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錢大慶
容劍帶著馮如冰在華城呆了三天才回來,查到了不少有關錢大慶的線索。
錢大慶初中沒畢業就離開錢家莊去了華城打工,因為他好吃懶做又受不得老板的氣,連接幾份工作都被炒了魷魚,他一氣之下將其中一位老板狠揍了一頓,還砸了人家的店。華城不比錢家莊,很快他就被關了進去。他父母為了把他救出來,幾乎跪求遍了親戚朋友,再加上賣田地的錢,方才夠賠付傷者的損失。
在裏麵吃夠了苦頭的錢大成,出來後也學乖了,想方設法和幾個在他眼裏挺能耐的小混混套近乎,最後加入了他們的隊伍。不過他還算精明,販毒殺人逼良為娼的事從來不沾邊,頂多跟著他們打打群架、做點偷雞摸狗的小勾當。他身邊的兄弟們輪流著進監獄,他也被關進去過幾次,但都因為事不大沒過多久就被放了出來,因為資曆老,還懂得左右逢源,慢慢地他成了那片小有名氣的地痞,也成了人們口中的狗子哥——狗子是他的小名。
因為他人高馬大,外形俊郎,配上狗子哥的威風稱號,再加上油嘴滑舌的,竟然得到了不少和他們一起混社會的女孩的青睞。對女人的投懷送抱他向來來者不拒,樂得遊.走在她們之間,享受著她們為他的爭風吃醋。
而自他當小混混後,極疼愛他的父母便成天過著提心吊膽的生活,本來身體就不好、年紀又大的他們沒幾年就一命嗚呼了。錢大慶安葬父母後,將錢家莊的老宅連同宅基地一起賣給了同族叔叔,自此再也沒回過錢家莊。
後來因為女人的事,他遭兄弟陷害,吃了兩次大虧,先後坐了五六年的牢,再出來時他收斂了很多。隨著年齡的增長,他也慢慢意識到了身邊後生的可畏,膽子也變小了很多。
再後來他用手中這些年積攢的錢找關係買了套小房子,娶了一個叫萬鮮花的女孩為妻,一年以後萬鮮花為他生了個兒子。隻是婚後的他依然遊手好閑,什麽事情都不願做,隻喜歡和那些所謂的弟兄喝喝酒賭賭博泡泡妞。
“這個萬鮮花是個很奇怪的女人,對於錢大慶不賺錢養家沒意見,但堅決不許錢大慶在外麵尋花問柳。”
托著腮的穆語好奇地反問:“錢大慶那麽熱衷女色,會聽她管束嗎?”
此時是正午時分,秦晉桓帶著穆語在嘉萊酒店一包廂裏給十一點多才到安城的容劍和馮如冰接風。
知道穆語想知道什麽,所以才坐下容劍就一股腦兒將自己這兩天還沒來得及告訴她的消息一一說了出來。
聽到穆語這麽問,喝了一口茶的容劍笑著回答:“本來是不聽的,但萬鮮花鬧過幾次狠的以後,他就變乖了很多,也變得有些畏懼萬鮮花。”
穆語笑起來:“是不是萬鮮花把他的臉劃花了?”
“她是把人臉劃花了,不過不是劃花錢大慶的臉,而是招惹錢大慶的女人的臉。”
穆語嗤笑:“這樣就能讓錢大慶畏懼?這個錢大慶也忒慫了吧?”
“不不不,不是這個原因。你聽我說。錢家寵孩子估計是遺傳,錢大慶也特別疼愛兒子,兒子就是他的天他的地他的整個世界,萬鮮花就是抓住了他這一心理特點,所以每次發現他在外麵找女人後就抱著兒子爬上窗戶說要跳樓,揚言讓錢家斷子絕孫。”
“錢大慶被她嚇唬到了?”
“錢大慶開始也認為她不過是嚇唬他,所以也沒當一回事兒,繼續我行我素,直到有一天萬鮮花真的抱著兒子從家裏陽台跳了下去。”
穆語聽言心一揪:“結果呢?都摔死了?”
