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完美計劃中的不完美
“牽製周意彤？”容劍緩過神來反問，“你有什麽想法？”
“你倆剛剛的很多推測都是廢話。”秦晉桓冷冷地批駁，“在伍嫻死後的第二天晚上，小語在玉帶河邊與周意彤的對話你們不是沒聽小語提過，周意彤的話還不夠明顯說明蕭煜然的隱疾到底是沒有男性的功能還是他是Ｇay嗎？”
容劍才想到這一層，暗暗掐了把自己，也瞬間就接受了秦晉桓毫不客氣的語氣，沒再說話，而是耐著性子弱弱地等秦晉桓再出聲。
“那天晚上周意彤與小語的對話，透露了三層信息：一，她非常愛蕭煜然；二，蕭煜然是個Ｇay；三，她對蕭煜然不愛她感到不甘心。”秦晉桓繼續出聲，“周意彤什麽出身什麽資曆，你們都清楚，她這樣無奇的身份能一躍成為蕭家少奶奶，本身就是一個傳奇，是什麽成就了她的傳奇？蕭煜然的隱疾！以蕭煜然的條件，願意接受這段無性婚姻的女人多得是，周意彤必定非常清楚這一點，她也非常清楚如果蕭煜然不是Ｇay，她就是燒十輩子高香都不可能成為蕭太太，所以最初蕭煜然選定她時，她必定是受寵若驚的，也是求之不得的，畢竟蕭煜然能給她女人夢寐以求的一切，除了性。”
“蕭煜然外形俊郎，富有學識，不止是響負盛名的心理專家，也曉通種種醫理，又有雄厚的經濟實力，初回安城時迷倒了安城一群女人。或許周意彤也是這些女人中的一個，但她隻敢將這種愛慕放在心底，因為在那群女人麵前，她卑微到了塵埃中。或許蕭煜然就是看中了她這種卑微，才選擇她的。”容劍插話。
秦晉桓微微頷首，表示認同：“蕭煜然和周意彤舉行婚禮時，還有很多他的腦殘粉在教堂外哭鬧著要嫁給他，甚至詛咒周意彤。而婚後蕭煜然極為溺寵周意彤，徹底滿足了一個女人的虛榮心，所以最初那幾年周意彤應該會非常滿足於蕭煜然帶給她的幸福感。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慢慢適應了與蕭煜然的‘幸福生活’，又慢慢不滿足於這種‘幸福生活’，深愛著蕭煜然的她，對蕭煜然提出了新的要求，畢竟蕭煜然隻是喜歡男人，男性的功能還在。”
因為馮如冰在，他的話說得有些隱諱。
“她要求同蕭煜然過正常夫妻的生活！”容劍與馮如冰關係親密，所以他毫無忌諱就說出了這句讓他自己也吃驚的話，順著秦晉桓的話繼續猜測，“而隻喜歡男人的蕭煜然一口拒絕了她，她不甘心，就拿他的隱疾要挾他！蕭煜然也不是泛泛之輩，相信周意彤在開口要挾他之前已做足了準備，讓他毫無辦法。正好這個時候出了個敲詐他的伍嫻，為了牽製周意彤，他假意答應周意彤，但要求周意彤替他清除伍嫻這個安全隱患！”
容劍說到這時在，清了清嗓子，學著蕭煜然說話的口吻出聲，“如果伍嫻把我的秘密說出去，扯掉了我這層遮羞布，那麽你蕭家少奶奶的位置就算坐到頭了，你將一毛錢都從蕭家帶不走，你和你最愛的弟弟就等著露宿街頭吧。但如果你能幫我除掉伍嫻，我不但會繼續保你姐弟倆一輩子錦衣玉食，我還會讓你過上正常女人的生活。你自己酌情選擇吧。”
“你和伍嫻幾乎沒有交集，不會有人懷疑到你的頭上。”馮如冰淡淡地接著他的話出聲，用的也是蕭煜然的角度，“到時候你找周同幫忙，利用家附近沒有監控的便利，給伍嫻設計一場自殺戲。你把準備工作做細致些，就算萬一查到了你的頭上，警方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人是你殺的，最後也會不了了之。等這個事情過了，我帶你和周同一起離開安城，開始我們的新生活。”
容劍非常滿意馮如冰對自己的附和，高興地點了點頭，繼續說：“蕭煜然雖然一直不很關心周同，但對周同出手還是非常大方的，周同已經過慣了有錢少爺的生活，如果重新過回窮苦日子，必定會崩潰，必定會怨恨姐姐。周意彤為了弟弟，也為了自己未來的幸福，也許其中還包含著她對蕭煜然深沉的愛，便決定賭一把。或許在她準備殺伍嫻之前，就和蕭煜然說好了，萬一警方開始懷疑她，她就立刻設計一場看似是意外的自殺，以阻斷警方的調查，來換取弟弟的一世奢華生活以及保全他。蕭煜然想必也答應了她，這是他們之間的生死協議。對於蕭煜然來說，隻要周意彤殺了伍嫻，他就沒了安全隱患，如果周意彤被警方查出是凶手，她會死於‘意外’，不會牽連到他；如果周意彤沒被警方查出來，他就拿伍嫻的死來牽製周意彤，讓周意彤繼續安分守己地當他名義上的妻子。總之無論哪種結果他都能過上像之前那個安生的生活。”
“穆語對周意彤的接近讓周意彤感覺到了壓力，尤其那晚周同當著秦總手下的麵給周意彤打電話說出了那樣的話，更讓她亂了陣腳，不得不實施早就設計好了的自殺計劃。但她對蕭煜然能不能在她死後如約善待周同，心裏還是拿捏不準的，為了給弟弟多一份保障，她選擇了讓穆語和秦承希來親眼目睹她的‘意外身亡’。如果她泉下有知，知道了就是因為她這計劃外的一步，反而弄巧成拙地引起了警方懷疑，必定會悔青腸子吧？”
