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酗酒
酒會結束時已經是傍晚了，賀封拒絕了不少人的晚餐邀約，帶著蘇佩並肩走出會場。
馬路喧囂中帶著安靜，華燈初上，賀封心中有一絲落寞，他不想獨自一人回到清冷的賀家，雖然他自己其實已經習慣了。
“一會去吃晚餐吧。”
他輕輕地說，低沉的話語有些請求的意味。
“一起去，就在附近的餐廳，我們可以步行過去。”
蘇佩好一會沒有說話，在離公交站還有幾十米的時候，她握了握自己的手提包，站定了下來。
賀封沉浸在一時的寧靜中，肚子往前走了幾步才發覺蘇佩停了下來，當他一轉身，就對上了蘇佩閃爍著燈光倒影的眼眸，純粹的視線仿佛隱藏在在遙不可及的黑暗的遠方。
“賀少，我的工作時間結束了，我先回家了，明天見。”
賀封定在原地沒有動，絲毫沒有回應，就沉默地注視著她。
蘇佩握緊了手提包，低著頭避過他的注視，徑直在他身旁走過，往公交車站走去。
不一會公交車就來了，賀封看著蘇佩上了車，看著她離自己越來越近，又漸漸遠去。
第二天，蘇佩還是7點準時到達辦公樓，人跡還是那麽冷清，蘇佩一點都不喜歡這個感覺。
在辦公室等了很久還不見賀封來上班，蘇佩竟然一時不知道自己該幹嘛了。
回想昨天一天的工作，除了陪著老板去應酬，實質的工作自己其實一樣都沒做，蘇佩愈發覺得在賀封這裏工作純粹是浪費時間，兩人的氣氛也僵硬得讓人不爽。
還不如在酒堡整理紅酒呢，蘇佩心裏想。
大概到十點，賀封才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來。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步伐不穩地走到辦公桌坐下，揉了揉太陽穴。
“我回到辦公室了，上來給我匯報一下今天的工作。”
助理不久就進辦公室了，他把捧著的一疊文件遞到辦公桌，開始了日程匯報。
“這是今天要簽的文件，項目部引進了一批新酒需要你去品嚐一下，下午艾菲勒酒業集團的老總約你去打高爾夫，晚上有個私人酒會，舉辦人是開泰集團的董事長。”
賀封揉了揉太陽穴，把文件推到一旁。
“文件一會我再簽，下午和晚上的應酬蘇秘書陪我去，你先去做自己的事吧。”
“是，老板。”
助理離開後，賀封才認真看起了文件，眉頭緊緊地皺著。
過了三刻鍾的時間，賀封才把文件處理完，仰頭癱坐在辦公椅上。
蘇佩也不上前打擾他，有工作安排賀封肯定會喊她過去的，在那之前她寧願呆坐在沙發上，起碼兩人間有道屏風，不用尷尬地四目相對，很長時間整個辦公室都陷入了一片寂靜。
中午時分，辦公室門口傳來聲響，一位衣著得體的女子有些艱難地推開門走了進來。
是秦嵐，她的傷看起來已經好了，臉上是一貫精致的妝容。
看到蘇佩，秦嵐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不過很快，她就當沒看見一樣徑直朝屏風走去。
“宿醉就該好好躺在家裏休息，又回來公司折騰些什麽，不知道難受啊。”
秦嵐將桌麵的文件推到一旁，鋪開一張方巾將保溫壺放了上去，輕輕地將餐具擺好。
蘇佩看不見賀封的動作，聽秦嵐的話應該是昨晚去喝酒了，可是具體的蘇佩也不知道賀封昨晚經曆了什麽。
不一會兒，燉湯的鮮味從屏風後傳了過來，似乎輕柔又霸道地向蘇佩落腳的地方逼近。
蘇佩的心中突然有一種莫名的反胃，胸中似乎有一口悶氣不上不下地讓她難受著，她不喜歡這種奇怪的氣息，於是輕輕地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賀封從秦嵐進來後他就沒動過，隻是微微仰著頭靜靜地隔著鏤空的屏風看著蘇佩。
他的大腦被酒精麻痹了整個夜晚，不過當他記起7點鍾蘇佩會在辦公室等他，他就立馬打車趕了過來。
工作令他頭疼，卻是最好的和蘇佩相處的借口，再痛苦隻要能看到蘇佩的身影時就能使他好受些。
他不知道秦嵐為什麽會出現，疲憊和宿醉讓他無法思考，和蘇佩解釋可能隻會越描越黑，直覺告訴他保持現在微妙的關係才是最穩妥的。
更何況，他肯解釋，但蘇佩又願意聽嗎？
他不想再被蘇佩反感抵觸了，還不如保持沉默。
秦嵐見他眼神呆滯，也不催促他，隻是在一旁稍微幫他收拾東西，湯涼了就倒掉再盛一碗。
賀封卻好像聞不到香味、感受不到饑餓，直到蘇佩起身離開了辦公室，他眼睛酸澀，紅血絲爬向了他的瞳孔，他才似乎重新獲得感知，眨了眨眼，隨後全身失力一般仰頭倒向椅背。
“你先回去吧。”
賀封冷冷地開口，雙眼盯著天花板雙目無神。
辦公室裏隻剩下賀封和自己，秦嵐知道賀封在打發她。
她握緊了雙手，指甲都要掐進肉裏了也不鬆手。
深呼吸了幾下，秦嵐才穩住了心中的委屈和怒氣，轉身一言不發地離開了辦公室。
清冷的辦公室毫無溫度，正如賀封此時的心情，他站了起來，搖晃著走進了休息室倒頭就睡。
也許夢中才能有溫暖的懷抱肯包容他的憂愁和煩惱。
蘇佩一個人在辦公樓背後的小花園中坐著，她不知道為什麽每次見到秦嵐和賀封同時出現就渾身不自在，一刻也不想呆在那裏。可是自己一個人跑出來後，她又忍不住想兩人在辦公室裏可能會出現的情景。
一個人靜靜地舀湯，一個人細細地品嚐，偶爾聊些無聊的話題，也肯定會是有說有笑的共同話題，就算是安靜地自己做自己的事，恐怕兩人也不會尷尬，不像自己做什麽事都難融入氛圍。
蘇佩覺得秦嵐很明顯不喜歡她出現在賀封身邊。雖然不認為自己給秦嵐帶來了什麽困擾，但是女人的直覺總是讓她感覺秦嵐的視線使她感覺如芒在背。
她雖然沒有他們那麽處事圓滑，但絕對不是個喜歡自討沒趣的人，留空間給他們幹嘛都好，反正別把亂七八糟的情緒撒在她身上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