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哪怕是在神識不清的情況下，百裏緋也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怎樣都奈何不了那個人，而她又不甘心那人就這麽輕易的死去，於是她隻好寄希望於剛出生的孩子。


  也就是說，段戚本身就是由惡意而生的。帶著百裏緋的殺意，更帶著那些死去的孩子的恨意，更何況在那種狀態下，百裏緋早就不關心段戚會怎樣，她隻要——段旭的死。


  哪怕那時候他才剛剛出生，甚至可能連話都聽不懂。


  “然後，”段戚繼續道，“柳奚笙那時也正好指使人端了煞影的老巢，也成立了新的煞影，而義父也將我放到那裏麵訓練，對，和一群殺手一起。”


  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孩子整天和一群殺手生活，光是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因為是那種環境，所以也當然的覺得人命也就那樣了，不輕不重，殺人就和三餐一樣理所應當，那時我才六歲，就已經殺了不少人，好的也有，壞的也有，但我那時沒辦法判斷，也不想去判斷，反正他們喊我殺什麽就殺什麽，其中一個就是——丞奇國上代國君。”


  洛昀突然說不出話來。


  “所以，你現在還願意跟這麽一個天生的殺人狂站在一起麽？”


  段戚第一次笑得這麽辛酸，他捏緊拳頭，他既害怕聽到那個答案又想去聽那個答案。


  如果是你，你會怎麽選擇呢？

  洛昀歎了口氣，頗有些無奈道：“總感覺我們最近總是在講故事。”


  “……哈？”他感覺洛昀每次的回答都讓他這麽措不及防。


  “我是說，那我也來給你講個故事。”


  那是他本來不打算向任何人提起的過往。


  是他一生的悔恨。


  “曾經有那麽個人，名叫範衍，是一代武神在下界遊曆時用的名字，同時，也是這個名字，讓一個富貴和睦的大家一夜之間身敗名裂。”


  那是洛昀剛成神不久之後的事，洛昀本就生來擁有至純的靈力，是上界千年難得一遇的奇才，有的人花了幾十年都不一定領會的東西他一點就會，又有天帝指導，但哪怕天資卓絕如他，也是花了將近三百年才跟上其他武神的步伐，花了將近兩百年，才用自己的實力讓上界將近一半的神認同自己身為一殿武神的地位。


  哪家大妖被滅了，哪處魔窟被端了，不用想，準是洛昀幹的。


  天資卓絕，玉樹臨風，萬眾敬仰，不知何時，“洛昀”成了人們最為津津樂道的名字，是七殿武神眾的榜樣，是妖魔最為忌憚的存在，是上界之榮，下界之光，世間正道，那可謂是他最風光的一段時期。


  而此時此刻的下界，也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丞奇國早已不知換了多少代的國君，隻是此刻，新的國君上位，頂替了原先的暴君，人們都處在歡聲笑語之中，敲鑼打鼓，舞著獅子，鞭炮聲四起，還有小攤在吆喝，活似過年。


  白晏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對著一旁的洛昀道：“看到這兒，作何感想？”


  “挺好的……？”


  白晏輕笑一聲，又問道：“我們作為上界的神，應該為下界的人做什麽？”


  “衛正道，守秩序，除妖魔，盡人願。”


  “對，”他笑道，“那麽，此時此刻的丞奇國國民需要什麽呢？”


  “這……”洛昀看著底下熱鬧的街市，沉思許久也沒有得到答案，“恕弟子愚昧。”


  “那麽，這就是你這次的試煉，到下界一個月，可以使用法術但不得太過張揚，做你認為正確的事情，那，就是答案。”


  隨後他就被白晏的拂塵一下子給甩到了下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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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神真正該做的是——混吃等死加裝逼（某豬腳言）


  （又是一次劇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