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勉為其難
這邊，尚祺還沒到公司，就接到了父親的電話，得知母親被救護車送去了救急中心，立刻調頭就趕往了父親說的醫院。
跑到急救室外卻不見父親的身影，他趕忙給父親打電話問明情況。
“在路上已經給你媽催吐了，醫生檢查了，說不用洗胃，讓她在病房觀察情況。”尚會寧在電話中回答。
問清哪個病房後，尚祺匆匆趕了過去。
還沒進病房，他就聽到了一陣女人的哭聲，心裏頓時一緊，進病房後，卻發現哭的人並不是自己母親，而是中午才與自己見過麵的遲思慧，不由得沉了眸。
“你怎麽在這兒？！”
“你這問的是什麽話？！”陳娟雖然看著臉色不太好，但喝斥尚祺的聲音卻不小。
“媽，你怎麽樣？”尚祺並不想在這種時候和母親發生爭吵。
“還能怎麽樣？早晚不得被你氣死？”陳娟說罷，又忿忿地瞪向尚會寧，“你幹嘛要搶掉我的藥？還打救急電話！讓我把那罐子藥都吃了死了多好？反正早晚都要死。”
尚會寧倒不介意她的斥責，隻是低聲勸慰：“你幹嘛要死要活的呢？尚祺不是很聽話嗎？”
“他要是聽話，我至於這樣嗎？”陳娟又一臉惱色地看向尚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去找了秦承希！尚祺，我告訴你，你要是還和那個不會生孩子的女人糾纏不清，我就是死都不會瞑目！”
“媽！”
“別叫我媽！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你就別想把那個女人娶進尚家！除非我死！”
“孩子就那麽重要嗎？！”陳娟一口一個不會生孩子的女人，讓尚祺終於爆發了情緒，衝她吼了起來，“如果你們真有這麽喜歡孩子，為什麽當初還隻生我一個？”
他的話音才落，尚會寧就喝斥起了他：“尚祺！怎麽對你媽說話的呢？！難不成你還真想把你母親逼死呢？！”
“他就是想逼死我！我這還活個什麽勁兒啊！”陳娟頓時就號啕了起來。
遲思慧趕忙去安慰她，一邊衝尚祺搖頭，示意他順著他母親：“伯母現在在氣頭上，你就別再說這樣的話刺激伯母了，就就讓讓伯母吧。”
尚祺沒理會遲思慧的話，看著母親認真地問道：“媽，您當初一而再拿孩子的事兒刺激小希，您就沒想過那樣也會把小希逼死嗎？”
尚祺帶質問性質的話讓陳娟勃然大怒：“她死了嗎？這種害人精，死了倒才好呢！她死了我們尚家才能安寧。”
尚祺頓時也氣極，一字一頓地說道：“如果小希真的死了，您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不，不隻您，還有整個尚家，甚至遲家，都得遭殃！”
他的話讓遲思慧有些不服氣：“尚祺，秦承希在秦家沒你想得那麽有地位，她不過是秦文滔小老婆生的孩子，秦晉桓並沒有你想像得那麽待見她，要不然你和秦承希都分手這麽久了，也不見秦家對新鑫怎麽樣嘛。”
尚祺睨了她一眼：“擎天沒動新鑫是因為小希再三苦求她哥，她哥才勉為其難手下留情的，要不然你我兩家現在根本不可能過得這麽安生自在。”
“誰稀罕她求情？搞得尚家很怕秦家似的！”陳娟亦是不服氣，“雖然尚家的實力不如秦家，但尚家也不是豆腐做的，也不是他秦晉桓想整垮就整垮得了的！何況我們還有遲家撐腰。”
遲思慧立刻將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似的表態：“就是就是，我們遲家永遠和尚家站一邊兒！”
“這裏沒你事兒！請你離開這裏！”
陳娟立刻剜了尚祺一眼：“不許這麽和思慧說話！我就喜歡思慧這孩子！又漂亮又乖巧懂事兒，真的不知道你什麽眼光，為什麽非要喜歡那個不男不女的東西！”
“媽！請您以後不要再拿這種語言侮辱小希！”
“我怎麽侮辱她了？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
尚祺爭辯：“小希她現在是正常的女人！和普通女人沒兩樣！不是您說的不男不女的東西！”
“如果她和普通的女人沒兩樣，那為什麽別人都能生孩子，就她不能生？”
“她……我不喜歡孩子！就算她能生孩子，我也不想要！媽，爸，希望你們尊重我的選擇，這輩子我非小希不娶！”
“尚祺啊，我和你媽還不夠尊重你嗎？”尚會寧按住想接話的陳娟，語重心長地勸尚祺，“當然你選擇和小希在一起，我們都是持支持態度的啊！隻是我們沒想到她竟然生不了孩子——很多雙性人在做了正性手術恢複女人身後，都能生育的啊！尚家是單傳，如果到你這裏斷了香火，你讓我和你媽將來怎麽麵對列祖列宗啊？另外如果沒有孩子，你將來老了能依靠誰啊？所以說到底，爸媽都是為你好啊！”
