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如來成聖(六)
以虛無雷霆的手段破開虛無空間,這乃是人間界最巔峰戰力,陸地神仙境界之間交手的最常見的手法,而他天上仙人自創出完全不下於盤古七十二門功法秘技的這一手段,乃是其最大的依仗所在,當年在第二次末法災劫降臨之前,天上仙人之所以能夠與百餘位陸地神仙聯手戰的不分勝負,所憑借的正是這虛無雷霆的手段,而且在漫長的生命之中,天上仙人日夜將其煉化,最終是完全與自己的心神關聯在一起的存在,此次作為雄鎮妖族三大能之首的海之蛟龍之所以能夠衝出封印,出現在西牛賀洲,便是因為那天上仙人憑借虛無雷霆,打開了那北俱蘆洲之上的封印,在北俱蘆洲與西牛賀洲之間建立了傳送門,這才有了如今西牛賀洲之上圍殺之局。
如今整個天下,最大的兩處戰場,佛門如來與海之蛟龍的生死之戰,看似大局已定,而他天上仙人與係出一脈的三丈金身,卻注定是要敗了的,後者使用最為純正的本源氣機,發出的那驚天一掌,竟是徹底碎了虛無雷霆的所化精靈存在,完全失去了靈氣,墜落在西牛賀洲十萬八千裏之地的不毛之地,注定此生再無翻身之時了,而那虛無雷霆,之所以極為的強大,便是其所化精靈,與天上仙人的本體心神相關聯,前者能夠毫無限製的運用天上仙人的天之氣機,這才能夠睥睨群雄,罕逢敵手,但是在今日,即便是有了天之氣機的加持,似乎在那三丈金身的本源氣機麵前,都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
而在此時,當虛無雷霆徹底化為虛無之後,那與其心神緊密相連的天上仙人,便是赫然受到了重創,體內丹田氣海之中的無窮氣機頓時一片紊亂,後者為了避免在人間界露出敗軍之相,強行將一口鮮血吞咽回去,如此一來,對於體內的暗傷便是更加嚴重了,而且,那十萬大山之中的黑色雕像,似乎攻擊遠遠沒有停止,在以雷霆手段將虛無雷霆斬殺之後,那一掌的威力非但沒有絲毫的減弱,反而是在三丈金身的本源氣機源源不斷的輸送之下,威力更加竟日,便如同當日如來小乘佛法大成以後,登天而戰使出的那驚天一掌一般,仿佛沒有窮盡, 其掌力更是再次席卷而來。
天上仙人目光一縮,隻覺得整個丹田氣海之中的天之氣機似乎遇到了天敵,罕見的開始沉默下來,再也無法運用而出,天之仙人頓時心中一沉,這位與上古盤古大神,妖族之王同生於混沌之胎的存在,自然知道,他們天生便是具備的混沌之力,乃是整個神州大陸最為強大的氣機存在,其本身便是具備一定的靈智,這才能夠使其操控著比之一般修士強大許多。無數年以來,天上仙人的天之氣機,每次逢敵手之時,便是以碾壓姿態威震對方丹田氣海之中的氣機,使其流動起來變得極為的晦澀。
要知道,高手相爭,失之毫厘便是差之千裏,一旦體內丹田氣海之中的氣機運轉無法隨心所欲,便也注定了此戰必敗,而今日,天之仙人同樣是察覺到了這樣的一幕,在那一掌從下界西牛賀洲之地隔著幾億萬鈞的遙遠距離轟向天際之時,便是知道,此戰,自己當真沒有半點勝利的機會了,天之仙人心思靈敏,一念至此,手中突然一動,大袖飄搖之間,無風自動,下一刻,便是有一團漆黑之物出現在天地之間,那天上仙人也不見有什麽動作,隻是雙手突然並攏在一處,緩緩撚動,在那掌心之中,便是赫然能夠見到,正有一團漆黑的氣機迸發出來,盡數落在了那漆黑之物上麵,天上仙人手中掐訣,輕聲念了一句晦澀言語,下一刻,那漆黑之物便是猶如蝗群壓頂一般,密密麻麻的開始散開,轉瞬之間,便是將整個天界完全籠罩在一處,由而隔絕了人間界與天界,整個天下,似乎再次陷入了漆黑一片之中。
這漆黑之物,赫然便是那天上仙人的至高法寶,天羅地網架。能夠遮天蔽日,隔絕兩個世界,當日如來登天一戰的時候,這天羅地網架便是曾出現一次,想不到時隔不到一年,便是再次出現在神州大陸了,那東勝神洲的道祖張道陵,儒家張扶搖,修半陰半陽半榮半枯之力的鬼穀子麵色凜然,想起適才張扶搖通過天皇書所作出的測算,一瞬便是明白了一件事情,的確,那天上仙人是敗了,敗給了一個人間界西牛賀洲之上的修士,那虛無雷霆,即便是再過強大,即便是被煉化千年,心神與天上仙人的氣機緊緊相連,但是在那十萬八千裏之地的黑色雕像麵前,終歸還是弱了一籌,沒有任何的勝算、
至於一十八架天羅地網架遮天蔽日,這三人因為早在一年之前便已經親身經曆過,因而此時,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非但沒有任何的驚奇之處,反倒是目光之中充滿了鄙夷,在他們看來,那巨大的天羅地網架,固然強大,但是落在天上仙人的手中,似乎並沒有任何其他的作用,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用來充當一個遮羞布一般,以此遮掩那天上仙人必敗的事實,對於經曆過諸子百家那般生死之戰的東勝神洲的修士來說,敗了便是敗了,沒有什麽好丟人的,反倒是像天上仙人這般,在必敗之局的過程中間,反而用天羅地網架遮天蔽日,當真好不爽利。
鬼穀子緩緩收回目光,他的雙目四瞳之力此時再也無法運轉,故而對於外界的事情感知的並不是很清楚,此刻在場三人之中,便是隻剩下儒家的張扶搖能夠測算出外界之事了,當年偏過頭看向後者,眼見那天皇書之上的無字天書正在一頁頁的翻動,鬼穀子雖然感受不到其中的任何氣機波動,但是對於後者的威力,當真便是沒有任何的懷疑之處,此刻驟然回過神來,輕聲問道:“張家聖人,如今看來,那天上仙人當真是必敗無疑了,適才你說,那天上仙人所要出手之人並非是佛門如來,而是另有其人,卻不知道,那個人究竟是誰?是與如來一般自創功法,還是什麽大能存在?”
