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知情人?

  第二天一早秦晉桓就出去了,睡了一覺神清氣爽的穆語也早早地起了床。


  “不生病的感覺真好!”她站在落地窗前伸腰。


  窗外晨曦微現,院子裏的常青樹像一個個安靜的美少年乖乖地立著,枝條紋絲不動,不用說,又是一個暖陽天。


  前陣子以雨雪天氣居主,最近幾天天氣好轉,氣溫也在慢慢回升。


  本來感冒好了心情就好了的穆語,此時因為天氣變好,心情也越發好了。


  下樓吃了早餐後,她讓黃博送她去上班。路上給辛亦涵打了通電話問候小念兒,考慮到自己感冒剛好,她決定過幾天再去看小念兒。


  “馮,馮老師?!”一進法醫室,馮如冰的身影就給了她一個大大的驚喜,“您怎麽就來上班了?!”


  “假期結束了,自然要來上班。”馮如冰說話的語氣一如往常淡漠,但臉上難得掛著一抹淺笑。


  “那個,容……”穆語一個“隊”字還沒說出口,就被容劍的聲音打斷了。


  “如冰,早點買來了,趁熱吃。誒?嫂子?你也這麽早?你吃了沒?”


  “吃了吃了,不用管我,你們吃你們的。”穆語笑眯眯地看著滿麵春風的容劍。


  “那好。”容劍隨即將早餐擱至馮如冰麵前打開,再次提醒她趁熱吃,見她接過了筷子,他又說道,“我現在去給柒柒辦入學。我已經聯係好了張老師,她中午會給柒柒一套測試卷,看柒柒功課落下了多少,到時候再給她做針對性的補習。”


  “好。”


  “柒柒說好久沒吃牛排了,晚上我們帶她去TrueLove。”


  “好。”


  “柒柒說她的球鞋有點擠腳,要買新的球鞋上體育課。”


  “好。”


  “對了,她說還要買手套、圍巾和文具。我讓她在家列個單子,回頭我們帶她去遂一采購。”


  “好。”


  “呃……”察覺到了穆語的暗笑,容劍幹笑著搓了搓手,還是衝馮如冰說了句,“中午我們倆一起吃飯啊。”


  “好。”


  “我是說去外麵吃。”


  “食堂吃挺好。”這回馮如冰沒應好。


  知道她嫌費時間,他馬上解釋:“不遠,就在我們單位附近,五六分鍾就好了。我會先打電話預定好,一去就可以吃的。呃,嫂子,一起啊?”


  穆語立刻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擺手:“不用不用,我中午喜歡吃食堂。哎呀,我手機落車裏了,我去拿。回見啊。”


  你個穆語,早就該走了好不?她自己腹誹。


  “那我們改天請你和阿桓一起啊。”


  “好勒。”出了法醫室的穆語遠遠地應著,隨即走至走廊拐彎處等容劍。


  約麽七八分鍾後,容劍過來了。


  “容隊!”


  “嫂子。”


  “現在在單位,你還是叫我穆法醫吧。”


  “有事兒嗎?”


  “伍嫻的案子還是沒有進展嗎?”雖然心中已有答案,穆語還是作勢問了一句。


  容劍臉上的笑容終於消失,艱難地搖了搖頭:“毫無進展。”


  “上麵規定破案的期限快到了吧?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慢慢查吧。急也沒用。我先去給柒柒辦入學,今天會有些忙,案子的事兒我暫時已交給小凡全權負責了。我們回頭再聊。”容劍說罷,也不待穆語出聲,就匆匆出了大廳。


  穆語默默地看著容劍慢慢遠去的背影,半天沒出聲。


  容劍是一個工作至上的人,他會在這種時候選擇去忙私事,說明案情真的遇到了瓶頸。


  她雖然沒有從頭到尾參與調查此案,但一直在跟進這個案子,很多細節她還是非常清楚的,此時她也有些泄氣。


  她眼前突然晃過了在玉帶河堤哭泣的周意彤。


  秦晉桓手下的調查報告中說周意彤這段時間晚上經常去玉帶河堤,她遇到周意彤的那段河堤離伍嫻出事的水閘不是很遠,晚上那兒又特別安靜,如果伍嫻跌入水中呼救,如果周意彤那晚也在她遇到周意彤的地方靜坐,應該能聽到動靜吧?


  她有些不確定。


  尋思了一會兒後,她快步奔去了黃博車邊,同黃博說了幾句話才回法醫室。


  她回法醫室時,章一銘和另兩個助手也來上班了,再加上三個實習的學生,一時間顯得法醫室很有人氣。


  或許因為沉默寡言的馮如冰在,其他人的神色明顯有了幾分拘謹,沒有人大聲說話,都各自找了事情做。


  穆語本想找馮如冰說幾句話,但見其一本正經地翻閱著資料,她也不好打擾,轉而回到自己座位前打開電腦,仔細研究起了伍嫻的案子。


  隻是看著看著,無頭緒的思索讓她的腦袋變得昏昏沉沉了,直到黃博的電話進來。


  “少奶奶,我找人做了測試,在您遇見周意彤的位置,應該能聽見伍嫻的呼救聲。”


  “應該?”穆語抓住了這個模棱兩可的字眼。


  “畢竟我們不知道當時伍嫻這邊到底什麽情況。我給您的結論隻是我讓人模擬伍嫻落水後聽到的結果。不過現在是白天,天氣又不錯,出來活動的人多,聲音相對要吵一些,伍嫻出事兒的時候天氣不好,又是晚上十點左右,河堤四處寂寥無人,聲音傳播必定會比現在更遠。”


  “也就是說,伍嫻出事的那天晚上,如果伍嫻像你派的模擬落水之人那樣發出求救聲,在周意彤呆的位置能聽得更清?”


