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何為報國?
這個認知他又覺得不太可能,或許是南隨常年過著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久而久之會一點包紮的法子吧。
其實這裏麵他最看不透的人就是南隨了。
這個姑娘奇怪的很,江流雖然一直都知道南隨接近自己是帶著目的的,但是這麽久了,他也沒有看出來南隨究竟有何目的。
“南隨,你到底要幹什麽?”
江流右手扣著桌子,低聲道。
他很想知道南隨到底要做什麽。
孫大夫動作很快,第二日就讓人給江流傳了話。
說是柳文宣願意同江流見一麵,不過他最近不太方便,怕是要另外尋個時間了。
“你們說這柳文宣到底知道多少東西,他知道的這些有沒有實打實的證據,能不能將曹家扳倒呀?”謝安好奇的問道。
他們一行人都在雲城呆了這麽多天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夠將曹家那幫人繩之以法。
“那就要看他夠不夠聰明了。”
江流將孫大夫差人帶給自己的紙條燒掉後說道。
那就要看柳文宣夠不夠聰明了,能不能從秦臨跟曹家交往的蛛絲馬跡中留下一些證據。
“我聽說這個柳文宣是雲城有名的大才子,想來是及其聰明的。”謝安順著江流的話說道。
不過他說完後就見江流一臉複雜的看著自己。
“怎麽了?我說錯什麽了?”
他不理解江流趕忙要這樣看自己,自己也沒有說錯什麽呀。
“謝世子,你也讀了不少的書,難道不知道會讀書的人不一定在其他事情上麵就看的通透嗎?有的人隻會讀一些死書,讀書是為了應變,要是隻會讀,不會用,還不如不讀。”
江流無奈的開口說道,不能夠根據一個人是否會讀書來判斷這個人是不是聰明的,有些人隻會讀一些死書。
“讀死書?哦,那就不知道江世子平日讀的書是什麽書?”謝安翻了個白眼說道。
跟江流相處久了以後才發現這個人毒舌的很,慣會找機會損自己。
“謝世子沒必要這樣說,我讀的書自有它們的用處。你也是從小在盛京長大的,想一想有多少新科狀元隻會讀書,最後落的個外放的下場。朝中真正有所作為的不一定是那些隻會讀書的人,在朝堂中做事最重要的是要學會變通。”
江流好心解釋道,他不是要暗諷什麽,隻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在他小時候就明白這個道理了,有一次他見自己父親在書房愁眉不展的便問其原由。
然後父親告訴他朝中有個才學很高的人,但那個人隻懂得讀書,不懂得處事,在朝中得罪了不少的人,皇帝爺爺想要問一下父親這個人應該怎麽處置。
他現在還記得自己那時候說過的話。
“一個人要是連怎麽去跟周圍的人相處都不知道,大約也是不會有所作為的。”
那是他不過七歲,還處於懵懵懂懂的年紀,但他自幼便跟著父親接見各種各樣的人,從中也學了不少的東西。
一個人要想做一番事業,不僅自己要有真才實學,還得會做事,會做人。
謝安聽了江流這番話沉默了,他在盛京生活了這麽多年,也見到過不少江流所說的事情,當然知道這些道理。
江流見到柳文宣已經是三日後的事情了,柳文宣托孫大夫代為傳話約江流在城郊見麵。
這也是江流第一次見柳文宣,自己麵前的這個年輕人雖然穿的衣服布料是最普通的,但勝在幹淨整潔。
整個人站得筆直,看樣子倒是個正直可靠的人。
在江流打量柳文宣的時候柳文宣也在打量著江流,這個人就是孫伯伯跟他說的那個能夠幫助他們扳倒曹家的人。
自己麵前這個男子雖不利於行,但整個人身上自然而然的有一種上位者的氣勢。
這絕對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有的,是長期居於高位練就出來的。
就連秦臨甚至曹家那些人都沒有這種氣勢,自己麵前這個年輕人不容小覷。
“在下柳文宣。”
柳文宣對著江流行了一個文人間的禮儀後說道。
“江流,早就聽聞柳公子大名,今日得幸一見果然是芝蘭玉樹。”江流溫和的說道。
“江公子嚴重了,不敢當。”
“我聽孫大夫說柳公子想要當麵跟我說一些事情,不知道是什麽?”江流切入正題道。
“江公子是什麽人?或者說你的身份是什麽?”
柳文宣直勾勾的盯著江流,問道。
“身份?”江流頓了頓,“我是聖輔司的人。”
“盛京的朝堂局勢變換莫測,蕭太後獨攬朝綱,但皇帝也不是軟弱的人,二人多年鬥法,朝中多虧了有曹坤這些人來平衡局勢,你們要是將曹家扳倒了,那蕭太後一人獨大,置皇帝於何處,置皇家正統於何處?”
柳文宣開口質問道,大夏是江家的江山,自己麵前的這位江公子怕也是皇室中人。
“柳公子身居雲城,卻看得通透。”
江流沒想到柳文宣對朝中局勢有如此見解,看來這柳文宣確實是一個經世之才,留在雲城可惜了。
“柳某雖鄙陋,但也有報國之誌。”
“那敢問柳公子,何為報國?你張口便是皇家正統,柳公子應該也對蕭太後有所耳聞吧?”
“她一個女子能夠在朝綱不穩之際力挽狂瀾,救大夏於水火,可見她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
“你身居雲城,可有去別的地方看過?可見過書中所描述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之景?可見過餓殍千裏的慘象?可有去蜀地看過那裏的百姓生活在怎樣一個水火之中?”
“柳公子所言的報國之誌不假,但你看到的東西太少了,你的心也太小了,報國報的不是他江家的江山,報的是大夏的黎民百姓!”
“何為報國?讓百姓安居樂業,國富民強,這才是報國。”
江流反駁柳文宣的看法,這個柳文宣確實適合做官,也知道中庸之道,但他心太小了,看到的東西太少了。
柳文宣聽聞江流如此說,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