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竟不知是福是禍
果不其然，沐沙臉上的怒氣似乎被衝淡了一些，掙紮地也沒剛才那麽厲害了。
走出門去後，魏振華還回頭向葉霜道歉，“葉總，抱歉了。”
隻是魏振華的眼神竟然還若有似無地瞟在蘇知意身上，沒想到卻撞上了來自顧西洲的死亡凝視。
顧西洲眯著眸子看他，覺得魏振華好像在故意營造出他和蘇知意真有什麽的假象。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會議室裏的外人都知趣地離開了。
會議室隻剩下發瘋的葉霜、冷眼旁觀的夜梟、暗中分析的蘇知意以及一身肅殺的顧西洲。
“葉織寧，你還沒被司牧雲傷夠是嗎！”
“這下你滿意了，合作泡湯，還跟魏氏結了仇！”
“我沒想到你是這麽急功近利的孩子，是我以前看錯你了！”
“現在就滾回家去，好好反思！”
此時的葉霜，已全然不顧往日裏嚴肅冷酷的形象，現在大喊大叫的樣子就像個瘋子。
她越說越過分，又要動手教訓蘇知意。
卻忽然被顧西洲眼裏刺出的一記冷光震懾住。
還不等葉霜再做反應。
顧西洲冷冽懾人的嗓音就如晴空中的一道霹靂，在會議室裏震蕩開來。
“該反思的人是你！”顧西洲狠狠瞪了葉霜。
不過也沒放過夜梟，扔給他一個勢不兩立的眼神。
然後，環著蘇知意的細腰，帶人揚長而去。
氣勢逼人，無人敢攔！
……
空蕩的會議室，葉霜跌坐在黑色沙發上，兩眼發直，腦海中不斷重複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紊亂的情景，混雜的聲音，讓她的神經像是繃緊的弓弦，仿佛下一秒就會崩斷。
“為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織寧，我的寧寧啊！”
葉霜兩手捂著耳朵，瘋狂地搖頭，一邊喊叫著一邊大哭。
像是想起了葉織寧失蹤的那段日子。
接到消息的葉雨秋，得知集團亂成了一鍋粥，焦急萬分，匆匆趕了回來。
才進門就撞見了這一幕：葉霜蜷縮在沙發上，精神恍惚，還摔打著手邊的東西。
抱枕、水杯、文件，灑落在地上，狼藉一片。
卻看到夜梟隻是坐在葉霜旁邊，根本不是真的關心她。
胸口氣血一滯，渾身冷然地衝過去，越過夜梟，把母親扶了起來。
“媽，”葉雨秋捧著母親的麵龐，讓她正視著自己，“媽，你看看我，我是雨秋。”
“寧寧在哪兒？我的寧寧呢！”葉霜緊緊抓著葉雨秋的胳膊，哭著詢問。
看到葉霜表現出這種混亂的精神狀態，葉雨秋很快分析：母親的躁鬱症複發了。
自從葉織寧失蹤後，葉霜精神受到巨大衝擊，患上了嚴重的心理疾病。
直到夜梟的出現，才讓她的精神稍微恢複了一點。
可現在她又再次受到劇烈刺激，躁鬱症隨之發作。
既擔心太用力會弄傷母親，又不敢鬆手以免讓她掙脫，葉雨秋陷入兩難。
“媽，聽我說，寧寧不舒服先回家了。你跟我走，就能見到她了。”葉雨秋耐心地安撫著葉霜。
躁鬱症發作的人，最忌諱的就是長久待在刺激過她的地方。
葉雨秋急著要帶葉霜離開。
可不知道為什麽，比起葉雨秋，葉霜似乎與夜梟更親近。
“放開我！寧寧不是你妹妹嗎？你為什麽不管她！”
“沒用，你太沒用了！”
“你給我走開！”
葉霜用盡渾身力氣甩開葉雨秋的手，反而去抓緊了夜梟的手臂，說道：“我們回家。”
看到母親這樣，葉雨秋鬱悶地想撞牆。
至於夜梟，從始至終都是個旁觀者，笑容詭異地審視著一切……
最終，還是葉雨秋開著車，載著葉霜和夜梟回了葉家。
與此同時，顧西洲也帶蘇知意回到了小別墅。
從進門的那一刻，顧西洲就沒將蘇知意放下來過，心疼得恨不能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
蘇知意不由得好笑，調侃道：“我都成你的人形掛件了，放我下來吧。”
見她還有心情開玩笑，顧西洲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等到要幫蘇知意上藥的時候，顧西洲才肯將她放到床上。
“乖，坐好，忍著點。”顧西洲用藥棉蘸取了藥水，動作輕柔地幫她搽藥，生怕將她弄疼。
“我不怕疼……”
蘇知意的話才說出口，就因為麵頰處傳來的疼痛感而打臉了。
沒忍住喊出聲：“嘶——疼疼疼！”
痛感過去後，又趕忙刹住口，不想讓顧西洲為她擔心。
顧西洲凝視著蘇知意腫起的右臉，眼眸裏裝滿了心疼，“我帶你回國。”
實在受不了蘇知意經受一丁點兒傷害，顧西洲幾乎下一秒就要去收拾行李了。
“哎——別衝動。”蘇知意趕緊拉住他。
又想辦法轉移他的注意力，於是指了指自己的臉頰，撅嘴道：“這裏疼，幫我揉。”
“好。”顧西洲妥協，一秒消氣。
臉部線條柔和下來，他寵溺地望著眼前這個，向他撒嬌的可愛家夥。
顧西洲溫熱的手掌覆落在她淤傷的周圍，輕緩地按揉著，幫她舒緩疼痛。
“跟你說件事。”感覺右臉被他暖融的掌心沁透，蘇知意也放鬆冷靜下來。
“什麽事？”
“我現在能看到一些光影了，就像現在，似乎能看見你模糊的輪廓，但並不清晰。”蘇知意眼眶微熱，含笑說道。
相比於蘇知意情緒上的小小波動，向來冷靜的顧西洲就顯得激動多了。
“這樣能看到嗎？”顧西洲坐直身體，伸出手掌在蘇知意的眼前搖晃。
蘇知意感覺到眼前有東西在搖晃，光影也隨之忽明忽暗，不再像之前那樣一片漆黑。
“嗯，能看到整個手掌的影子。”蘇知意點頭。
“應該是情況轉好了，我現在找鄭醫生過來看看。”顧西洲的唇角揚起一抹柔和的弧度，語速都比平常快了幾分。
“好啊。”聽他暫時歇了怒氣，蘇知意晶亮的瞳底浮起淺淺笑意。
說起來她也沒想到，在葉霜打了她一巴掌後，她的眼睛竟然有了反應。
所以一時之間，她竟不知是福是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