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喜得麟兒
事實上，自打暮芸汐說讓她做助手開始，她的心就處於一種緊繃的狀態，緊張得不得了。
但是，看到平川侯夫人換衣裳，她整個人反而鎮定了下來，立馬牽著福嬤嬤阿蓉的手進去換衣裳。
還有穩婆，也一並進去。
“諸位就先留在這裏，若裏頭有什麽緊急情況，嬤嬤會出來通知的。”暮芸汐看著其他的禦醫道。
東方翊也去換衣裳，淑妃一把拉住他，“產房是你能進的嗎？”
“我娘子生死一線，我還在乎什麽血房不血房？”東方翊掙脫她的手，到後頭去換衣裳了。
淑妃氣得發瘋。
自古以來，哪裏有男子進產房陪同生產的？這得多晦氣啊！
等東方翊出來，淑妃攔在了他的身前，“你若是敢進去，本宮立馬命人捆起你來。”
東方翊繞過她不讓她接近，免得沾了衣裳，且拿起暮芸汐之前放置的噴霧，朝自己噴了一下，立刻進去。
大門關閉，他在裏頭大吼一聲：“陸霆，衛宣，守著門外。沒有本王的允許，天皇老子來了也不許進來。”
陸霆和衛宣立刻調動禁軍和府兵。
把整個手術室圍得嚴嚴實實。
衛宣還想要去吧哮天犬也帶過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會兒哮天犬卻不見了。
眼下，他也顧不得了，徐驍去祭天大典現場等女真人了，他拉著陸霆一起，守在外室與內室的門口，佩劍抱胸，儼然兩尊黑門神。
淑妃氣得心直發抖，“好，好啊！母妃一心為你好，你卻不領情，叫人心寒啊。往後有什麽事，你也別求你母妃。”
“娘娘，您就消消氣。”張嬤嬤前來安慰，“王爺也是沒法子了，王妃懷著的可是三胎，特殊的情況自然特殊對待，不拘這些了。”
淑妃聽了這話，慪氣至極。
無人明白她的苦心，無人知道她有多難。
太後是李家的人，本該她是皇後，可如今屈居暮皇後之下，這上頭，還有一個貴妃呢。
本應該是與生俱來的榮貴，卻生生跌落了泥潭！
頓時一陣委屈與辛酸！
無人理會她的自怨自艾。
手術台上，阿蓉扯起了銅鏡。
這銅鏡是特製的，很大，懸在了暮芸汐的上頭，這樣手術的時候，她可以及時看到情況。
“嬤嬤，我中午吃飯的時候，大概是什麽時辰？”暮芸汐問道。
福嬤嬤說：“王妃，是午時，如今都酉時末了。”
暮芸汐點頭，那就是已經六個小時了，她看著平川侯夫人，“有信心嗎？”
“你指導，問題應該不大。”
平川侯夫人其實信心也不是很足，大周太後醫術過人，她為太後做過幾年的助手，也曾經為一名孕婦剖腹過，但是其實那孕婦當時已經沒氣了。
不過，倒是在大商邊界的蒼梧山上，給一些的奇珍異獸做過接生，偶爾也需要剖腹，對於剖腹這兩個字，她是很熟悉的，希望人跟獸類是一樣的。
藥箱打開，看到那些明晃晃的手術刀，東方翊就開始提心吊膽，他站在暮芸汐的身邊，想做點什麽。
準備好要用的器械之後，暮芸汐斟酌了麻藥的藥量，她使用硬膜外麻醉，這樣的局麻可使得她意識清醒，能指導整個剖腹產的過程。
“汐兒，真能行嗎？”東方翊握住她的手，緊張地問道。
“一定能行,很快，你就能見到寶寶了。”暮芸汐給他一個鼓勵的笑。
“出來先打一頓，”東方翊眼圈一紅，“太折騰你了。”
“若是閨女，還舍得打嗎？”暮芸汐和他說著話，讓他緊繃的情緒慢慢地放鬆下來。
真是也挺無奈，一般是醫生轉移產婦的注意力，現在她這名產婦，還得緩解在場人士的情緒。
“閨女也先打一頓！”東方翊眼眶發熱，急得不行。
秦王府產房外院如今起碼有超過二百人待命。
除門房把守之外，其餘的人幾乎都集中在了手術室外頭。
當所有人聚在一起，隻為一個目的的時候，是有一股很強大的凝聚力。
這一次的祭天大典，很是隆重，文武百官都出席了。
祭台底下，人潮洶湧。
裕王的眸子異常銳利，一直看著女真人，終於發現徐驍在人群中焦灼地等候。
“女真人是關鍵。”裕王冷笑，果然沒猜錯，
祭天大典落幕的時候，裕王命人攔住徐驍，不許他接近女真人。
天慧帝請女真人上禦車，祭天大典之後，回宮還要再獻祭東方家先祖。
徐驍好不容易甩掉裕王的人，卻隻能眼睜睜目送禦車遠去。
他跺腳追趕而去。
禁軍護駕，百姓擁擠，徐驍沒辦法擠進去，且人聲鼎沸，他叫破了喉嚨，女真人也聽不到。
徐驍隻能飛快地策馬回府，請王爺去攔禦車。
產房內，東方翊看到暮芸汐的肚皮被劃開，露出一道血紅的口子，仿佛一道血口。
而讓他更驚悚的是，暮芸汐還能有條不紊地指揮。
“翊，你就聽著心跳，不要看肚子，看我。”暮芸汐還抽空說了他一下。
東方翊連忙端正神色，耳朵上掛著聽診器，仔細地聽著心髒撲通撲通地跳著。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認為自己的心跳聲反而比她的更厲害。
福嬤嬤心驚膽戰地在旁邊看著，阿蓉負責遞東西，擦汗，穩婆站在一旁看著，等待孩子出來，她可以馬上接過去洗澡。
“現在可以開子宮了，”暮芸汐從銅鏡上看著情況，肚皮打開，指揮道：“夫人，您手不用抖，沒事，劃開子宮，對阿蓉，用棉花吸血，動作必須要快，好阿蓉，做得好。”
逐漸她的聲音，明顯有些虛弱了，明顯是精力不足。
“看到了。”平川侯夫人舒了一口氣，
眾人連忙探頭去看，東方翊也看，他腳下顫抖地挪了挪過去，不知道是汗水迷了眼睛，他隻看到一片的血紅。
“穩婆，準備！”平川侯夫人鎮定自若地道，她側身，讓阿三上前一些去吸血，抱出了第一個孩子，阿三剪掉臍帶。
穩婆拿著棉質大毛巾上前一包，雙手熟練地換了個姿勢，手指一挑，嘴裏大聲道：“恭喜王爺王妃，喜得麟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