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落入虎口
許娉婷感覺有一條滑.膩膩的蛇在自己的臉上和脖子上來回遊動,鼻息間全是濃重的煙味夾雜酒味,使得迷糊的腦袋止不住地惡心。
而這惡心牽動了一陣陣攪動的胃,每一根神經都清晰地傳遞著酸水上湧的痛苦。身上也像壓著一塊沉重的巨石,心口發悶。
她終於睜開了半隻眼皮。
朦朧中,滑.膩感暫時消失,一張猥瑣的男人的臉半眯著眼看她,靠得她極近,渾濁的呼吸粗.重地噴在她臉上。
許娉婷猛地一驚,另外一半眼皮霎時全部睜開,瞪著大眼,撐.開手臂,用力推搡壓在她身上的男人。
男人一時沒注意,被許娉婷推到一側,許娉婷立即趁機起身,卻因一時乏力地跌坐在柔.軟的地毯上。
幾天沒有進食,身上根本使不出力氣,而且,慶嫂在給她喝的水裏,加了東西吧!
仔細檢查了一番自己身上衣物完好,許娉婷輕輕鬆了口氣,隨即抬頭看向男人。
他還維持著被推倒時的姿勢,小小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許娉婷,嘴角浮現一絲不屑的笑:“怎樣?檢查清楚了嗎?哼,現在包得再嚴實有什麽用?還是說,許小姐喜歡自己在我麵前一件一件地脫?”
邊說著,他的舌頭煞有介事地舔了舔他自己的厚唇,目光一下不眨地逗留在她領口飄散不去。那裏,她襯衣的扣子被解開了幾顆,一片白肌若隱若現。
一想到昏迷中那惡心的滑.膩感是來自於他的舌頭,許娉婷就一陣反胃,整了整扣子,動作卻頗有些有氣無力。
男人已經快她一步走到她跟前,一把拽過她的手,把她重新扔了回去,抵住她的腿,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當婊.子還要立貞潔牌坊!雖然你不是許妮娜,但沒關係,先玩了你,再玩她。許世安不是想要我老爸在股東大會上支持他嗎?那你這個當侄女的得先把我伺候爽了!”
原來許世安和王桂鳳打的是這個主意!
許娉婷掙紮著坐起,“既然知道我是他侄女,就該明白我是許仁安的女兒!我不是自願的!你放開我!你這樣是犯罪!我還沒成年?!”
男人拿著領帶的手聞言頓了頓,目光中閃現一絲光亮:“未成年?哈哈,有意思,我還沒玩過這麽嫩的,這次倒是可以玩個新鮮了!”
說著,他再次把坐起的許娉婷推倒,迅速用領帶把她的一隻手綁在了櫃頭。
許娉婷馬上就意識過來他想幹嘛!
難怪自己醒來時還沒有被怎樣,原來這家夥喜歡玩S.M!
眼看他就要綁了她一隻手,許娉婷立即蹬開腿往他身上踹去,然根本沒多大作用,他靈活地閃身,輕鬆就躲過許娉婷的攻擊。
說時遲那時快,許娉婷的目的本就不是這個,而是趁著他整個身體挪到另一邊,快速抄起台燈往他頭上砸去!
雖然力氣不大,但男人還是因頭部遭襲一時吃痛,顧不得其他,隻兩手抱頭。
許娉婷慌忙去解手上的領帶。
“臭丫頭!賤人!”
他怒火中燒,咒罵著許娉婷,騰出一隻手來抓她。許娉婷剛好解開手上的領帶,忙不迭躲閃,拖著身體,滑落下地。
憋足一口氣跌跌撞撞地扶著牆往房門而去,顧不得回頭。
許娉婷跌坐在房門後伸手開門,然而房門卻隻能打開一條縫,門上的安全鏈被掛上了!
偏偏越是慌亂的時候鏈條越跟她作對,她使勁地想把它解開,卻怎麽也解不開。
就在這時,房門外的走廊過道,一個西裝筆挺的高大男人經過,背影頗有些眼熟。許娉婷不管來人是誰,即刻如抓到救命稻草大聲喊道:“救命!救命啊!快救救我!”
來人聞聲轉過頭來,然同時,身後突然伸過一隻手把許娉婷攔腰抱走,“砰”地一聲合上了門。
許娉婷驚叫著用力掙紮,手胡亂地往他身上拍打拽抓。
“賤人!”男人泄憤般狠狠將她扔了回去,單膝壓製住許娉婷的半截身體,迅速把她的兩隻手分別綁在兩側,然後又分別把她的腳綁住。
整個人大字型的姿勢讓許娉婷徹底感受到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羞辱感溢滿心頭。男人玩弄著手中的皮帶用他猥瑣的目光在她身上來回掃視似在思慮該從哪裏下手。
許娉婷含淚避開他的視線,側著腦袋死死盯著門口。剛才經過的那個人,明明聽到自己的呼救了!
隻是,在酒店裏,誰會在意一個女人的呼救?也許把她當成是外麵賣的女人在與客人玩欲擒故縱的把戲熱身。
不過是忍不住寄托希望罷了……
沒想到,死過一次的人,依舊會感到絕望。如果不是特別珍惜這次重生的機會,如果不是在許仁安的墓前答應過他不會再幹傻事,如果不是還要報仇,她現在,應該還會和以前一樣寧死不受辱吧?
