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 歸宿
到了家，錢老二不在。
??聽說他跟著幾位大人去縣城處理稻穀事宜，小廝已經通知錢老二了，估計一會兒就能到家。
??錢老四留在家中，還有幾個慕名而來的其他縣裏的人，聽聞司農鄉君回家，也跟著出來拜見。
??老太太說了幾句鼓舞的話，那幫人更是情緒高漲，都沒見過錢老二就說明年也要種第二季稻穀。
??價格好商量，他們就是衝著司農鄉君的名號來的。
??若是錢老二在此，保不準又要鬱悶了。這幾個人一直卡著價格不放，在這裏磨了他好些天。如今老太太回來了，這幫人居然連價格都不在意，說什麽都要種第二季稻穀。
??老太太的魅力很大，非一般人可比。
??老太太進了錢家們，村民們識趣兒地沒有跟進去，錢看山本也不想進去，奈何他剛才已經和老太太說了那話，如今無論如何也得把話給說清楚。
??老太太不在家這些日子，錢老二和錢老四將家裏料理得很好，屋子裏每日都打掃，幾乎和老太太走時沒有區別。
??錢老四給老太太屋裏上了壺茶，見老太太與錢看山似有事要談就離開了。
??老太太注意到，錢看山看向錢老四的目光有些許複雜，老太太的心頃刻緊了一下。
??她回來時還沒見到柳氏，自柳氏小產之後，她便日日待在屋子裏，很少能在外麵碰見到。
??錢老四獨自回到家中，他和柳氏不會發生了點什麽吧？
??越想越亂，老太太趕緊問：
??“你剛才要說什麽事？”
??老太太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思，小秦氏要和錢老四和離，總得有個現成的理由。而錢老四若是再和柳氏攪和到一塊，的確是個不錯的和離理由，可他意誌這般不堅定，也讓老太太覺得失望。
??錢老大失蹤之後，錢老二肩負起長子的職責，為了錢家整日忙前忙後。
??錢老三幾乎把心思都放在錢書白的學業上，忙忙碌碌也不得閑。
??唯有錢老四，以前是盯著兒子，如今可別成了盯著女人。
??難不成，他與小秦氏這麽多年的感情，到頭來隻有一場空？
??錢看山見老太太麵色不虞，暗恨自己多嘴。
??可話已說出，再想收回已經晚了。
??索性這事也不是第一回發生，錢看山閉了閉眼，一鼓作氣道明實情。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老四……有人給老四送了幾個女人。”
??錢老四納妾的事不知怎麽宣揚了出去，大家都知道小秦氏生不出兒子，錢老四納妾是為了生兒子。
??有些人劍走偏鋒，也是為了投其所好，就把家中的女兒送來了。
??“幾個女人？”老太太覺得自己可以暈一暈了，一個柳氏還不夠，又來了幾個……幾個？
??錢老四大概沒救了吧！
??“那幾個女人都被老四給收了？”
??錢老四要兒子的心有多麽堅決啊，這回人家把黃花大閨女送來了，錢老四還能把持得住？
??投其所好到這等地步，村裏大有能人在。
??老太太兩眼冒火，錢看山哪能看不出來？他連連擺手：
??“老四沒要，把人又送回去了。”
??錢老四的舉動出乎錢看山的預料，為了柳氏，錢老四差點把小秦氏給休了，這回送上門的女人他都不要，怎麽能不令人吃驚？
??不過……
??錢看山見老太太臉色稍緩，把後麵未說完的話又說了出來：
??“可那些人說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既然她們已經入了錢家的門便是錢家的人，又，又都給送回來了。”
??也就是說，這幫女人還在上崖村。
??老太太進門的時候沒見到什麽鶯鶯燕燕，可見這些若不在錢家，不在錢家，那在哪兒？
??“人呢？”
??瞧錢看山支支吾吾的勁兒，大概也意識到了錢家沒人待見那幫女人。
??錢老四不想要兒子也就罷了，老太太可是從始至終都不讚同納妾。
??“在，在村長家。”
??錢看山真是後悔，早知道老太太這般不待見那幫女人，他寧可送進縣衙，也不敢把她們留在村裏啊。
??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把她們送走也晚了。
??“你們還真給收下了？”
??老太太怒目，這幫人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亂？錢老四好不容易守住了本性，把一群大姑娘放他眼皮子底下，就算錢老四把持得住，也架不住有人倒貼。
??幸虧老太太回來得早，再過半把月，錢家是不是又要再添喜事了？
??“這不收也不行了，娘家不要她們，送回去不是讓她們送死嗎？”
??錢看山也是為難，女子的命素來不值錢，又是會把女兒送來做妾的人家。哪怕為了和錢家沾上關係，對方也不會輕易把送出去的女兒再收回去。
??逼人納妾的事錢看山做不出來，送人去死的事他更做不出來。
??一來二去，這幫人就留下了。
??老太太聽聞還有這樣的人家，當即就怒了。
??“這般娘家人，不要也罷！”
??送女兒來做妾，還能說是為了女兒有個好生活。可把不能做妾的女兒直接處死，這是失了人性，根本不配為人父母。
??“還得您回來拿個主意。”
??錢看山也明白這個道理，可他不過一介平民，在上崖村還有幾分臉麵，出了村，他的話哪有人聽？
??老太太就不同了，她是鄉君，別說村民了，便是縣太爺也得行禮的存在。
??有老太太發話，效果截然不同。
??老太太想了想，說：
??“既然入了錢家的門，那便和娘家再無關聯，你去問問，那幫女子可曾願意改錢姓，從今以後與娘家再無來往。”
??那樣的娘家，不要也罷。既然入了錢家門，那就改成錢家姓，也省的再添麻煩。
??“您這是想……”錢看山拿不準老太太的想法，落子無悔，一旦把姓氏都給改了，以後就再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老太太也沒想有餘地，改了姓便是錢家人，受錢氏一族庇護。
??“村裏不是有不少人未曾娶妻嗎？把這些人分配下去，看看她們能看中哪個。便是咱們村看不中，周圍還有幾個村，總能讓她們都有個歸宿。”
??能把女兒送出來做妾的人家，想必也不看重女兒。她們不是來找歸宿的嗎？那錢家便給她們一個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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