天,他們會向帝國投降。”
岡崎一男歎了口氣,語氣莫名的說道:“誰知道這一天什麽時候會來啊,我真怕這麽打下去,帝國會首先撐不住。”
李雲生瞪大了眼睛,裝出一副吃驚的問道:“岡崎君,你怎麽會如此說!”
“你很吃驚是麽?”
“不錯,帝國國力強大,怎麽可能堅持不下去,何況對手還是落後的支那,更不可能發這種情況。”
李雲生的話一說完,岡崎一男苦笑了一下,然後舉起酒杯,再次喝了一口,歎氣的說道:“武田君,你是一個商人,難道你沒發現,帝國的經濟,已經越來越不景氣了麽。”
李雲生皺了皺眉,然後開口說道:“因為戰事的原因,經濟確實不怎麽好,可這有什麽,隻要打敗支那,我們很快就會恢複正常。”
岡崎一男略帶傷感的說道:“你是一個商人,做的也是軍方和外國的生意,都感覺到經濟不好,就別說其他人了。”
李雲生馬上說道:“這也是一時的,戰爭很快就會結束,岡崎君不用擔心。”
岡崎一男輕聲說道:“武田君,戰爭不是短時間內可以結束的,至少一兩年之內,不可能結束,如此一來,帝國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然後頓了頓,接著開口說道:“武田君常在支那,可能不知道國內的情況,現在我們國內,物價漲的厲害,很多百姓,都是窮困潦倒的。
而且內閣為了彌補戰爭的虧空,隻好不停的增發貨幣,導致貨幣貶值的厲害,使本來就危險的經濟,更加雪上加霜,連一些中小商人,都麵臨著破產的邊緣。”
李雲生自然知道日本現在的日子不好過,畢竟他們資源匱乏,而且把有限的資源都用到了戰爭身上,普通百姓的日子肯定困難。
不過看著岡崎一男的表現,李雲生到是覺得,這倒是個比較清醒的****分子,不想那些沒有頭腦的軍人,就知道叫囂戰爭。
思索了一下,李雲生覺得,還是順著岡崎一男的話說,就淡淡的開口:“岡崎君,你不用擔心,麵對這種情況,內閣自然會想辦法,早晚能解決。
至於增發貨幣的事,也不算什麽,內閣會有數的,不會特別亂來,總不能讓老百姓、生存不下去。”
李雲生的話音剛落,岡崎一男恨恨的說道:“內閣能有什麽辦法,現在軍部越來越強勢,內閣連財政都做不了主,隻能被他們逼著增發貨幣。
你根本不知道,現在軍部每隔幾個月,都會增發一次貨幣,數目也越來越大,導致日圓越來越不值錢,這樣下去,帝國的經濟早晚會崩潰。”
說完這番話,岡崎一男再次喝了杯悶酒,裝成一副氣惱的樣子。
岡崎一男的話音剛落,李雲生眼睛一亮,然後裝成一副吃驚模樣開口:“軍部把持了財政,這是真的嗎?”
