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看著很不舒服
瀟瀟被陸行舟接走的這天晚上，蘇知意和客戶吃飯久久不回來，家裏冷清得不像話。
蒙蒙情緒極其低落，蔫蔫地窩在顧西洲懷裏不動彈，不管顧西洲怎麽哄都高興不起來。
顧西洲沉吟片刻，捏捏他的鼻子，溫柔開口：“明天晚上我們出去吃好吃的，你想吃什麽都可以，嗯？”
蒙蒙一聽，立馬精神了一半，說想吃慕斯蛋糕，突然又想起什麽，驚呼一聲，“差點忘了，媽媽周五生日！”
顧西洲挑挑眉，"這周五？"今天已經是周四了。
蒙蒙一骨碌爬起來，抱著顧西洲的脖子笑，“是下周五，我得好好想想，要給媽媽什麽驚喜！”
顧西洲猶豫了一下，沉沉開口：“交給我。”
“叔叔想給媽媽一個驚喜？”蒙蒙壞笑地看著他，故意拉長尾音，滿嘴揶揄的語氣。
顧西洲咳一聲，“我幫你。”
“好啊。”蒙蒙也不戳破他，甜甜應聲。
接下來的幾天，蘇知意發現那對父子經常背著自己嘰裏呱啦討論什麽，並且還很堤防自己的樣子。
這天晚上，浴室裏，顧西洲正在給蒙蒙洗澡，蘇知意拿著睡衣走近。
“要不弄個萬聖節主題的怎麽樣，先扮恐怖角色嚇她，然後再來一個大surprise!”
“你就不怕驚喜出現前，她先嚇得把我們打倒在地？”
以顧西洲對她的了解，把她惹急了，確實能做出這種事情。
想象著那個詼諧的畫麵，蒙蒙咯吱咯吱笑。
蘇知意聽得雲裏霧裏的，總覺得和自己有關，而且不是什麽好事。
她佯裝冷漠，走進去：“聊什麽呢，這麽開心？”
蒙蒙大叫一聲，叫得顧西洲頭皮發麻，後者看蘇知意一眼，淡定地把自己衣袖上濕漉漉的小爪子拿開。
“媽媽你怎麽突然進來了？”
蘇知意雙臂環在胸前，慵懶地靠著門框，視線在兩人間逡巡，故意問一句：“我不能進來？打擾到你們了？”
“不是！”蒙蒙悻悻笑著，“我們……我們打算給瀟瀟一個驚喜，怕你泄露給她嘛。”
“瀟瀟？”蘇知意冷冷瞪向顧西洲，“瀟瀟應該沒有力氣把你顧叔叔打倒在地吧？”
蒙蒙：“……”
顧西洲：“……”
蒙蒙小心問：“媽媽，你都聽見了？”那豈不是生日驚喜全沒了？
蘇知意走過去，彎腰，把孩子的睡衣塞進顧西洲懷裏，煞有介事地衝他笑了一下，“就聽見你顧叔叔說的，我把他打倒那句了。”
顧西洲一噎，在蒙蒙擠眉弄眼的暗示下，配合著撒謊：“我沒說你。”
“哦……我自作多情了，原來是顧總前未婚妻？”看顧西洲皺起眉頭，蘇知意笑著改口：“也不是？那還能是誰？總不會是母蒼蠅母蚊子吧？”
顧西洲錯開她的注目：“沒誰。”
看他不想搭理自己，蘇知意嗤笑一聲，收起故作揶揄的表情，走了。
父子倆目送她離開，又對視一眼，長歎一口氣。
距離生日還有一天，當事人毫無察覺。
周四早上，顧西洲抱著蒙蒙下樓，掃一眼廚房裏的身影，把孩子放在餐椅椅上，往廚房走去。
“等會兒一起送蒙蒙，再送你上班。”
身後突然響起聲音，專心致誌的蘇知意被嚇了一跳，差點連碗都拿不穩。
顧西洲走過去，很自然地接過她手裏的碗。
蘇知意盯著他盛粥的動作，麵無表情地開口：“要麽你送，要麽我送。”
顧西洲抬眸睨她一眼：“那你去拒絕蒙蒙吧，說你沒時間，說你忙。”
“……他提出來的？”
“難道是我？”顧西洲睜眼說瞎話，心裏也不肯承認自己的心血來潮。
蘇知意歎口氣：“行吧。”
“這麽勉強，你還是別去了，省得孩子被你的情緒影響。”
“……”蘇知意瞪他：“你今天吃炸藥了？”
“吃的沒你多。”
蘇知意深呼吸，扯了個難看的笑容，離開廚房前用力瞪他一眼。
……
蘇知意坐在後座，看著幼兒園門口，顧西洲蹲下身，親昵地吻了吻蒙蒙的額角，目送孩子走進去。
看著那一小一大的身影，她突然眼眶熱熱的，感慨萬千。
顧西洲上車，發現蘇知意沉悶得反常。
車子駛離，安靜了一段路，顧西洲瞥了眼後視鏡，突然開口：“不舒服？”
蘇知意揉著太陽穴的動作一頓，看向他，目光被他骨節分明而白皙的手指吸引，多看了兩秒，默默移開。
“沒事，偏頭痛，老毛病了。”
顧西洲心口一緊，沒接話，卻在下個路口轉了彎。
蘇知意看不是去律師所的路，擰起眉：“去哪？”
“去醫院看看。”
“……我不去。”蘇知意看他無動於衷，耐心解釋：“我今天早上預約了客戶，不好爽約。”
“打個電話讓陸行舟頂替你。”
蘇知意無語：“這像什麽話？”
“有病不看醫生才不像話。”
蘇知意是他兒子的媽媽，他不僅對孩子有愧，更對她有愧。
她現在雲淡風輕說一句老毛病，顧西洲就忍不住想象她這五年獨自拉扯孩子的辛酸。
他能因為不知情而任由淩初初肆無忌憚多年，如今對蘇知意更是準備負責到底。
看顧西洲越開越快，蘇知意心煩意亂，頭也越來越疼，索性隨了他去。
排隊掛號，問診，繳費，拍片，等待結果，一套流程下來，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
醫院人聲嘈雜，蘇知意縮在椅子裏，拉了拉蓋子身上的寬大西裝，遮住蒼白的臉，昏昏欲睡。
顧西洲打完電話回來，見她已經睡著了，隻露出半個頭，扭向一邊，看著很不舒服。
他目光幽深，轉了轉手裏的手機，揣進兜裏，在她身邊坐下，小心扶著她的腦袋往自己肩上靠。
領到片子，顧西洲沒吵醒她，自己進去和醫生了解情況。
結果並無大礙，隻是這段時間過度疲勞，工作壓力大引起的。
顧西洲接過醫生開的藥單，出門 ，對上蘇知意迷茫的視線。
蘇知意眨了眨眼，鼻息間全是顧西洲外套帶有的清冽味道，遮住了醫院難聞的消毒水味。
顧西洲上前拉起她，“取好藥就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