  “是的。”


  “那麽,你能不能查到周意彤那天晚上到底有沒有去玉帶河堤?”


  “這個不好查。”黃博的聲音中有了難意,“翁雲之前悄悄找蕭家的看門大爺問過,對方隻能給出周意彤有晚上去玉帶河堤散步的習慣的回答,至於具體哪天去了哪天沒去,看門大爺說不清楚。”


  “他家大門口沒裝監控嗎?”


  “據說蕭煜然覺得裝了監控就像處處在受人監視一樣,所以他家哪裏都沒有裝監控。”


  “你有沒有讓看門大爺仔細想想啊?”


  “有。還給了暗示性的話,但是大爺給不出十分肯定的回答。那大爺都快七十歲了,記不清楚也正常。”


  “七十歲?!他家怎麽請個這麽大的年齡的人看門?!像這樣的有錢人家,不應該找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當門衛來提升安全感嗎?”穆語十分驚詫。


  “這您不用擔心,他家有一套非常先進的安保係統,一旦有不法分子入侵,係統會自動報警。另外聽說這個看門大爺是周意彤老家的親戚,是個孤寡老人,當年很關照周家母子,周意彤一直感恩他,嫁給蕭煜然後有了錢,就給了不少錢給老人養老,老人覺得不應該白收她的錢,於是就給她家看起了門。”


  對於周意彤感恩圖報的行為,穆語也不意外,因為她已從秦承希那邊了解到了周意彤的善良溫和。


  最後她有些不某心地追問了一句:“這麽說來,無從查證周意彤那天晚上有沒有去玉帶河堤了?”


  “是的。隻能親口問她。”


  親口問她……


  穆語苦笑著掛斷了電話。


  如果她直接去問周意彤那天晚上有沒有在玉帶河堤聽到水閘那邊的呼救,不就等於告訴周意彤她知道周意彤晚上經常去玉帶河堤發泄情緒的事兒?周意彤如此隱忍,就是不想讓大眾知道其和蕭煜然有摩擦,就是想好好維護這夫妻恩愛的公眾形象。


  何況她還從周意彤異樣的反應中懷疑過蕭煜然的性取向問題。這樣一來,周意彤還能還敢如實回答她的問題嗎?


  她默默地再次回到法醫室——剛剛接電話時,她刻意去了個僻靜的地方。


  臨進法醫室門的那一刻,她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如果周意彤那天晚上真的聽到了伍嫻的呼救聲,卻因為害怕或怕暴露自己與蕭煜然之間的摩擦而選擇了逃避,她第二天晚上那個時間段怎麽還敢去玉帶河堤?從一般女性心理角度來分析,那天晚上聽到呼救聲她會非常害怕,第二天看到新聞媒體報道水閘命案後會更恐懼,從來隔很長一段時間晚上不敢去與命案現場很近的河堤。


  但是第二天晚上,同樣的時間周意彤又去了河堤邊上,是否說明她心裏根本沒有這種恐怖意識?換句話說,伍嫻出事的那天晚上她沒去河堤,沒聽到伍嫻的呼救聲。


  也不對啊!就算伍嫻出事那天晚上她沒去河堤,但新聞可是把伍嫻出事的地點說得很清楚的,得知自己晚上經常去的僻靜地方附近發生了命案,就算不害怕按理也應該有所警覺吧?

  可能因為新聞中提到伍嫻是自殺,沒說是他殺,所以她才不害怕吧?心理醫生也是醫生,所有的醫生膽子相比普通人來說都會大一些,尤其是無鬼神論者。


  自問自解好半天,穆語不但沒尋思出什麽結果來,反而攪得自己暈暈的,她悶悶地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坐在電腦前邊喝邊發呆。


  手機又響了,這次是秦晉桓來的電話。


  “小語,明天晚上有個宴會,蕭煜然和周意彤都會參加,你有沒有興趣?”


  “她要參加我肯定有興趣,隻是……”因為在法醫室接電話,她選擇了含蓄應聲,“就怕到時候她不會如實對我。”


  “那就讓容劍以警方名義找她談話。”


  “那樣肯定更不會說實話。”


  “那……”


  “那你先安排明天的宴會吧,到時候看。”


  因為很有可能從周意彤這邊找突破口是她的妄加猜測,是徒勞之舉,所以穆語始終沒想過和容劍說這件事。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就到了第二天傍晚。


  為了博取周意彤的好感,贏得她的信任,穆語精心做了準備。傍晚六點,她和秦晉桓準時來到了舉辦宴會的嘉萊酒店。


  “咦?這,這不是……”穆語無比驚訝地看著酒店上方LED屏的字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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