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做主
“香姐兒!”
生子飛奔了過去,將錢香兒緊緊地抱在懷中。而他懷中的錢香兒臉上已被血水覆蓋,整個人毫無聲息。
變故隻在一瞬之間,錢老三前一刻還在想著該如何逼生子抉擇,下一刻就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錢香兒。
他的目的是為了讓錢香兒回頭是岸,可沒有讓她死的意思啊!
“大夫,快找大夫!”錢老三慌裏慌張地去尋大夫,一路上他都在祈禱錢香兒一定不要有事!
一定,一定!
上崖村。
送走了錢老三,老太太躲在屋子裏將趙伯琮送給她的玉佩拿出來把玩。
她翻來覆去地看,此時才發現玉佩居然依舊是溫暖的。
老太太將玉佩放到一旁,隔了一會兒又拿了起來。如她所料,並非是因為她的體溫溫暖了玉佩,而是玉佩本身就會發熱。
這是什麽神奇的寶貝?
老太太拿著玉佩愛不釋手,將上麵的花紋一一描繪。
整個玉佩通體雪白,中心位置雕刻出了一個麒麟模樣的瑞獸,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太太的錯覺,竟覺得瑞獸在衝她發笑。
老太太摸了一遍又一遍,這溫暖的觸感像極了現世的熱水袋。
人到老年,即便力氣再大,也有些上了年紀的毛病。
快要入冬了,老太太也感覺到自己手腳發涼。有了這塊玉佩放在懷中,就猶如有了一個熱水袋般暖和。
而且,玉佩還不用像熱水袋一樣時常換水。
老太太找到了發熱的工具,拿著玉佩左看右看,不舍離眼。
過了好一陣兒,王氏在外敲門,得了老太太的許可忙走到老太太跟前告知:
“娘,老三又回來了。”
王氏的臉色略有焦急,看得出來出了事,若是以往,王氏定會失了分寸,在老太太和小秦氏的不懈努力下,如今的王氏雖也慌亂,但比之前是好了許多。
凡事不亂於心,老太太明知道有事發生,也依舊不緊不慢地問:
“怎麽又回來了?”
話音剛落,就見錢老三進了門,他身邊還跟著另一個人。兩個人合力將一位女子抱到了榻上。
“娘……”
錢老三悶悶地叫了一聲,低著頭,一副做錯事的模樣。
老太太便知是他出了事,見錢老三完好無損,便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人。
“老三。這不是生子嗎?”
生子曾幫錢老二到錢家跑過幾趟腿,老太太對他還算眼熟。
生子也是不見外,直接就喊:
“奶奶!”
奶奶?
“啊?”老太太一愣,奶奶這個稱呼隻有錢家小輩這樣喊她。如今外人這樣叫她,老太太還有些不大適應。
“娘,出事了,出事了。”
錢老三根本顧不得其他,趕忙向老太太尋主意。
生子也說:
“奶奶,香姐兒快要死了。”
兩個人一副天快塌下來的表情,尤其提到了“死”,更令老太太心驚。
等等,香姐兒?
“娘,香姐兒一頭撞到了柱子上,大夫說她情況不好,恐怕,恐怕……”
後麵的那句話,錢老三不敢說。
他都不敢麵對錢老二和秦氏,這才和生子七手八腳將錢香兒搬回了錢家。
自錢書宣離家之後,錢老二和秦氏的日子多有波折。若是讓他們知道錢香兒將不久於人世,錢老三都不敢想象他會被二房如何對待。
當然,好的壞的他都得承受,可他不敢現在就把此事告訴錢老二。
老太太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一些問題,也從他斷斷續續的表述中翻了屬於錢香兒的記憶。
錢香兒是秦氏的女兒,隨著秦氏嫁入錢家,也一並成了錢家人。
對了,她去年嫁人了。
“這是香姐兒?”
老太太瞧著榻上好像昏過去一樣的人,見她頭上纏著厚厚的棉布,頓時起了憐愛。
“可憐見的,好好的人,怎麽會一頭撞到柱子上?”
幸虧錢老三沒有隱瞞,老太太也能從中發現問題。
“是,是……”生子想要解釋,被老太太看了一眼,頓時噤聲。
這裏是錢家,昏迷不醒的人是錢香兒,他頂多就是一個外人,根本沒資格訴說。
“老三,你說。”
老太太也不明白生子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但既然是錢家人受了傷,自然錢家人來解釋。
錢老三便把前因後果都說了,包括生子和錢香兒的關係。
生子“撲通”一下跪到地上,對著老太太求饒:
“奶奶,都是我的錯,是我勾引的香兒,是我害的她這般。”
他句句都為錢香兒開脫,隻說自己的問題,聲淚俱下比昏迷了的人更為可憐。
老太太覺得其中必有內情,無論是錢香兒還是生子都不是不知廉恥的人,他們怎會私相授受?
“先別急著哭,把話給我說清楚。”
老太太要知道真相,生子隻會哭著求饒:
“奶奶,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求您不要怪香兒……”
怪不怪的,也得知道真相是什麽啊。
老太太開口就要罵人,讓生子收斂著點,她老太太還什麽都沒有做。
榻上的人開了口,聲音是虛弱的,但好歹能讓人聽見。
“奶,奶……”
錢香兒白著一張臉,嘴唇上毫無血色。
“香姐兒……”老太太見了心疼,這般美麗的女子哪能受得了這種罪?
錢香兒現在已經不管自己受了何等罪,她隻想說自己的委屈:
“姓張的一家不是人,張行不舉,我嫁過去不過守活寡罷了。”
說著,錢香兒的眼淚就流了出來。
這份帶著真情實感的眼淚,更讓老太太動容。
“奶,你看……”錢香兒將自己的衣袖卷起,露出藕白色的胳膊。本該是嬌貴的肌膚,上麵卻布滿了青紫色的痕跡。
“這……”
老太太目光驟然變得陰沉,她打過錢老大,知道這痕跡是怎麽來的。而錢香兒身上又怎麽會有這等痕跡!
“都是張行打的。”
錢香兒哭得眼淚決堤,她一直擔心會給家裏人添麻煩,從不把這件事說出。可現在,她都快要死了,再不說怕是沒有機會。
三叔隻看到了她紅杏出牆,卻完全不知道這等內情。
“混賬!”老太太怒火中燒,她從腦海中翻出屬於張家的記憶,把張行的模樣刻進了腦子裏。
錢香兒又說:
“生子沒有勾引我,是我,是……”
他們兩個人都竭力想要撇清對方的罪責,一個勁兒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老太太安慰她:
“好了好了,你和生子的苦衷奶都明白。奶不會為難他,你要好生歇息。把身體養活好,奶給你做主。”
敢打她錢家女兒,這個張行,看來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