站在一旁的道祖張道陵聞聽此言語,同樣是點了點頭,說道:“老夫正有此問,還請張家聖人解惑,若是當真與如來一般,同樣是自創功法之人,那麽對於我人間界的走向來說,定然是好事了,如今我等承受了天降隕石的功法傳承,是好事還是壞事,如今隻有天知道了,但若是那人與如來都是天賦異稟之人,興許一旦走出西牛賀洲之時,對我東勝神洲,亦可以有裨益之處。”
儒家張扶搖點了點頭,一掌拖著天皇書,另外一直手掌,突然中食二指並指為劍,刺向虛空,然後不停行走,似乎是在反複勾畫著什麽,以道祖,鬼穀子的功力,自然能夠清晰感受到,隨著這張扶搖的手指移動之間,冥冥之中似乎正有一種極為磅礴的浩然氣在走動,不過刹那,便是聽到喀拉一聲巨響,而後虛無空間之中,便是有神明力量, 突然從虛無之中,落在了張扶搖的天皇書頁之中,而後, 幾行小字便是出現在了上麵,無字天書,也終於變成了可以窺測世俗命運大道的天書。
對於那天皇書之上所出現的字跡,無論是道祖萬法皆通,還是鬼穀子的雙目四瞳之力,都難以從其中窺探出任何端倪,原因無他,因為看不懂,整個人間界神州大陸,唯一能夠看得懂那字跡的,便是隻有張扶搖一個人而已。
“寫的什麽?”道祖突然出聲問道。
張扶搖緩緩搖了搖頭,臉上出現一抹苦澀,輕聲說道:“那人並非是自創功法之人,其之所以能夠將天上仙人的虛無雷霆破開,主要是因為後者的心神與那佛門如來緊緊相連,一旦佛門如來變得強大,那被天上仙人出手之人便會變得強大,反之亦然,而這似乎是修為相生相連,並非如你我猜測那般。”
“原來是這樣。”魂家鬼穀子與道祖張道陵彼此對望一眼,皆是歎了口氣,麵色看不出悲喜之色。
便是在這個時候,手中的天皇書之上,那字跡在出現的刹那,便是徹底消失開來,前後出現不過隻有短短幾個呼吸之間,而後,便是在張扶搖的目光所及之處,那出現的寥寥幾個字跡,便是化為煙塵一般,憑空消失了。
這還不算,在自己消失的一刹那,那天皇書之上的一頁無字之紙,就是適才字跡落下之處,也憑空起了一團無名之火,連帶那張紙都開始灼燒成為灰燼,仿佛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見此一幕,鬼穀子與張道陵皆是麵色微變,對於張扶搖手中的天皇書,二人彼此在諸子百家之戰中交手過無數次,對於後者的威力自然十分清楚,儒家的浩然氣固然強大,但若是沒有這天皇書相輔相成,張扶搖,當真也不會是鬼穀子和張道陵的對手,但是就在今日,天皇書之上竟然有一頁紙憑空燃燒了,這當真還是第一次遇見之事。
即便是這二人對於天皇書其中的門道知之甚少,卻也知道,似乎有什麽超出預料的事情發生了。
便在這個時候,儒家張扶搖突然深吸了口氣,臉色蒼白之劍,隱約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神采出來。
“究竟怎麽回事?”張道陵與鬼穀子異口同聲的問道。
“一百年了,這是第三次出現這種事情了,原來是這樣,難怪,難怪!”張扶搖一身青袍之上,隨之出現了無數的裂痕,露出裏麵白色的裏襯,而在他的掌心之中,那托起天皇書的手掌之中,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出現無數細小的血痕,那些血痕之中,正有無數的鮮血從中留處,但是對此,張家聖人卻不聞不問,隻是輕輕換了一隻手拿住天皇書,而後將那流著鮮血的手中,突然印在了天皇書的無字紙張之上。
令人驚奇的一幕隨之出現了。
道家張道陵,魂家修半陰半陽半榮半枯之力的鬼穀子共同抬眼望向這一處,二人臉上都是露出深深的駭然之色,完全沒有想過,竟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在那無字之紙的頁麵之上,儒家張扶搖流滿鮮血的手掌落在上麵的時候,並沒有出現一隻血手印,那印在上麵的卻是隻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
燃燈!
何為燃燈?
以張扶搖這位讀書人來說,成名之前,通讀過萬千典籍,對於神州大陸的一切之事,無所不通,無所不曉,識海之中的氣機正在瘋狂旋轉,刹那之間,便是仿佛行走了幾千幾萬裏,將過往所了解的所有東西盡數過濾了一遍, 都完全捕捉不到有這兩個字的出現。
察覺到這一事實之後,張扶搖不驚反喜,拍掌而歌,笑道:“果然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