“死不瞑目！”容劍笑著附和馮如冰的話，恨不得同她來個擊掌以慶賀她與他的默契。
秦晉桓用蔑視的目光瞟著滿臉得意的容劍，冷冷地質問：“那麽你們說了這麽多，能否告訴我問題的關鍵？”
“什麽？”容劍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愣。
“伍嫻是怎麽發現蕭煜然秘密的？”
“這……”
“蕭煜然如果不同男人接觸，伍嫻怎麽可能發現他的秘密？”
容劍再次被問住，弱弱地接話：“伍嫻任了辛亦涵幾年的秘書，如果蕭煜然和辛亦涵真的是那種關係，伍嫻確實最有可能是知情者，但是，你前麵又說沒發現蕭煜然與辛亦涵有過於親密的舉止。”
“我隻是說他們沒有過於親密的舉止，但沒有否認他倆的特殊關係。”或許是因為容劍與馮如冰過於默契，而自己卻因為這個話題惹得老婆生了氣，影隻形單的秦晉桓此時說話總是很衝，“別忘了辛亦涵在尹筱恬麵前也同樣有男性的功能障礙。也許他根本就不是真的男性的功能障礙，而是同蕭煜然一樣，對女人沒興趣。”
容劍本來覺得他的話有道理，但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但辛亦涵在被尹筱恬傷害後，在我們的‘關心’下，曾去過博愛做過那方麵的檢查。我曾私下找纓纓看過檢查結果，辛亦涵的男性的功能障礙不是假的！”
“對女人沒興趣，肯定起不來。也許換作麵前是男人，他的功能就恢複了呢！”秦晉桓有些堅持己見。
“不是的！他是真的功能有障礙，不信你可以問纓纓。”見他仍不相信自己的話，容劍立刻撥通容纓的電話，點開外音，當著秦晉桓的麵向容纓打聽辛亦涵的身體情況，得到的是同他之前說的一樣的回答。
“我沒說錯吧。”容劍掛斷電話時這樣說。
“也許辛亦涵是受呢？”就在氣氛變得安靜時，馮如冰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
“受？！”容劍的腦子一下就淩亂了起來。
辛亦涵同蕭煜然一樣，都是屬體形魁梧、外形俊郎一類，蕭煜然有些吊兒郎當，辛亦涵卻總是正正經經的，說話言簡意賅，做事認真細致，從不拖泥帶水，待人實在誠懇，重情重義，就連深深傷害過他的尹筱恬，看在她是他孩子媽的份上，都是盡心盡責。容劍對他的印象一直很好，容劍本來就一時接受不來辛亦涵是Ｇay，現在馮如冰還把辛亦涵說成了受，容劍更是腦子轉不過彎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見容劍與馮如冰沒了默契，秦晉桓臉上的神色竟然緩和了不少，順著馮如冰的話說了下去：“如果是受，一切似乎就順理成章了。也許這也是辛亦涵在尹筱恬傷他那麽深的情況下還能如此禮待她的原因，愧疚嘛。”
容劍一時無語。
當然，其實秦晉桓在心裏更無語。
他一直當作情敵的那個人，竟然是死基佬！還是個受！
他突然有種受了侮辱的感覺。
“所以我們現在隻要查明蕭煜然與辛亦涵之間的關係，所有的問題就可有迎刃而解！”馮如冰並不知道秦晉桓的內心獨白，在容劍也錯愕時，冷靜又理智地做了個總結。
“我這就去查。”
“查什麽？”
推門進來的穆語正好聽到這話，立刻追問容劍。
“查，查……”容劍當然不能告訴穆語具體查什麽，便很含糊地說了句，“查案。”
幸好她沒聽到前麵一句。他暗自慶幸。
“又有什麽新線索了嗎？”穆語滿帶期待地再次追問。
“就他那樣還有新線索？”秦晉桓嗤笑著嘲諷，“查老婆有沒有懷孕就查老婆有沒有懷孕，還查案，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聯想到馮如冰今天叫頭暈，穆語立刻信了秦晉桓的話，滿目驚喜地上前問馮如冰：“馮老師？你懷孕了？！”
馮如冰十分尷尬，既不好說明真正緣由，又不好應和秦晉桓的話，隻能選擇很不自然地幹笑。
“還沒確定，還得去檢查。我們買試紙去了。”急著去查案的容劍，拉著馮如冰飛快離開了辦公室。
“真好。”穆語用羨慕的眼神看著馮如冰離開。
才想到她心裏的期盼，秦晉桓暗暗罵了自己一句，隨即上前安慰她：“這種事兒隨緣，別心急，欲速反不達呢。”
穆語雖然心裏已不生他之前拿辛亦涵開玩笑的氣，但心情卻好不起來，抓著他的胳膊，眼裏蒙上了一層水汽，聲音也有些哽咽：“我好爺爺他們。”
“沒事兒，我明天帶你去見爺爺。”
“真的？！”穆語才興奮了一秒，又泄了氣，“別騙我了。如果我能去見爺爺他們，他們早就飛回來見我了。”
“不騙你！明天上午，我保證帶你見到爺爺！相信我！”
見他說得真真的，穆語卻還是不相信：“騙人！”
“真的不騙你！騙你就變成阿木的丁丁！這樣總信了吧？”
他這發誓的話讓她噗嗤一下笑出了聲，見他言之鑿鑿，隻道他是想逗自己開心，她假裝相信了他的話，然後在心裏盤算著以後是不是給他改名叫秦丁丁，沒想到第二天他真的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