她猜測萬鮮花母子都摔死了是因為錢大慶來投奔錢小玉時是孤身一人。
“那倒沒有,他家當時住三樓,加上樓下是車棚,她母子倆摔到車棚再滾下去,都沒有性命危險,不過卻都傷得不輕,萬鮮花的一條胳膊和一條腿都折了,她三歲多的兒子也被摔成了腦震蕩。據說她醒來看見錢大慶的第一句話就是:你要是敢再到外麵找女人,下次我就帶鬧鬧從天台跳下來。鬧鬧是她兒子的小名。”
“後來呢?”穆語取代服務員殷勤地替容劍和馮如冰倒茶擺碗筷。
“後來?”容劍覺得她的話問得有些奇怪,“後來好了就都出院了啊。”
“不是,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錢大慶的老婆和孩子後來都去哪兒了——他不是一個人去的安城嗎?他這麽疼兒子,按理說應該走到哪兒都帶著兒子啊!還有,他隱姓埋名到底是因為之前犯過什麽事兒?”
“他老婆孩子……”
“別急別急,先吃飯,吃飽了再慢慢說。”秦晉桓打斷容劍的話,將一碗白米飯擱至穆語麵前。
穆語推開他的飯,同時瞪了他一眼:“別打岔!容隊和我說正經事兒呢!別影響我們!”
秦晉桓也不生氣,好脾氣地陪笑道:“菜都上齊了,再不吃就冷掉了。容劍胃不好,一吃冷飯菜就會犯胃病的。”
“啊?那容隊你快吃,我們回頭再說。”也意識到了自己剛剛的語氣可能會讓他沒麵子,她立刻噤聲,乖乖地端起飯碗,同時招呼坐在容劍身邊一直沒出聲的馮如冰,“馮老師,你們這幾天都辛苦了,你也吃啊!”
在容劍麵前她到不顧慮什麽,因為容劍是看著她和秦晉桓一路打鬧著相愛的,但馮如冰不知道這些,她必須在馮如冰麵前顧及秦晉桓的麵子。
馮如冰顯然並沒注意這個,微笑著點點頭,端起碗慢慢地吃著。
“這兩天你都沒怎麽吃東西,得多吃點兒才行。”容劍邊說邊給馮如冰夾菜。
穆語馬上向馮如冰表示關切:“馮老師,你也犯胃病了嗎?”
“沒。我,隻是有些水土不服。”
覺察到馮如冰雙眸微閃,穆語心下有些狐疑,卻沒問出來,隻是下意識地看了眼秦晉桓。
秦晉桓正在替她夾菜,並沒注意到她的眼神,直到她在桌子腳下輕輕踢了他一腳,他才有些詫異地看過來。
因為在飯桌上,她也不便多說什麽,餘光瞥見馮如冰在低頭吃飯,她快速剜了秦晉桓一眼,然後也低頭吃飯。
秦晉桓左右掃了掃,若有所思地微微笑了笑,隨即也低頭吃飯。
因為心裏還有很多疑問要問容劍,穆語根本沒心思吃飯,胡亂扒了幾口就放下了碗筷,又怕自己這個樣子會影響容劍和馮如冰吃飯的心情,隨即改而和秦晉桓聊秦孝摯的病情。
容劍聽到他們這麽說馬上問道:“爺爺昨天和我說他明天就能出院,是真的嗎?”
見秦晉桓點了頭,他有些意外,“之前纓纓不是說爺爺狀態很不好、得在醫院長時間調養才行嗎?怎麽才進院幾天又能出院了?”
秦晉桓沒好氣地應道:“別說明天出院,就是今天讓他出院他都能健步如飛。”
“哦?”容劍十分好奇,“纓纓給爺爺吃了什麽藥?這麽神奇?”
“是心藥哦。”知道容劍不知道秦文滔和董悅芸回來的事,穆語笑著解釋,“小希她爸媽回來了。”
容劍吃驚:“他們回來了?!回安城了?!”
