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暴怒
那人目光流轉,已情知道他是對“賤妮子”這個稱呼厭惡,臉上卻綻出了一絲殘忍的笑意,“那個賊妮子隻被我的掌鋒擦了一下,就被從龍公子帶走了,不然的話,不然我一定要炮製得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人刻薄陰毒,左夢瑤偷進藥廬的事,讓他挨了家主好一頓責罰,心中自然是憋了一肚子的無名火,這時節撞上左飛,自然是要好好出一口惡氣。
直到此時,左飛這才知道,左夢瑤受傷,竟然還有此人的一份功勞。
他的話剛一出口,左飛的雙目當中,立時就升起一股怒火來,“你叫什麽名字?”
“郎鷹。”望著一臉怒意的左飛,郎鷹的語氣反而變得淡淡起來,他對自己製造的這種效果十分滿意,“怎麽,想要記住我的名字,等到日後報複嗎。”
眼見他一副不可一世之容,顯然根本就沒有把左飛放在眼裏。
這也難怪,身為藥廬的守護之人,可謂是左家家主最為心腹之人。就是平常的家族子弟,對他也敬畏有加。就憑左飛一個名不聞耳的旁支子弟,他當然不會放在心上。
左飛此時已經盛怒到了極點,但他的話語,卻變得平淡起來,“不用等到日後,今日事今日報,你傷我小妹在先,又大肆辱罵她在後,就憑這兩點,你就得用血來償還!”
“是嗎?”郎鷹望了左飛一眼,鷹隼一樣的眼神剜過來,好像一把刀子,要將左飛剔骨剜肉,“我聽說那個賤妮子偷藥,就是為了他的哥哥。現在看來,你也不像傳聞中的那麽廢物嗎?”
自從丹田破碎之後,廢物兩個字已經都是左飛心中最大的隱痛。平時有人提到這一點,就算他沒有了武道修為,也要跟人拚命。
更何況現在他的修為已經精進到煉真六重,此時這個守藥廬的奴才,竟然敢揭他逆鱗傷疤,他怎能不怒。
“你找死!”話音未落,左飛身形倏忽而動,十幾丈的距離,對他而言,隻不過刹那而已。
瞬間,他已經欺身到了郎鷹麵前,“給我死來!”
盛怒之下,左飛瞬間就轟出了十餘拳,拳拳攜風裹雨,不下千斤之力。
但是郎鷹,也絕非易於之輩,他能職藥廬,自然也有過人之處。一見左飛衝擊而起的瞬間,他就已經有所防備,“來得好!”
此時他雙拳迭出,毫無退縮之意。
呼吸之間,兩人已經對壘十餘拳,拳拳針鋒相對,毫無留情。
砰砰砰砰!
每一次拳鋒交錯,都會在四周空氣中引起一股震蕩,刮得身上衣服獵獵作響。
如果此時有人誤入他們交鋒的範圍之內,就算沒有被拳頭打中,也會被激蕩而出的真氣所波及,修為如果不高,那結果必然是非死即傷。
十拳之後,兩人各退十步,每一步踩在地麵上,都會留下一個深達三寸的腳印。
等到兩個人停下腳步之後,就在他們兩人之間,已經出現了一長串的腳印深坑。
此時左飛頭頂冒著絲絲白霧,猶如水氣氤氳一樣,這是他體內真氣翻騰所致。
就連郎鷹停手之後,臉上也充滿了訝然之色。
在他印象當中,左家小一輩子弟眾多,但在武道上有所成就的,隻不過區區百人,而著百人之中,絕對沒有左飛這個名字。
但是就在剛才交手的瞬間,他已經深悉左飛實力,絕對可以躋身於前五十名。
這樣強橫的對手,由不得他不吃驚。而且對方真氣起雄渾,仿佛一片汪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武道世界,所有功法招數的威力,都要靠真氣來維持。如果誰能有長於別人一倍的悠長真氣,那就意味著他的實力高出對方一籌。
