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心痛
他想起在馬車裏紅倪姐姐說的話。
“我們夫人那可是帝臨,不,全東擎大陸最好的人,你碰到我們家夫人,那可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我們夫人不僅善良,還對下人特別好,一點都不打罵我們,現下夫人救了你,你以後的日子也會好過了。”
“你若不信,你跟著我們,一兩日你便會發現。”
“……”
不過一兩日,就今日他也就發現了。
哪裏有主子做飯的,有下人在,自然是下人做飯,可這裏卻是主子做飯,且主子做的飯下人還一起吃。
他哪裏有見過這樣的,他聽都未聽過。
但事實就是如此。
“鬆子,來。”
淡靈把一碗熱氣騰騰的湯放他手上。
也不知曉這是什麽湯,聞著就是香,讓你控製不住的吞咽口水。
鬆子未多想,接過湯便喝了。
他從小到大從未吃過這般好吃的,昨日吃了,今日又吃了,感覺似夢般,一點都不真實。
商涼玥做的這個是蛇湯,蛇湯營養好,尤其消腫止痛,很適合鬆子。
她讓人特意去捉的。
當然,大家吃都好,對大家的身子都好。
不過她不止做了這一個菜,還做了紅燒肉飯,這肉是昨日打的野豬,今日她做了滿滿的一大鍋,肉多飯也多。
最後都吃了個光。
但商涼玥不意外,男子吃的都多,尤其是出力的,一個暗衛,一個芻巾,他們每日趕馬車,保護她們,很幸苦。
還有一個鬆子,他從未吃過這般好吃的東西,加上家裏貧窮,怎麽都吃不飽,現下有好吃的自然吃的不少。
帝聿倒還好,吃的不多不少,和他平常的飯量差不多。
不過他具體多少飯量商涼玥也不是很清楚,因為他喂她,商涼玥也讓他吃,兩人便在一起吃。
所以她和他的飯量是加在一起的。
但不管帝聿多少飯量,看著他吃自己做的飯菜,看著自己做的飯菜最後吃的是一點不剩,她還是很開心的。
很有成就感。
幾人吃了飯,湯也喝完了,暗衛和紅倪淡靈收拾。
收拾好了後,淡靈和紅倪給鬆子熬藥。
她開藥的時候開的是十天的量。
她算過了,十天差不多夠了,剩下的到時候到了城鎮了再去買。
所以現下每天晚上兩人都會熬藥。
藥香很快蓋過飯菜香,帝聿攬著商涼玥起身,去馬車。
寺廟裏沒法睡,馬車睡更好。
不過在兩人要走出寺廟的時候,一直未說話的鬆子開口了。
“夫人。”
商涼玥停下腳步。
鬆子看著站在門口披著藍色大氅的人,跪下,“多謝夫人救命之恩。”
鬆子頭磕在地上。
商涼玥轉身,看著那跪在地上的人。
他身上已然換上了幹淨的衣裳,臉上也不再是髒兮兮的,但他臉上有道傷口,這傷口是沿著眉心到左臉,不淺。
她又讓紅倪和淡靈給他上藥,後麵不會留疤。
但現下這傷口在這張臉上,尤其那一雙眼睛,堅定毅然,瞧著有些凶,讓人害怕。
這孩子身體裏有一股勁兒。
這勁兒用的好,不錯。
鬆子繼續說“我想好了,我不回去了,我跟著夫人,報答夫人的救命之恩。”
商涼玥睫毛眨了下,等著鬆子繼續說下去。
他不可能說了這句話後便不說了。
果真,在短暫的停頓後,鬆子繼續說“我想跟著那位大哥習武,我想保護夫人,報答夫人的救命之恩,也想報仇!”
他指著芻巾,無比堅決。
商涼玥臉上浮起笑,這笑在火光的映襯下無比溫柔,似海棠花悠悠的開,隨風輕輕的吹。
她看向帝聿,“夫君,讓芻巾教這孩子習武可以嗎?”
芻巾是他的人,不是她的。
帝聿垂眸看她,攬著她腰的手收了收,“你做主。”
意思便是說,她想如何安排便如何安排。
往深了說就是她是芻巾的主子,她不必問他,她有權利支配芻巾。
商涼玥眼睛動了下,臉上的笑更大了,“嗯。”
“那等你身子好了,便由芻巾教你習武。”商涼玥看著鬆子說。
鬆子頭重重磕在地上,很大一聲。
“謝夫人!”
商涼玥想到什麽,說“從今日起,你便叫……黑翼。”
黑色的翅膀。
她在這孩子身上看見了黑色的翅膀,如雄鷹一般,終有一日會翱翔於天。
雨下了整整兩日才停歇,而這兩日的雨下來,整個帝臨都冷了。
皇城也不例外。
雅苑,商涼玥的臥房。
一抹白色身影坐在椅子裏,看著這屋裏的擺設,這裏的一切。
這抹白色身影不是別人,正是大皇子帝久覃。
他已然不是第一日坐在這裏了,隨著他蘇醒,好轉,他便讓人去沁河打撈,看能否把商涼玥的屍首給打撈起來。
可怎麽可能打撈的起來,玥兒從哪裏掉下去的,掉在什麽地方他完全不知曉,恰好當時船在的位置是沁河河中,水極深,沒有人知曉沁河有多深,他如何打撈的起來。
但未打撈起來也是好事,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隻要他一日未見到玥兒的屍首他便不相信她沒了。
她還活在這個世上,一定還活著。
於是,他每日來雅苑,來她曾經住的地方。
在父皇昭告外麵玥兒意外落水而亡後,秦玉柔便操辦了玥兒的喪事,而雅苑也封了。
但他買了下來,強行把雅苑買下來,如今這雅苑已屬於他。
可這裏屬於他了,玥兒卻沒了。
他每日來這,總想著她能出現在雅苑,但每日帶著希望來,每日帶著失望走。
他再也看不見她。
帝久覃閉眼,心刺痛。
“王爺。”
隨從進來,在他麵前躬身。
帝久覃睜開眼睛,眼裏的痛苦還在。
他看著隨從,眼睛裏是微不可見的紅血絲。
這紅血絲存了多日,到這幾日才漸漸消下。
隨從躬著身子說“皇上召您進宮。”
進宮……
帝久覃看向外麵,眸子細微的動。
半個時辰後,馬車停在皇宮,帝久覃下馬車,直接去了禦書房。
“父皇。”
他躬身行禮。
皇帝看著他,月白衣衫下是清瘦的身子,一張臉上比往常瘦削了。
皇帝說。
【作者題外話】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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