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為妃作歹

  侍女這次送了一碗麵進來，她這王妃的夥食確實有點兒慘。


  暮芸汐從腦子裏過濾出原主的記憶，侍女叫巧兒。


  “巧兒，昨夜那名受傷的侍衛怎麽樣了？”暮芸汐問道。


  巧兒紅著眼圈道：“婁陽大哥快不行了，婁嬤嬤要白發人送黑發人，她們一家如此淒慘，這下你該高興了吧？”


  暮芸汐一怔，腦子裏再次湧出一些記憶。


  受傷的侍衛叫婁陽，婁嬤嬤的兒子。


  因著原主對下人們的殘虐，婁陽的母親婁嬤嬤被她拿剪刀紮過，兒子婁小陽，更是被原主逼著表演飛鏢取樂，射傷了脖子，至今未愈。


  孫子未好，兒子又傷！婁嬤嬤確實悲慘。


  原主“為妃作歹”，她卻要背一個如此大的鍋！


  暮芸汐微微蹙眉，道：“你問問婁嬤嬤，我能不能去看看她的兒子和孫子？”


  巧兒冷冷道：“王妃如今這般田地，可是後悔當初做法了？你且不必假惺惺了，婁嬤嬤不想見到你。”


  說完，她轉身出去了。


  門砰的一聲被關上，暮芸汐眉頭皺的更深，那侍衛快要死了？


  那傷，也不知道這裏的大夫會如何處理？如果處理不當，流血斷腸伴隨感染，後果不堪設想。


  人命對暮芸汐來說，重於一切，尤其那個受傷的侍衛，讓她想起團隊成員護她逃離追殺的情景.……

  暮芸汐始終還是沒能安心吃飯，打開藥箱取了幾粒抗生素，便走了出去。


  婁嬤嬤是賣身王府的世奴，兒子在秦王身邊當差，她帶著小孫子伺候在紫月閣。


  暮芸汐轉了幾個圈，在紫月閣後麵，下人居住的矮院裏，找到了他們。


  “你來做什麽？”婁嬤嬤看到暮芸汐，一雙紅腫的眼睛盯著她，滿臉生恨。


  “我想看看婁陽.……還有婁小陽。”暮芸汐小聲地說。


  “你走，我們一家人受不起！”婁嬤嬤別過頭不想看她。


  暮芸汐搓了搓手，試圖道歉：“對不起，婁陽受傷我也很難過，還有當初婁小陽的傷，我沒想到他……”


  “沒想到？”婁嬤嬤打斷她的話，憤怒的上前一步。


  “我兒子婁陽受傷也就罷了，但是我那孫子小陽.……府中有專門取樂的戲耍班子，你卻偏偏要求這些孩子互射飛鏢供你取樂，他們最大的也才十歲啊，你的心腸為什麽這般狠毒？”


  麵對婁嬤嬤怒聲質問，暮芸汐不知道該如何辯解，難堪的低下頭。


  她隻得把幾粒抗生素遞給婁嬤嬤，“我來是給你送藥的，你給婁陽服下……”


  話未說完，手中的藥粒被婁嬤嬤一手打落地上，發狠地踩碎，“不必了，王妃請回吧，婆子我不想罵人，要替兒孫們積口德。”


  暮芸汐看著那些變成粉末的藥，既心疼又無奈，這是第九小組的頂尖藥物，可謂一粒難求，何況是這醫療落後的古代。但看著婁嬤嬤憤怒悲傷的臉色，她知道說什麽也無用，隻得轉身回去。


  當晚，婁陽就病危了。


  婁陽是為秦王擋刀，王府自然重視，東方翊早已命總管衛宣請來城裏最有名的王大夫醫治過了，又聞婁陽病危，趕緊再差王大夫趕過來。


  王大夫看到情況，搖搖頭，直接讓她們準備後事。


  婁嬤嬤哭的撕心裂肺。


  暮芸汐在紫月閣聽到哭聲，連忙走出去，拉住了匆匆而過的巧兒，問：“出什麽事了？”


  “婁陽大哥不好了。”巧兒情急之下，也顧不得憎恨暮芸汐，脫口便說了。


  聞言，暮芸汐轉身回屋拿了藥箱，便去了婁嬤嬤的院子。


  進屋的時候，看到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正坐在門檻上大哭，男孩脖子上有剛結痂的傷疤。


  她走進去，見婁嬤嬤正趴在床邊流淚，極不甘心的陪兒子最後一程，“大夫，您再瞧瞧我兒……”


  婁嬤嬤又跪下求王大夫，王大夫求救地看著總管衛宣，衛宣心痛地道：“要麽再瞧瞧？”


  王大夫臉色沉下來，“這種情況，就算神仙來了也無力回天，再瞧也無用”。


  “我的兒啊！”婁嬤嬤聽了這話，哽咽的捶地大哭，差點昏過去！


  “爹爹！奶奶！”婁小陽滿臉是淚的跑進來，巧兒上前安撫，把祖孫倆扶了出去。


  總管衛宣不忍，從兜裏掏出銀子就往大夫袖子裏塞：“還請王大夫開個藥，緩緩他的痛楚，讓他走的輕鬆些。”


  王大夫捏了捏袖中的銀子道：“傷口太深，傷及腸子，又失血過多，恐怕沒有什麽意義的。”


  “是是是！”衛宣痛心，忠心的侍衛，王府不會虧待他的。


  王大夫寫好方子，衛宣瞥了眼奄奄一息的婁陽，歎了口氣送大夫出門。


  剛出門，身後砰地一聲，門就關上了，且還在裏頭上了閂。


  “是王妃……”巧兒驚叫了一聲。


  婁嬤嬤像一頭發瘋的母獅子般轉身衝了上去，又傷心又憤怒，使勁地錘門，“你開門！開門！你想怎麽樣？求你了，放過我的兒子。”


  裏頭傳出暮芸汐的聲音，“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