“是啊。”
“為什麽讓他們回來?不是說了永遠不許再回安城的嗎?”容劍一臉擔心。
他不隻擔心自小倍受秦文滔和董悅芸壓製的秦承希,更擔心被他們視作眼中釘的穆語。
怕秦晉桓改變主意趕走秦文滔兩人而讓爺爺病情再生變故,穆語趕忙避重就輕解釋:“他們都在爺爺麵前發了誓,表示以後一定會本分做人、安分做事。我感覺他們都說得非常誠懇,應該已經知錯了,估計和他們這些天在外麵可憐的遭遇有關。”
容劍一臉不信:“可我怎麽就這麽不放心他們呢?”
“別擔心,反正阿桓派了人二十四小時盯著他們,而且也沒讓他們再回公司擔職,他們肯定耍不出什麽花樣來。”
“哦。這還差不多。”容劍臉上的神色這才鬆了鬆,隨即看向馮如冰輕問,“吃完飯我送你回去休息吧,這幾天你跟著我也辛苦了。”
若換作以前,一向視工作如性命的馮如冰肯定會嚴詞拒絕,這會兒卻輕輕說了個“好”字,讓穆語心下越發狐疑,但有些事當事人不說她也就不好問。
容劍遂起身,一邊幫馮如冰拿包一邊對穆語道:“嫂子,我還得趕回去向顧局匯報工作,有什麽話我們回頭再說吧。”
“反正我也要回局裏,不如坐你的車過去吧。”為了更快了解情況,穆語選擇了當電燈泡。
秦晉桓接話:“我送你去上班。”
“你公司不是有很多事兒嗎?你忙你的去,早點忙完晚上過來接我一起看爺爺去。”
公司確實有很多事要忙,而本身又很放心容劍,所以聽見穆語這麽說,秦晉桓倒沒再堅持,和他們一起走到酒店門口,待他們離開後他才離開。
知道穆語為什麽要坐自己的車,所以啟動車子後不待穆語問話,容劍就先出了聲,把還沒說完的有關錢大慶的相關挑重點告訴了穆語。
原來六年前錢大慶把房子賣了,帶著老婆孩子離開了華城,去了相隔幾百公裏外的太和市。在太和市沒呆多久,他好.色的老毛病又犯了,經常半夜出入酒巴,看見長得還不錯又爛醉的女人,就冒充人家家屬,其實是帶她們去附近的旅店實施奸汙。他深知在這種情況下吃了啞巴虧的女人都會自認倒黴,所以有恃無恐。
有天晚上他喝得醉醺醺的,回家路上看見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小姑娘獨行,一時色心大起,見四下無人,竟然強行將女孩拖到堤壩腳下奸汙。他沒想到這個女孩竟然是當地黑、社會老大光頭劉的獨生女兒,第二天光頭劉就帶著一幫人找到了錢大慶一家,將他們帶到荒無人煙的小島上,當著他的麵摔死了他兒子,輪、奸了他老婆,挑了他的手筋腳筋,全身綁上石頭將他們仨一起扔進了河裏。
末了容劍說道:“至於他是怎麽死裏逃生的,或許隻有他和錢小玉知道,不過錢小玉嘴太緊了。總之錢大慶遭過這一劫後不但活了下來,還到安城來找到了錢小玉改頭換麵重新生活。他隱姓埋名百分百是為了躲避光頭劉。唉,當初我尋求華城警方幫助時隻讓他們從失蹤人口中找,加上我以為錢大慶隻有34歲,他現在的樣子又比以前胖得多,致使我差點錯過了重要線索。”
“那光頭劉和這幾天凶殺案會不會有什麽聯係?”
“小凡已經去了太和市專門調查此事,回頭我把光頭劉的資料發你郵箱。嫂子,你在車裏等一下吧,我送如冰上去。”雖然馮如冰一再說不用送,容劍還是堅持送她上了樓。
穆語一個人在車裏倒也不介意,對照記錄本揣測著光頭劉和這四起凶殺案的聯係。就在這時,她手機有信息提示音,她隨手掏出手機點開查看。
信息中那一大串敘述性的文字猶如一顆炸彈,炸得她頭暈目眩,肝膽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