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邀請跳舞
蘇佩被帶進了古堡的中央,身上已經褪下刻板沉悶的工作製服,一襲純白及地長裙襯的她清麗動人。
陳老板要求她換上禮服之前曾再三保證過,隻不過是順著賀封的興致在酒會上閑逛兩圈。
有錢人嘛,最喜歡的就是撩妹子尋找下一個女主角。而陳老板也信誓旦旦的表示,決不會出現給女主下藥送進男主套房一夜情一生走的黃金梗。
至少在這麽做之前,他會先找到像蘇佩這樣能將酒窖打理的井然有序的員工。
而目前,陳老板並沒有打算將蘇佩當禮物送出去,從而給自己添亂子。
古堡二層的中央禮堂,富麗堂皇極盡人間奢華。
華麗的燭台,搖曳的燭火,夾雜著空氣中流蕩的醉人酒……
陳老板的祖輩是隱於世的貴族,幾輩積累下來的實力到了陳老板這輩,全都投身於商海之中。
陳老板的人脈以及資金已經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由此可見,他事事討好的賀封又是如何雄厚的背景。
蘇佩不會傻到,會去得罪自己老板的再世祖宗。
酒會中杯觥交錯,寒暄談笑的人群讓長期獨處酒窖的蘇佩有些許的不自在。她在入口處徘徊,身著的華麗禮服與草草盤起的長發極為不搭。
在原地轉了第五圈之後,眼前恍然出現一雙做工精致的男士皮鞋,以及一杯飲了半杯的銀色香檳。
“小姐,我看你很久了,你到底什麽時候可以給我換杯紅酒。”陌生男人語中盡顯浮躁,不耐煩的將酒杯塞進蘇佩的手裏,“不要以為你穿了禮服我就找不到你!”
蘇佩無奈的接過酒杯,正欲開口,肩上卻忽然多了幾分重量,手中的酒杯也隨之消失不見。
“你到底在這古堡裏有幾個身份,勇猛先士?正義的化身?還是……等待被解救的迷途小羔羊?”
賀封將那唐突的男人打發走,讓蘇佩挽著他又重新步入酒會中央。
蘇佩沉默以對,隻垂著眸跟著他的腳步,全然沒了在酒窖時的犀利。
“不打算感謝我?”賀封見她興致缺缺,又停下腳步低聲問她。
“感謝你……什麽?”蘇佩不明所以的抬起臉問他,“感謝賀老板賜我三個新身份,還是不用工作來陪你打發這無聊的上流酒會?”
嘲諷的話脫口而出,要收回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兩人之間的氣氛刹時變得有些凝重。
蘇佩抿了抿嘴,輕咳了兩聲,她平時大多數時候都是獨處,情商早己從臨界值降到了負數。
為了不再給自己惹怒這位再世祖宗的機會,蘇佩隨口塞了幾句客套話就準備轉身離開。
“去哪兒?”賀封明知故問般問她。
“陳老板隻說,讓我陪你逛兩圈就可以回去了的。”蘇佩如實回答,相信賀封的惡趣味早己被她的誠懇打散。
“那你的陳老板有沒有告訴你,如果你現在走,我就取消合作?”
“你威脅我?”蘇佩瞪大眼看他。
“你猜對了。”
賀封不動聲色的將蘇佩掙脫的手重新放入臂彎之中,並不打算就這麽放了她。這次他不過想特意提前完成工作,好享受難得的清靜,卻沒想陳老板安排了這場推脫不下的酒會。
他實在沒有精力再應付這些鶯鶯燕燕。
蘇佩大概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能左右貴族後裔陳老板的“生死”,她順著遠處那道灼熱的目光望去,便見陳老板身在人群中央默默注視著他們。
蘇佩秀眉微蹙,朝陳老板做了個口型:“救我!”
不遠之外的陳老板不負期望的點點頭,朝她揮了兩下手回道:“去吧……”
賀封優雅的帶著蘇佩往舞池中央而去,嘴角始終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每個細節都彰顯著他的尊貴。
舞台之上,主持人已邀請賀封上台領舞。
“你該不會打算要我跟你跳這第一支舞吧?”
蘇佩難以相信地看著賀封,卻見他正擰著眉看著自己。幾秒過後,忽而抬起手朝她的臉伸去。
“你幹嘛?”蘇佩舉起手阻擋著他,但仍舊被他輕而易舉的攻破。
賀封的視線落在她的耳後,修長的手指繞過她的耳側,稍一用力便取下她低低束起的發圈。
柔軟的長發鬆散而下,披在她裸露在外的肩頭,他回答她:“你的頭發,還是放下來比較迷人。”
賀封挽著蘇佩繼續前行,他將垂在身側的手自然地搭在蘇佩的手背上輕拍了兩下,“不用緊張,跟著我的步伐就好,我會帶著你。”
……
舞池中央,曼妙的音樂淌淌而出,飄浮於耳間,承載著眾人的期待。
為了遷就蘇佩,賀封甚至並未急著踏出舞步,反倒是蘇佩踏著節拍,從容而舞。
她在他身前婀娜多姿的扭動,長發與裙擺在旋轉間舞動,她的指尖劃出另人癡迷的弧度,一切律動都顯得如此渾然天成。
而本該占領主導的男人,此刻卻成了她的陪襯,並且甘之如飴!