“軍部何止把持了財政,連印鈔廠都被他們把持了,而且經常印製鈔票,用來補充軍費的不足。
而且這些武夫,越來越過分,竟然在滿洲建立印鈔廠,就是想避開內閣,掌控貨幣的發行權,真是太可惡了。”
岡崎一男現在是真喝多了,在加上心情不好,所以給李雲生泄露了一個秘密。
這也是李雲生最近努力的結果,使得岡崎一男對他的防備越來越小,才會喝這麽多酒,否則以這個日本人的自製力,根本不會這樣。
而岡崎一男的話,也李雲生有些激動,心想總算得知了一點消息,沒有白費功夫。
思索了一下,李雲生覺得,東北有印鈔廠,那麽肯定在沈陽城內,畢竟印鈔廠技術簡單,可也需要很多配套設施,隻有沈陽城內有工業基礎,可以滿足這個條件。
而且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印鈔廠必須要很安全,那麽在城陽城內,便是最合適的地方。
想到這裏,李雲生覺得,可以繼續套套話,看看還能不能得到什麽消息,就開口問道:“岡崎君,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軍部的人竟然私自發行貨幣。”
“當然是真的,這些武夫,真是太亂來了,尤其是印鈔廠的加藤影山,簡直就是個混蛋。”
說道這裏,岡崎一男氣呼呼的,一副惱怒異常的樣子。
看著岡崎一男的樣子,李雲生好奇的問道:“加藤影山是誰,難道是軍方的人,他……”
還沒等李雲生說完,就傳來咣當一聲,接著岡崎一男趴在了桌子上,一副昏迷不醒的樣子。
看到岡崎一男真喝多了,李雲生的臉色變化莫測,然後來到他身邊,一邊推著他的肩膀,一邊低聲問道:“岡崎君,加藤影山是誰?”
岡崎一男斷斷續續的道:“加藤……,加藤影山是個混蛋,混蛋……”
看到岡崎一男的樣子,李雲生有些無奈,然後想了想,低聲問道:“印鈔廠在哪?”
印鈔廠是最關鍵的地方,隻有掌握了這個地址,李雲生才能想辦法,找到印製日元的資料,所以趁著岡崎一男喝醉,馬上詢問這個最關鍵的問題。
可是岡崎一男是真喝醉了,李雲生一連問了三次,這個小鬼子都沒有反應,一直在那裏呼呼大睡。
看著趴在桌子上的日本鬼子,李雲生有些猶豫,不知道要怎麽做,畢竟現在已經知道岡崎一男掌握著一些線索,就是不知道他能否知道印鈔廠的地址。
思索了幾分鍾,李雲生想到了今天下午的事情,當時可是有十幾個日本兵,直接把日元送到正金銀行,而且岡崎一男還跟加藤影山通了電話,那麽以這個老鬼子的身份,肯定能知道印鈔廠的下落。
不過李雲生還是有些猶豫,不知道是該綁架這個日本鬼子、直接拷問,還是在等一等。
要是使用綁架的手段,李雲生擔心無法再短時間內控製住岡崎一男,這樣就會打草驚蛇,那麽下一步就不好進行了。
可要是繼續跟岡崎一男耗著,還不知道要耽擱多少時間,這才難以決斷。
過了半個小時,李雲生也沒有拿定主意,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
看著麵前的岡崎一男,李雲生低聲的自言自語:“你倒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啊!”
再次試探著問了問岡崎一男,發現對方睡的跟死豬一樣,根本無法套話,李雲生隻好放棄這個想法。
買過單之後,李雲生叫來服務生幫忙,一起把這頭日本豬,扶到汽車中。
半個小時以後,李雲生來到了岡崎一男的家,然後敲了敲門。
過了一小會,岡崎一男的妻子把門打開,看到是李雲生,不由得一愣。
不過李雲生來過一次這裏,所以這個日本女人,自然不感覺陌生,麵帶微笑的說道:“武田君,你怎麽來了,岡崎還沒有回來。”
李雲生馬上說道:“岡崎君在我車裏,今天我們一起去吃的飯,隻不過他心情不好,所以喝多了。”
聽到李雲生的話,女人有些吃驚,然後詫異的說道:“岡崎喝多了,怎麽會這樣。”
看著這個女人的反應,李雲生也不奇怪,畢竟這些日子的接觸,可以知道岡崎一男是個自控力很強的人。
過了幾秒鍾,女人這才反應過來,然後尷尬的笑了笑,和李雲生一起,把岡崎一男扶到房間中,並開口對李雲生道謝:“真是謝謝武田君了,還勞煩你送岡崎回來。”
李雲生微笑的說道:“我和岡崎君一起出去的,自然要把他送到家,您不必客氣。”
然後兩個人又說了幾句話,在女人的不住道謝中,李雲生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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