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沒有立場
顧西洲率先察覺出管家的異樣神色，眉頭微皺，沉聲問：“出什麽事了？”
“是二太太回來了。”管家輕輕歎了口氣。
顧西洲倒也沒有很驚訝，因為他早就知道了童婉保外就醫的事情，隻是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厚顏無恥到會再回老宅來。
或者說，顧西洲沒想到童婉會這麽心急。
“你是說誰來了？”顧老爺子等人站在後麵的位置，沒聽清楚管家說的話。
顧西洲搶先開口，免得老管家支支吾吾的，“是童婉。”
“她怎麽會來！”顧老爺子臉上的笑容頃刻間垮掉，臉上慍色騰然升起。
蘇知意也怔住了，童婉不是在醫院嗎？怎麽會跑出來？
就在這時，童婉從院子裏走了出來，沒了剛才咄咄逼人的氣勢，反而看起來慘兮兮的。管家倒是見怪不怪了，這麽多年，這個女人不就是會“變臉”嗎。
“你，你來幹什麽！”顧老爺子抬手指著童婉，胸口怒火一個勁兒地向上竄。
童婉走近幾步，但還是被顧西洲的稍一側身，擋在了距離顧老爺子兩米遠的地方，“爸，我是來給您和西洲、知意道歉的。我做錯太多事了，思來想去，還沒跟你們好好道過歉，心裏實在是難受。”
“我們不需要。”顧老爺子還沒說話，顧西洲已經代表三人發言。
隻是顧西洲下意識地用餘光瞟了蘇知意一眼，留意了她的反應，卻發現她表現得比較平靜。
“爸，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前是我糊塗，”童婉突然跪下，身子朝著顧老爺子的方向，涕泗橫流，還啪地一下扇了自己耳光，“我求求您就原諒我吧！我今後一定改過自新，再也不做那些蠢事了。”
手掌與臉頰強烈觸碰的聲音在凝重的氛圍裏顯得格外刺耳。
蘇知意雙手捂住了小蒙蒙的眼睛，輕聲安撫著他，讓他別害怕。
然而顧老爺子卻聽不進去童婉的懺悔與道歉。
“把這個女人趕出去，我不想看見她！”顧老爺子繃起臉，麵色青虛虛的，怒聲吩咐兩側的保鏢。
他對童婉深惡痛絕，如果不是她一直作妖，蠱惑了自己的二兒子，還害得二兒子和小孫子都抬不起頭來，這個家哪至於像現在這樣支離破碎的。
當年他就覺得這個兒媳婦眉眼裏透著精明，要不是二兒子顧霄堅持非她不娶，他也不會同意這門婚事的。
現在這個女人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他怎麽可能犯傻，再把這個禍水放回家裏來？
“爸！您原諒我吧，我明白，我是真的對不起顧家，對不起你們每一個人。在監獄裏我一直在懺悔。而且，我畢竟是少昀的親生母親啊，您總不能讓他失去我這個媽媽吧？我真的很想念少昀，您讓我見見他好不好？”童婉看似身體虛弱，但是在醫院裏休養了幾天，體力倒是比在監獄裏的時候好了很多，一口氣說了好多話，還搬出了兒子顧少昀。
但顧老爺子已經抱定了決心，沒有留任何情麵。
“哼，我倒是真希望少昀沒有你這個媽媽，要不是你，他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顧老爺子被氣得喘不上氣來，握著龍頭拐杖的手不停顫抖著。
顧西洲擔心顧老爺子的身體，吩咐管家道：“先扶老爺子進去，剩下的我來處理。”
童婉還想去糾纏顧老爺子，但是被顧西洲的手下給攔住了。
顧老爺子領著蒙蒙進去，童婉就立刻將目標轉向蘇知意。
“知意啊，你也是做母親的，你能理解我吧？我的孩子，我都是掛念著的啊！”童婉越過顧西洲犀利如刀的眼神，直直地望向蘇知意。
感覺到童婉是故意向蘇知意提到“母親”“孩子”這樣的詞匯，顧西洲心頭一緊，厲聲吩咐手下，“把這個女人送回醫院去，仔細看管起來。”
緊接著，童婉就被兩名手下從地上架起來，往車上拖。
童婉卻也不反抗，隻是眼睛一直瞪著顧西洲，唇角漾出一抹猙獰的笑……
蘇知意覺得這次童婉看自己的眼神柔和了很多，但似乎還摻雜著一些古怪的東西。
到底是什麽呢？
就在蘇知意思索著的時候，顧西洲注意到了她困惑的神色，擔心她會發現什麽，急忙打斷了她的思考。
“沒嚇到吧？”顧西洲長臂一勾，摟過了蘇知意的肩膀，暖聲問道。
蘇知意搖搖頭，“沒有啊，她可能也是太急躁了，精神狀態不好。”
“不打算解釋解釋，童婉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嗎？”顧西洲劍眉微蹙，雙臂抱於胸前，儼然一副要興師問罪的架勢，巧妙地岔開了蘇知意剛才的思緒。
蘇知意嘿嘿一笑，解釋道：“我真不是先斬後奏，雖然我還沒奏……我是不想看爺爺這樣難過下去了，才給二嬸申請了保外就醫。”
“下不為例。”顧西洲揉揉蘇知意額前的碎發，有那麽一瞬間真希望她能永遠不知道她的母親是一個那樣的人。
“好，我保證！”蘇知意的食指和中指並攏，在太陽穴處帥氣地揮動了一下，以做保證。
顧西洲微微抿唇，“你去看看爺爺，我帶人把童婉送回醫院。”
“好。”
蘇知意還想拉住顧西洲囑咐些什麽，但終究還是沒有開口，她其實也沒想好到底該說什麽？
希望他善待童婉嗎？一來顧西洲應該做不到，二來她也沒有立場這樣說。
童婉被關進病房後，顧西洲也驅車趕到了醫院。
“不要讓她踏出房間半步。不準任何人來探視。出現任何意外情況，及時向我匯報，最好沒有。”顧西洲進去之前，冷聲跟病房外的兩個保鏢叮囑了幾句。
他不能讓童婉跟蘇知意、蒙蒙單獨見麵，因為不知道這個瘋女人會做出什麽瘋狂舉動。在事情沒有徹底查清楚之前，他還不想讓蘇知意知道“童婉就是她的親生母親”這一事實。
童婉躺在床上，倒是安然，不慌不忙的，嘴角還含著笑，隻是那笑容看起來神經兮兮的，讓人看著背後發涼。
“西洲，你這麽好心來看我啊。”童婉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睛斜著看向走進門的顧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