眼角禁不住滑落淚水,許娉婷特別不想在這種時候顯示自己的脆弱,但是沒辦法控製。雖然換了一副身子,雖然換了一種人生,但在短短的日子,她內心真實的自己還是沒有脫胎換骨吧?表麵的堅強,在遇到身不由己時,迅速土崩瓦解。
“嘖嘖,這就是許家小姐啊?怎麽不像剛才那樣掙紮了?”男人俯瞰著她,伸手碰了碰頭上被台燈砸出的包,頓時陰著語氣一字一頓地說:“賤人,敢打我!不過沒關係,等下我會以德報怨……哈哈!”
他也脫掉了自己身上的衣物,提著手中的牛筋皮帶,沿著許娉婷的腿慢慢往上拖,似在細細描摹她的身體,然後在她的臉頰停住了。
“瞧你這細皮嫩.肉的,打人的力氣倒是不小。待會兒,可也得給我使勁啊!”
他低伏著身子湊到許娉婷的臉龐,用皮帶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許娉婷閉上眼,忿恨地把頭轉到了另一邊,拳頭緊緊地握著,上齒狠狠地咬著下唇,血紅欲滴。
男人狂笑兩聲,又走到了她正前麵,邪笑著揮起手中的皮帶,用力朝許娉婷身上甩去。
“啪——”
皮帶狠狠地抽了上來,一陣火辣辣的燒痛感從右肩蔓延至心口。盡管許娉婷已經在心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也暗暗咬住了嘴唇不讓自己喊痛,可皮膚仿佛快裂開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是否都皮開肉綻了,終是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微的悶哼,身體不自主地顫動。
“哈哈哈哈!”男人似乎小有成就感,笑聲在房裏蕩開,衝擊著許娉婷的耳膜。
看著猙獰的一道紅痕在她身上綻放,卻在心口處戛然而止,男人皺了皺眉,覺得bra相當礙事,硬生生破壞了紅痕的藝術美感,於是上前伸手到許娉婷背後,想要把她的bra的扣子解開。
許娉婷驟然睜開眼,看見撐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察覺到他粗糙的手掌,瞳孔一縮,死死壓住他的手不願讓他得手。
男人臉上閃過一絲被擾了興致的不愉之色,伸過另一隻手狠狠摑了許娉婷一個巴掌,怒罵道:“賤人!”
身體本就空虛乏力,許娉婷的臉被重重地甩到了另一側,感覺到唇角有液體輕輕溢出,牙邦連帶著半張臉麻麻的,腦袋頓時發懵。
身後的扣子還是被解開,束縛突然便鬆了下來,許娉婷整個人昏昏沉沉,卻禁不住滑落眼淚。
當真是絕望了……
“嘭——”房門被人用力地打開重重地撞上牆。
“你是誰?你想幹什麽?!”男人不悅的聲音帶著一絲慌張,隨即便聽到他“哎呀”一聲被踹下了地,邊哀聲喊痛,邊大聲嗬斥:“哪裏來的混蛋!竟然敢打我!你吃了雄心豹子膽!”
身上立即蓋上來一條被單,手腳處,有人在幫她解開領帶。
隨即,厚實的手臂將她裹著被單抱起,許娉婷頓時落入了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
“你想帶她去哪!你——”男人話還沒說完,似乎又被踹了一腳,根本顧不得說話,隻一聲聲地哀號。
“敗類!”簡潔而短促的話語,低沉而有力的嗓音,在許娉婷的腦袋上方響出。
是他?!
許娉婷努力地半睜開眼,稍稍抬了抬頭,看見高城抿成一條線的薄唇和銳利的寒眸。
門口站著個酒店服務生,不知是被房裏的場景嚇壞了,還是被高城此刻不善的麵孔震懾了,整個人呆呆的,直到高城喊了他一句,他才回過神來,慌慌張張地隨高城乘電梯上了幾層樓,然後在一個房門前給他們開了門。
“送一套衣服來。”
又是簡潔而短促地下達命令,然後他用腳把門帶上,走進房裏,讓許娉婷躺好。
“你這樣不好直接上醫院,櫃頭裏應該有急救藥箱,你自己先簡單處理一下,等下換上衣服,再去醫院就診。”高城瞥了一眼臉色依舊不太好看的許娉婷,皺了皺眉,語氣無波地說。
許娉婷疲憊地睜著眼,開口有些不善:“你明明聽見我喊救命了,為什麽這麽遲才來?”
剛才走在過道上的人是他吧!明明很快就可以救她,卻姍姍來遲,她心裏不免有些忿恨。
高城皺了皺眉。這丫頭,第一句話竟然不是感謝他,而是埋怨他?
他承認,他向來不是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所以在過道上通過門口子發現呼救的人是她時,他猶豫了片刻。但他後來還是打電話給前台讓服務生上來給開了門,而自己也破例送佛送到西把她帶來了這個幹淨的房間。
“你應該明白,我並沒有義務救你。”高城緩緩道。
“你……”許娉婷無力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