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6章 那一年,他還是少年
她的手剛抬起,手便被帝聿握住。
商涼玥抬頭,看向帝聿。
帝聿在看著她,眸色極深。
這深色裏,有什麽東西在動。
“回去歇息,有什麽讓暗衛來。”
如若說,剛看著帝聿眼裏的深色,商涼玥不知曉裏麵其深意的話,那這句話商涼玥知曉裏麵的意思了。
不要一直守著帝久覃,讓暗衛守著,她歇息。
商涼玥臉上頓時浮起笑,可以說,她一下便笑了。
就好似聽到了極好玩的話,想到了極好玩的事。
看見她笑,帝聿握住她的手收緊。
言笑晏晏,即便戴著人皮麵具也遮不住她的美。
在帝聿眼裏,商涼玥就是這世間最好的存在。
“嗯,我給你披上披風後就回去歇息。”
商涼玥說著,抽出手,把披風給帝聿披上。
這個大醋壇子,要讓他不吃醋,那是不可能的。
隻要他不失了理智便好。
就如現下,正正好。
暖意從肩背漫開,是那久違了的柔軟,帝聿的心跳動。
眼眸的深不見。
商涼玥給他係好帶子,看著他,“齊遠侯到了後,歇息兩個時辰。”
商涼玥此時麵上未有笑了,她看著他,眼神極為認真。
休息兩個時辰也是好的。
商涼玥說完,轉身離開。
多的話不必說,她知曉,他亦知曉。
不過,剛轉身,手便被拉住。
而這次,帝聿直接把人給拉進了懷裏。
商涼玥怔住,隨之身子放鬆。
“怎的了?”
突然這般,不像他。
帝聿收攏手臂,把她的身子整個圈進懷裏。
商涼玥是尚書府的小姐,雖然是妾出,但也未如尋常百姓家的女兒,出去做農活,所以她身子骨骼很嬌小。
即便是胖,她也不會顯得胖。
更何況商涼玥就未有胖過。
帝聿這般抱著她,手臂一收,她便完整的在他懷裏,嚴絲合縫。
“給我帶披風,自己怎麽未披。”
商涼玥一愣,“啊!我忘了。”
是啊。
他冷,她難道不冷?
她當時完全未想到,也就想著他了。
商涼玥頓時哭笑不得。
“這幾日太忙,腦子不夠用了,但我無事,我回去後就……”
帝聿把披風解下,裹到她身上,含著帝聿熟悉的氣息的披風,瞬間包裹商涼玥。
商涼玥,“……”
“你不用給我,我真無事。”
商涼玥趕緊去扯披風。
開什麽玩笑?
她親自為他送披風過來,就怕他感染風寒,如若他感染了風寒,那內傷加上風寒,便極麻煩。
帝聿裹住她的手,“披著。”
商涼玥頭疼,“我是給你送披風的,你現下讓我披著回去,那我來這裏做甚?”
她不是白跑一趟?
“看我。”
“……”
商涼玥無語,“我不披,我不會讓自己白跑一趟的,你……”
“在此等著我。”
“等著?嗯?”
商涼玥一下反應不過來帝聿這話的意思。
帝聿眼眸看著院子外,有隱隱的腳步聲傳來。
那聲音,比常人重。
比常人急。
是將士的腳步聲。
“事情處理妥當,我與你回去歇息。”
商涼玥頓住。
他與她一同回去歇息?
這……
忽的,商涼玥腦子裏劃過什麽,她登時看著帝聿,“齊遠侯到了?”
“嗯。”
帝聿看著院子外,眸子裏麵對商涼玥的神色不見。
有的是麵對下屬,將士的神色。
商涼玥見帝聿這神色,再看向外麵院子。
到此時,她聽見了雨幕裏夾雜的雨聲。
看來,齊遠侯要來見帝聿了。
商涼玥掙脫帝聿,把身上的披風給他披上,“我先到別地兒等你,你……”
他與下麵人說正事,她回避。
然而,商涼玥話未完,便被帝聿打斷,“在此等著我。”
院子外,暗衛帶著一身穿著盔甲的人走進來。
盔甲笨重,穿在身上能發出不小的聲響,更何況這穿著盔甲的人是個習武之人,這走起路來,身上的盔甲聲,腳步聲,一聽便讓人不敢造次。
暗衛給穿著盔甲的人打傘,但那傘哪裏遮得住人?
即便大半的傘傾斜過去,也有雨水落到了盔甲之人的手上。
但著盔甲之人什麽都未說,大步向前,很快來到書房門口的台階。
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看向大開的書房門,走進去。
而這一進去,看見那站在地圖桌子後的人,他愣住了。
他快到黎洲城時便聽聞覃王殿下受傷一事,他心中極為焦急,命令手下人馬,更快的前往黎洲城。
這中間是一點都未歇息。
而到黎洲城後,天便下起雨來,但好在他們是到了。
他半點未停,命屬下將領帶著兵士停在黎洲城城中,他即刻來覃王府。
他必須要知曉覃王殿下具體如何,他才能做打算。
未曾想,剛到覃王府,便有人過來,說王爺要見他。
王爺。
在這黎洲,除了覃王這個王爺,還能有哪個王爺?
他即刻跟隨人來內院。
哪曾想,此王爺非彼王爺。
在書房裏的不是帝久覃,而是帝聿。
穿著盔甲之人眼中頓時情緒翻滾,他抬手,躬身,“老臣齊宗祏參見王爺。”
齊宗祏,前朝大將軍,退下來後先皇封侯,名齊遠侯。
至如今,已然安穩在齊州待了三十年。
這是自他退下來後,第一次帶兵。
他情緒極為激動,而讓他更為激動的是,他未曾想會看見帝聿。
帝聿其人,百姓隻知他是大將軍,是守護帝臨的戰神,但他們卻不知,這個‘戰神’的名頭後代表著什麽。
齊遠侯知曉。
那代表的是血,是汗,是命。
一次次用汗水,鮮血,命搏來的。
一次次走進鬼門關,又回來的。
他身為帝臨將士,他敬佩這樣的人。
帝聿看著他,“齊遠侯不必多禮。”
齊遠侯直起身子,看著那站在地圖桌子後的人,神情依舊激動。
他第一次見帝聿是在二十年前,那時帝聿還是一個少年。
當時先皇駕崩,舉國同殤,少年策馬揚鞭,一身盔甲,風塵仆仆而來。
他停在靈柩前,染血的盔甲在一片白茫茫的皇城中異常紮眼。
他看著靈柩,一雙染著血絲的深目裏是隱忍。
他下馬,跪在地上,說。
【作者題外話】第一章,後麵還有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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