賀封凝著她的視線沉了幾分,輕勾嘴角,享受著她帶給自己的意外還有那莫名的神秘感。
這個女人,比他想象的還要有趣的多。
舞曲落下,二人四目相對。餘下的便是不絕於耳的讚美。
從頭至尾,賀封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過她,蘇佩緊張的長舒了口氣,終於露出了在酒會上的那抹最嬌豔笑容。
她抬起臉對著賀封,他嘴唇輕啟,吐出的話卻被四起的歡呼聲淹沒。
“你說什麽?”蘇佩踮起腳尖傾過身,側耳緊貼著他,啟圖聽清楚他所說的話。
賀封在她耳旁輕笑一聲,癢的她不禁打了個顫。見她又尋問了一遍,賀封這才又俯下身,卻不準備將不久前的話再重說一遍。
頂上傾灑而下的燈光劇烈晃了幾下,讓蘇佩片刻恍了神。蘇佩還未回過神,就聽見一擁而簇的人群之中忽而傳來一聲歇斯底裏的尖叫,緊接著,便是一陣天旋地轉。
“你還好吧?”兩人側身倒地,賀封幾乎將蘇佩整個人都護在了懷裏。
蘇佩空出手在賀封眼前擺了兩下,略顯吃力的半支起身,蒼白的臉上盛滿了驚嚇,此時的嘴唇早已沒了血色,就連額間沁出絲絲冷汗。
意識到她的不對勁,賀封順著視線往下,在視線觸及她純白裙擺上沾染的血色時,微蹙的眉又擰緊了幾分。
舞池上方的水晶燈毫無征兆般墜下,如果他剛才再晚上一秒,那這盞承重幾十公斤的水晶吊燈,就不是砸在地上,而是正中兩人的腦袋上!
意外突如其來,本還擁簇在一起的人群早已散開,卻沒人敢開口多說一句話,生怕說錯了話,得罪了一方。
陳老板從驚慌中醒來,首先望了眼平安無事的賀封之後,這才注意到蘇佩被壓在燈角一側的腳上,而連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都堂而皇之的刺進她裸露在外的腳踝,觸目驚心。
陳老板喊了幾個人,更是親力親為幫著賀封將壓在蘇佩腳上的腳移開,蘇佩緊咬著唇,疼的已微微打顫。
腳上的障礙除去,賀封連忙傾身就要抱起蘇佩,卻受到了陳老板的阻攔,“賀少,小蘇是我的員工,我會對她負責,您也受了驚下,我安排了人替你檢查看看有沒哪裏受了傷。”
“我很好,蘇小姐是我邀請的,我自然沒有撇下她不管的道理。”賀封抱起蘇佩,別有意味的望了陳老板一眼,“陳老板,我記得你這古堡每年都會檢修三次,我並不認為這隻是單純的一起意外,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我明白,我會查清楚,一定給你個交待。”
陳老板安排了幾個人跟著兩人,再也不敢有絲毫的差池。
賀封推著蘇佩從醫院中出來,她的腳骨折,又縫了針,雖傷勢並不嚴重,卻也無法正常行走。
兩人身後跟了一票人馬,蘇佩坐在輪倚上,身上披著賀封的西裝外套。
賀封將她抱進車內,褪去了疼痛與驚慌之後,當賀封那強有力臂膀環抱著她,溫熱的氣息酒在她的頭頂上,兩人的距離之近,她甚至可以清晰的聽到他抱起自己時一刹那厚重的呼息聲。
羞澀。
除了羞澀,蘇佩找不出其他的詞語來表達她此時的心情。
陳老板安排的人已經被賀封打發了回去,車內狹窄的空間內,隻剩下兩人臨位而坐。
豪華轎車平穩地開了一路,賀封一臉從容的凝視著前方,時而往右瞟了一眼坐在身旁安靜出奇的女人。
車輛行駛的道路延著繁華一路向北,駛進蒼翠綠樹環繞的小路之中,蘇佩終於從方才的嬌羞中蘇醒,一臉迷茫的望了眼車窗外的街景。
“賀先生,這好像不是我回家的路……”
“我知道。”
“能不能麻煩你調個頭送我回去……”
“不能。”
“……那,能不能找個好打車的地方放我下來。”
“不需要。”兩人說話間,賀封的車已穩穩停下,他身子微側,將白皙修長的手從方向盤上移至蘇佩後方的倚背上。
他朝蘇佩湊了幾分,緩緩說道:“從現在起,你住我家,直到你傷好了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