“我隻知道小希對於我來說非常重要，她是我人生的色彩，沒有她，我的世界就會變成了一團灰色，我就會成為一具行屍走肉，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想你們也一定不願意看見我變成那樣。”
“那你就願意看見我被你活活氣死是吧？我……”陳娟突然頓聲，痛苦地捂住胸口。
遲思慧大叫：“不好了，伯母心髒病犯了！”
尚會寧慌忙上前，一邊厲聲叫尚祺去叫醫生。
很快，醫護人員趕來，再次把陳娟送進了急救室。
“伯父，伯母不會有事兒吧？”遲思慧站在急救室外看著尚會寧哭。
“不會有事兒！一定不會有事兒的！”尚會寧的臉色也不好，緊緊地盯著救急室。
尚祺知道都是自己的錯，隻是麵對牆壁低著頭。
“尚祺啊，爸媽把你養這麽大容易嗎？”尚會寧站至他身邊長歎，“你就不能為爸媽想想嗎？你媽身體這麽糟糕了，沒準兒哪天一口氣沒提上來，人就沒了啊。我和你媽也沒別的想法，隻是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見你組建自己的小家，生個可愛的孩子。就這麽一點小小的願意你都不能滿足我們嗎？”
“爸，對不起，是我不孝。可我隻是想和自己心愛的女人結婚，一起生活，這有錯嗎？”尚祺據理力爭。
“感情當不了飯吃，你還得考慮各方各麵的事啊！再說了，感情也是可以培養的啊！”
“除小希外，我不可能和任何女人談感情。爸，對不起，請您理解。”
“唉……”尚會寧再次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我們隻是不想讓尚家斷了香火，這有錯嗎？要麽這樣，我們也不反對你和小希在一起，你另外找個女人給你生孩子……”
尚祺簡直不敢相信，一口拒絕：“我寧可不要孩子！”
“你就真的忍心看著尚家斷香火嗎？！”
“我……”
就在這時，急救室的門開了，一個白大褂走了出來，尚祺立刻頓聲看過去。
“請問哪位是尚祺先生？”
“我是。”尚祺立刻迎過去，“請問——”
“您母親現在的狀況非常不好，她又死活不肯配合醫生診治，再這樣下去，必定有生命危險啊！”
“啊？”遲思慧立刻衝過去，抓著醫生的手哭求，“醫生啊，您一定要救救我伯母啊！她還年輕著呢！”
“不是我不救她，是她不肯讓我們救啊！她說她這輩子都看不見兒子結婚生子，活著也沒意思，不如現在就去死，好眼不見為淨。”醫生衝尚祺攤了攤手，勸道，“我勸您最好別和病人置氣，她有什麽要求都先應允了她，再遲我們可就都回天無力了啊！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可就別怪我們沒提醒您啊！”
“尚祺！你暫時答應你媽吧！”尚會寧轉而也求上了尚祺，見兒子遲遲沒應聲，他頓時就惱了，“難道你真想把你媽氣死嗎？！我告訴你，你媽要是有個山高水低，我就從這裏跳下去！尚祺留你一個人就行了！”
“爸！”
一臉急切的遲思慧也哽咽著勸尚祺：“尚祺，你就先答應伯母吧！等伯母病好了再說別的話啊！再晚可就真來不及了啊！”
醫生也急催：“時間真的不多了！病人的情況很危及啊！”
“尚祺！”
“我答應她就是！”
醫生大喜，隨即又將他往急救室門口拉：“你站門口衝裏麵大聲說一句，要不然你媽不會信我的話。”
尚祺無奈，隻得站至門口大聲重複自己的意思。
小希，對不起，我隻能暫時這樣。
他在心裏對秦承希道歉。
很快，醫生就進了急救室，急救室的門再一次緊閉。
這時，遲思慧走到了他麵前，誠懇地說道：“尚祺，我現在才知道你是這樣深愛著秦承希，我也才理解了你對她的感情，明白了感情不能勉強的道理。我尊重你們的感情，我為以前的所作所為向你們道歉。隻是尚伯母現在的身體有恙，受不得刺激啊！伯母一直非常疼我，看見她這樣，我真的非常擔心啊。尚祺，不如這樣，我們先假裝在一起，等尚伯母的身體情況穩定後，你再去找秦承希，你看這樣如何？”
怕尚祺責怪她，她趕忙又補充解釋，“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單純地希望尚伯母的身體好起來。尚祺，我想這也一定是你所希望的吧？”
“思慧是一片好心，尚祺，為了你媽，你就先答應吧。”尚會寧為遲思慧說話，“她一個女孩家的，你還擔心她對你怎麽樣嗎？”
尚祺左右看看他們，垂了垂眸，再抬眼時竟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