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無罪釋放

  唐棣猛然感到後背一陣寒涼。


  那個曾經風光無限的白家大小姐，要風有風要雨得雨，笑顏如花。現在淚流滿麵，枯瘦如柴，眼睛裏裝滿了恨意。他見過安靜的，發瘋的，痛苦的白木瑾，偏偏沒有見過絕望到看不見一點光芒的她。


  男人緊緊地握著手中的文件，一點一點用力，手臂上的青筋突起。


  心，窒息的厲害。


  不在看那一雙充滿怨恨的眼睛，他點頭向獄警示意，轉身離開。


  白木瑾依舊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她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猛地向前撲去，想要出去卻有玻璃阻擋，想要說話卻發不出絲毫聲音，獄警立刻上前將她關押回去。


  唐棣，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奪走了我的孩子，我的腎髒，我的家人，我還有什麽！什麽都沒有了，沒有了……她聞到了血腥味，充斥著口腔。再也忍不住的眼淚，一直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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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開始，決洺來監獄查詢這起事件，問到木槿的時候，她既不說話也不看他，一直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決洺耐著性子又來過幾次，還是一副淡然冷漠的臉。


  再好的律師，也架不住被告這樣的折騰。隻是在最後一次，決洺離開的時候，木槿托獄警遞給了他一張紙條：不管怎麽樣，謝謝你。但，我不需要任何的憐憫。


  12月25日開庭，白薇親自作證，“對不起，那天是我的精神狀態不好，姐姐並沒有推我，孩子流產，是我自己摔倒，我是因為害怕才會胡言亂語的。”


  木槿被判無罪，當庭釋放。


  入冬後的寒冷侵襲著木槿單薄的身體，她形單影隻的走在街道上，周邊一片吵鬧聲，霓虹燈打暈了她的眼神，一個生活中的敗者，又會有誰在意。


  她茫然的看著過往的車輛，我該去那裏……緊了緊衣服，她的口袋裏沒有一分錢了，隻有一隻冰涼的手機和一枚戒指。


  戒指，木槿拿著戒指，鑽石在燈下閃耀著晃人的光芒，多麽可笑，這是在諷刺她嗎？

  木槿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著，萬家燈火的熱鬧都與她無關，眼前的世界，景物，變得如此陌生。她是一個為了愛與世隔絕的人，現在家都沒有了，她要往那裏走呢……


  經過一家女裝店的時候，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媽媽”張了張嘴，無力的吐出。她摸了一下臉頰，濕熱的液體。這時，衣著華貴的婦人轉過身，看到了門外的人，一臉驚訝。她快速地走出來，將木槿拉到一旁，“木槿，你怎麽在這裏啊。”


  木槿想要抱抱母親，可齊虹不動聲色地躲開了，拉著女兒的手，“木槿，媽媽知道你和唐棣離婚了，這樣也好，唐棣真正喜歡的人是薇薇，離婚對你對薇薇都是最好的結果，你一開始就不應該……”


  “媽？你在那呢？”一道清亮的女聲響起。


  木槿抓住母親的手，貪戀著最後的一絲溫暖，媽媽，我錯了，是我當初太執著了。


  爸爸呢？爸爸的身體怎麽樣了？我不能說話了，媽媽，我沒有家了。白薇拿走了我的一顆腎，她那麽健康卻和醫生串通，毀了我。


  木槿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心裏有好多的話要說，沒有辦法表達出來。齊虹看著她哭，也有些心急，抬手擦了擦她的眼淚，從包包裏拿出一張卡，“木槿，聽媽媽說，你現在還不能回家，白家現在需要靠著白薇，你爸爸的治療也離不開她，這裏還有些錢，你可以在外麵租房子住，不要再去糾纏唐棣了。”


  齊虹還要再說什麽，女聲再次響起，“媽媽先進去了。”


  店裏，一臉幸福的白薇對母親埋怨道，“去衛生間需要這麽久嗎？我的這身衣服怎麽樣啊？”


  婦人寵溺地微笑著，“薇薇這麽漂亮，穿什麽款式的都好看。”


  木槿站在寒風刺骨的窗外，裏麵的人更像是親生母女，而她，像一個局外人。手裏的卡掉在了地下，她麻木的跑開了。


  耳邊有風聲，有白薇對她的挑釁。“白木瑾，隻要是你的東西，我都要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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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的累了，她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縮著身子，泣不成聲，嘴裏不斷地流出血來，沒有人會注意她，像千千萬萬個失戀的女孩一樣在深夜肆無忌憚地哭泣。


  絕望可以讓一個人死亡，也可以重生。


  白木瑾想要活著，她不能一直這樣窩囊下去，她要為自己的孩子報仇，要看到白薇和唐棣遭到報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