這個道理十分淺顯,兩個人拚命,誰先力竭,誰就玩兒完。真氣就是武道之人的力。
以郎鷹修為之高,剛才的十餘招,幾乎已經激蕩得他血脈噴張,呼吸都為之紊亂,要不是他竭力壓製,這時節恐怕早已經大汗淋漓。
但是反觀左飛,氣息悠長如鯨,平穩如水,一呼一吸間,仿佛是有一種吐納乾坤的氣勢。
表麵看來,兩個人已經是平分秋色,但是郎鷹心知肚明,自己已經落了下風。
如果左飛趁勢而來,他就裝不出現在的這份輕鬆來了。
想到這裏,郎鷹冷笑一聲,“小子,你修為精進到如此地步,即使是在高手如雲的祖龍城,恐怕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了。你身在左家,他日必定前途無量。”
說到這裏,他話鋒一轉,“你這樣的人才,是家族不可或缺的資源,這一次你擅闖藥廬,不為有因。我顧及你修為不易,現在退去,我還能饒你一次,這件事我也不回稟告家主,就權當沒有發生過,你走吧。”
實則此時他心裏已經打定主意,隻要左飛一離開,他就將這件事密報家主,讓他來處置左飛此人。不然的話,難出心裏這口惡氣。
此人倨於前而且恭於後,豺狼之性,可見一斑。
剛才還一臉冰霜的郎鷹,此時臉上竟然綻出笑意,隱隱有一種笑容可掬的模樣。
左飛本就是心思玲瓏剔透之人,丹田破碎之後,在左府中飽經人情冷暖,心性更是通達,郎鷹這點子伎倆在他麵前,形如跳梁小醜,根本就不值一提。
左飛的臉上,依舊是如木雕時刻一樣,一絲的表情也沒有,“原本我隻是來藥廬取藥,不想出手傷人。但是現在,你打傷我夢瑤,這筆帳不可能就此罷休,你得為此付出代價。”
郎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換了一副笑臉,仍舊碰了一個釘子,愕了一下,瞬時就將笑容收斂了起來,“小子,你最好別不知道好歹。哼,你真當我怕你不成。”
“你最好別怕,不然你跑了,我找你也是費事。”此時左飛的話,冷得好像結了冰一樣,一絲緩和的餘地也沒有。
他早已經看出郎鷹的豺狼心性,現在要是不除掉他,等他進入藥廬之中,此人必定會成為後患。
郎鷹眼角的肌肉,不受控製地抽搐了幾下,“小子,你太狂了!”
說話間,指骨捏得到咯咯作響。
左飛根本不為所動,“真正的狂你還沒有見識過呢。”
“好小子,你這是找死。”郎鷹已經瀕臨暴怒,話音未落,人影已經如同鬼魅一樣,欺身而來。
“誰死還不一定呢,想要殺我,就看你的手段了!”左飛大手一揮,直接迎了上去。
一時之間,兩個人影交錯在一起,一白一灰,好像兩個蝴蝶一樣,不斷旋轉,速度已經快到了讓人難以看清的地步。
倘若此時有人在場,必然會發覺,他們兩人交手之間,根本就看不到動作,隻能看到兩個人影,不斷交錯,分分合合。其間,不斷傳來拳掌交錯的聲音。
拳拳交錯,一道道真氣好像飆風一樣,四溢而出,打在地麵青石之上,割出道道裂痕。
僅是四溢的真氣就有如此威力,兩人掌鋒霸道,可見一斑。
就在掌影翻飛之間,郎鷹反手一掌,正印在左飛小腹之上,“小子,嚐嚐我的大破碎氣功!”
說完,腕力猛吐,一道真氣好像毒蛇一樣,瞬間鑽進左飛身體之中。
那道真氣,入體則長,陡然之間,已經由蛇變成一條毒龍,由他氣海丹田,進入全身經脈。頃刻之間,翻江倒海,仿佛是要將他奇經八脈擰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