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世界觀崩碎

  “呼呼！”黑暗中，玄天氣喘籲籲的聲音很清楚，他的臉色異常蒼白，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麵上。


  身體從未有過的空虛感，讓他異常難受。


  他一步一步的向著客棧所在的方向走去，腳步有些輕浮。


  眩暈感時不時的席卷而來，玄天搖晃著頭，讓自己保持清醒，他往前走了幾百米，忽然雙眼一黑，整個人栽倒在了地麵上。


  趙漢將昏死過去的趙歡背到客棧，現在正是深夜，客棧一樓並未點燈，一片黑暗。


  他將趙漢放在地板上，然後起身想要點亮燈火，隻因對客棧內部不熟，將旁邊的桌子撞了一下，上麵的木凳掉落在地上，發出響聲。


  店老板聽到動靜手中拿著魔法燈走了出來，他以為是小偷，誰知竟是趙漢，走到其身前，看到腳下躺著一人，急忙拿著燈照向此人麵孔。


  隻見趙歡躺在地上，麵無血色，他臉色一白，以為是趙漢行凶，正要大聲喊人。


  趙漢看到店老板動作，急忙說道：“噓，不是我做的，是我將他救回來的。”


  店老板正欲大喊，聽到趙漢這般說道，他立即止住了聲音。


  “發生了什麽事情？”店老板問道。


  “救人要緊，先看看趙歡傷勢。”趙漢現在滿臉焦急，哪有時間解釋，對著店老板說道。


  店老板點頭，然後將趙歡向著身後拖動了一些，抬頭看到趙漢焦急的向著客棧外看去，他還沒問，趙漢便奔出客棧，向著那院子的位置跑去。


  店老板看到趙漢奔跑而出，急忙伸手摸了摸趙歡脈搏，然後低頭將耳朵貼近趙漢口鼻，臉色變得極為凝重。


  玄天倒地，大腦嗡嗡作響，但他並未昏迷，隻覺的眼冒金花，他費力的翻了個身，平躺在地上。


  地麵的冰涼傳入體內，讓他那眩暈的大腦稍微清醒了一些，他撐起自己的身子，然後右手扶著牆壁，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黑暗中，趙漢剛剛奔出不遠，他便看到玄天，於是急忙上前攙扶。


  玄天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在趙漢接到他的一刹那，他繃緊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陷入了昏睡之中。


  趙歡將玄天背起，二人身影逐漸消失在黑夜裏。


  黑暗，無盡的黑暗，似乎有惡魔在發出瘮人的笑聲，鮮血從黑暗中湧動而出，然後將玄天淹沒。


  突然，世界變得安靜，有人在問：“殺人是對的嗎？”


  玄天不答，他的眼前出現了孫橫和青年死後的慘狀，而那道聲音猶如夢魘般，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殺人是對的嗎？”


  玄天感覺到自己一片混亂，自己所處的整片世界似乎都在旋轉，而那道聲音無處不在。


  當那道聲音的頻率快到重疊之後，忽然旋轉的世界停止了，然後快速的回旋，最終畫麵定格在青年將趙漢擊飛的畫麵。


  原本玄天的眼中一片混亂，忽然間變的堅定了下來，他回答道：“我需要保護我所要保護的人。”


  “那就相信自己的想法，這個世界本身就沒有對錯，實力代表一切，若是今天不敵，死的可就是你了。”那道聲音再度響起。


  “你是誰？”玄天問道。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們不分彼此。”那道聲音回答。


  “可是殺人究竟是對的嗎？”玄天眼中的堅定又一次消失，他問道。


  “那麽殺魔獸是對的嗎？”那道聲音反問。


  “殺魔獸嗎？”玄天自語，眼前場景變化，電毛鼠，銀色蜈蚣，棕熊，自己在莽荒山修行所擊殺的數種魔獸屍體出現在眼前。


  “記住，實力至上，沒有對錯，強的人便是對。”那道聲音說罷，玄天似乎明白了什麽。


  就在他明白的刹那，那片世界突然間發出“哢嚓”的聲音，一道道裂縫出現在那片世界的盡頭，然後猶如玻璃般破碎，透明的碎片灑落，猶如水晶般釋放著最後的美麗。


  緊接著，周圍再度變成一片黑暗。


  在客棧的頂樓，玄天躺在房間中，他的身上散發出微弱的金色光芒。


  一點點靈力從窗戶飄進，然後被玄天身上的金色光芒吸引，飄蕩到玄天身前，然後依附在他的身體上。


  點點靈力越來越多，它們猶如雪花，落在玄天的皮膚上，融化，滲入。


  玄天丹田處散發出微弱的土黃色光芒，然後順著玄天四肢百脈流動，滋潤著他受傷的五髒六腑。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玄天臉上，他那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然後緩緩的睜開眼來。


  一道道吆喝聲穿過窗戶傳入玄天耳中，整座小鎮開始變得熱鬧非凡，獵人們在這裏交易著它們所打來的野獸肉幹和皮毛。


  一夜之後，玄天身上的傷勢已經恢複了三成，在加上體內的靈力恢複，除了臉色有些難看之外，已經沒有了大礙。


  他推開房門走了出去，來到後院，正好看到趙漢著急的走進木屋。


  玄天來到木屋，趙漢急忙問道：“小兄弟感覺如何？”


  玄天說道：“不用擔心我，我的體質異於常人，睡上一晚已經無大礙了，現在趙歡如何？”


  他看向床上，隻見趙歡臉色蒼白。


  “趙歡狀態很不穩定，雖然喝了些藥材，雖然勉強保命，想要恢複過來恐怕需要一些時日。”趙漢說道。


  玄天點了點頭，從身上摸出一顆一階魔晶核，然後右手用力一捏，那堅硬的魔晶核已經被玄天捏了個粉碎，然後他左手捏開趙歡的嘴，將手中的魔晶核粉末放進趙歡嘴裏。


  趙漢急忙從一旁倒了一碗溫水遞給玄天。


  玄天小心翼翼的將溫水倒入趙歡嘴中，讓溫水將魔晶核粉末衝入趙歡肚子。


  魔晶核，可治百病，其蘊含的靈力對於沒有打開靈門的人而言可是大補。


  但價格昂貴，普通人恐怕需要工作數年才能買上這麽一顆。


  “服了這顆魔晶核，趙歡用不了多久就會蘇醒。”玄天說道。


  趙漢點了點頭之後，忽然雙膝跪地，說道：“感謝小兄弟救命之恩。”


  說到這裏，他想到昨天戰鬥時玄天一次又一次被擊飛，眼淚流了出來。


  說真的，他們這些窮獵人，除了自己團隊的人，還真的沒有幾人關心過他們。


  玄天將趙漢扶起，問道：“接下來你要去哪？”


  趙漢說道：“我已經斷了一臂，無法再以捕獵為生，這幾年也攢了些金幣，回去做些生意。”


  玄天點頭說道：“這未嚐不是一件好事。”說罷，他從戒指中拿出一個一階魔晶核遞給趙漢說道：“這也能夠值個百枚金幣，回去之後好好做做生意。”


  趙漢不接，玄天硬是塞給了趙漢。


  幾天之後，玄天的傷勢恢複的差不多了，而趙歡依舊在昏迷，趙漢則已經告辭踏上了回家的路。


  “是時候再次進入莽荒大山了。”說罷，他低頭看向手中，那是一塊疊得整齊的白色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