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出了事怎麽辦
看蒙蒙偷偷跟顧少昀擠眉弄眼，藏不住的小得意，蘇知意抿抿嘴，沒再說什麽。
她一回頭，對上顧西洲晦暗不明的目光。
她愣了一下，歪頭盯他，不知道他怎麽又不高興了。
顧西洲沒搭理她，手搭在她腰上，垂著眼盯著茶幾上的模型，想著別墅蒙蒙的臥室裏，擺的滿滿當當的模型，原來不是巧合。
顧少昀對她們母子，是上了心的。
幾人陪著老人家在客廳聊到晚飯上桌。
童婉脫下圍裙，笑得溫婉可親：“開飯了！”
顧少昀走過去給她捏捏肩:“媽辛苦了。”
童婉佯裝生氣：“你自己數數幾天不著家了？”
顧少昀假裝聽不見，摟著她坐下：“哇，媽，您做的這些看起來真有食欲。”
童婉衝顧宵撒嬌：“你看看你兒子，聽不進我的嘮叨了。”
顧少昀接收到父親淡得沒有感情的視線，心虛摸摸鼻子，沒再吭聲。
顧老爺子見了他那小表情，也忍不住逗趣：“你啊，還是那麽怕你爸，從小到大都被他那張嚴肅臉唬得老老實實的。”
童婉立馬接話：“老顧就是這樣，明明最愛孩子，卻總板著張臉，生怕管不住孩子，其實心裏軟著呢。”
老爺子點點頭，又看看顧西洲，哼一聲：“養兒方知父母難，你當初還暗中跟我較勁兒，現在知道我的苦心了吧？”
好端端的話題又突然扯到顧西洲那，童婉臉色變了又變。
顧西洲正心不在焉地盛著湯，沒聽見，也沒應聲。
童婉見狀，又開始熱絡氣氛。
始終低著視線，遊離在話題之外的蘇知意倏地抬眸，掃了眼言笑晏晏的童婉，正拚命地把話題往自己丈夫兒子身上攏。
隔著氤氳的熱氣，蘇知意仔細打量著童婉的眉眼，說不上的熟悉，同時還有令她壓不住的厭惡湧上心頭。
把一頓晚餐假象成不見硝煙的戰場，真有她的。
但讓蘇知意沒想到，這隻是冰山一角，衝動好勝的童婉，總是會做出讓人大跌眼鏡的事。
還算融洽的聚餐進行至中途，童婉突然鄭重其事地放下筷子。
“西洲，二嬸有事想和你商量商量。”她直勾勾地盯著顧西洲，語氣平和，眼裏含著笑，沒什麽攻擊性。
所有人都停下來看向她，唯獨顧西洲，正心無旁騖地喂蒙蒙一口青菜。
他抬眸瞟她一眼又收回：“您說。”
“我好久之前就提過了，想讓少昀盡快進公司適應，不知道你安排得怎麽樣了？”
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非要他現在就空出一個位子來的強勢態度。
“職位也不需要太高，我想了想，研發部或者是財務部的總經理一職最適合……”她特意挑了目前最吃香，分量也夠足的兩個部門。
顧少昀直接打斷她，始終溫和謙遜的臉上出現慍色：“什麽適合不適合?我不去！”
童婉有些尷尬，還是堅持己見：“少昀，你辛辛苦苦出去這麽多年，不就是為了回來能幫家裏嗎？”
顧少昀手握成拳，在這麽多人的注目下，即便全是家裏人，即便沒有人發表任何看法，沒有人流露出不屑眼神，他依舊感到無比丟臉。
母親的目的昭然若揭，他不認可，並為此感到丟臉。
隱忍了多年的埋怨與叛逆在這一刻突然爆發：“那是你自己這麽多年的想法！請您不要強加在我身上！”
“我不是您的傀儡工具，你沒有權利操縱我！”
如此難聽的話一落地，童婉眼淚瞬間掉下來。
她捂著胸口，模樣傷心欲絕，聲音尖銳刺耳：“原來你一直把媽想得這麽不堪！”
“我做了什麽了？我哪點不是為你好！”
兩孩子被她突然抬高的恐怖的嗬斥聲嚇了一跳。
始終麵無表情的顧西洲終於擰了擰眉頭。
顧少昀注意到了，深吸一口氣，忍了又忍，還是蹭的一下站起身來。
“站住！”
始終沒有發話的大家長顧宵同時肅穆出聲。
蘇知意再一次目睹到顧宵陰鷙駭人的眼神，沒點承受能力的的人隻肖和他對視一眼，就會不寒而栗。
“顧少昀你過來。”顧宵站起來。
顧少昀吞了口唾沫，走過去。
他剛站定，迎麵而來一隻大掌，他沒躲。
清脆響亮的巴掌聲後，顧少昀被扇得頭暈目眩，耳朵裏有嗡嗡鳴聲。
看著他一動不動地保持被扇向一側的姿勢，右臉慢慢浮現出猙獰的紅痕，所有人都心頭一緊。
幾秒後，顧少昀擺正腦袋，左臉卻又瘦了顧宵用盡全力的一巴掌。
“操縱管製？這麽難聽的話是想惡心誰？”
“翅膀硬了是嗎？沒什麽本事，就隻敢對最親的母親說最恨的話？”
“你不會心疼媽，老子心疼！”
“趕緊給我滾！”
顧少昀被狠狠訓斥一番後有了些許清醒，但並不意味他就徹底屈服了。
他繃著臉看向臉色同樣不好的老人，“對不起爺爺，我先走了。”
說完，他沒看其他人，毫不猶豫離開。
童婉連忙起身，卻被顧宵壓住：“讓他滾！”
沒想過要把事情搞砸，童婉頭疼地按著眉心，臉色蒼白。
“你就是太慣著他！”顧宵的火氣依舊沒消，沉聲嗬斥道。
老爺子不滿地睨他一眼，看向蒙蒙時又變得和藹。
“吃飽了嗎？”
蒙蒙窩在顧西洲懷裏，抿著小嘴點頭，全然沒了幾分鍾前的愉悅。
“吃飽了就先跟瀟瀟上樓。”老人有意支開。
飯桌上氣氛詭異，蒙蒙皺著小臉看看媽媽，又看看爸爸，不放心道：“你們吃好了記得來樓上找我們哦。”
得到蘇知意的答應，他這才三步兩回頭地牽著瀟瀟離開餐廳。
餐桌上一片死寂，良久後，老爺子看向二兒子，頗為無奈。
“既然你們有想法，就好好說出來，沒必要鬧得不可開交。”
童婉謙卑接話：“這次是我不好。”
顧宵一聽，火氣又躥上來：“是他不識好歹！你不用給他擔著！”
童婉歎口氣，輕聲細語地給他順氣：“你別太激動，心髒本來就不好，出了事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