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四月初九（三）
秦氏笑語吟吟道：“兒媳與林珊的母親是閨中好友，瑤青又與林珊是姐妹，若是能親上加親促成一段好姻緣，想來也是一件美事。”
“二夫人和三夫人怎麽看？”
袁氏答：“甚好。”
徐氏跟著附和：“甚好。”
張勳又問林瑤青：“瑤青，你在學堂可聽過你二弟是否有中意的人選？”
“回族長，不曾聽聞。”林瑤青如實回答。
張勳點點頭：“二夫人，再說說老三的事吧。”
袁氏微笑著：“族長，兒媳與夫君商量過，都覺得葉家三小姐葉雪雯不錯，與阿徊很是般配，不知道族長是否同意？”
“雪雯那小丫頭長得很端正，別說，還真與咱家阿徊有點夫妻相。”張勳邊說邊拂須，歡喜之情溢於言表，“大夫人，你覺得呢？”
秦氏審時度勢，笑著附和：“阿徊與雪雯的相貌都很端正，兩人站在一起當真是很般配呢！”
徐氏也道：“兩人都是極好的。”
張勳問向孫媳婦：“瑤青，關於你三弟與葉家小姐的婚事，你怎麽看？”
林瑤青笑著回複：“孫媳婦昨天還看見他們在一起呢，兩人正是男才女貌，門當戶對，可謂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袁氏本以為林瑤青是個小輩，會羞羞答答的說不出話來，卻沒想到回答的落落大方，絲毫沒有怯場，從側麵還算是幫兒子的婚事說了好話，也算圓了兒子的心願，不禁心懷感激地衝其點了點頭。
張勳滿意笑道：“好好，老二老三的婚事就這麽定下了吧。大夫人、二夫人，你們都回去準備準備，找個好日子去林家和葉家提親去吧。”
“是，族長。”
“是，族長。”
幾人離席，回去的路上，秦氏與林瑤青一前一後走著。
秦氏回首瞭望一眼：“瑤青啊，你要記住，咱們婆媳是一家的，以後再有這種家族會議，你是一定要站在母親這邊的。”
林瑤青惶恐問道：“母親，兒媳剛才可是說錯了什麽話？還請母親訓示。”
“沒有。”秦氏語調幽幽，“隻是叮囑你一句，以後凡事都要把大房的利益放在首位。你那些鵲華堂的小朋友們關係再好，也隻是朋友而已，我們才是一家人。”
“兒媳謹記母親教誨。”林瑤青低頭回答，“兒媳愚笨，還望以後母親能勤勤指點。”
“你懂事就好。”
*
憋了一天的烏雲終於落下，在傍晚十分下了一場大雨，滋潤了幹涸的大地。
張徹早早地回了家，與妻子共進了晚餐。
窗外又是一個雨夜，他有些控製不住自己，擁著她再入巔峰。事後，他撫著她的小腹道：“咱成親也一個月了，怎麽也沒見你來.……你不會是已經懷上了吧？”
林瑤青有些驚慌，她險些脫口而出“我不可能懷上”這五個字，幸好話到嘴邊及時止住，她迅速編了個謊話圓道：“咱在一起才多久，哪有那麽快？我平時就不太準，可能這次拖得久一點而已吧。”
“平時就不準？嚴重麽？要不我找個郎中替你來瞧瞧？”他關心道。
她在他懷裏蹭了蹭，“不用，這種是先天體質的事，順其自然吧。”
張徹拍拍她，“要不還是找個郎中看看，我有點不放心。”
林瑤青怪聲怪氣地嗆他：“不放心什麽？怕我不能生？你若是怕我懷不上，再娶一個就是了，誰攔著你了？將來你可別賴我。”
“我隻是關心你，你怎地還氣上了。”張徹逗哄著她，“我家夫人好大的脾氣呀。”
林瑤青以為她蒙混過關了，卻不想所有小動作都被張徹看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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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權十五年四月初十。
像林瑤青這種千金小姐，各項事宜都是有丫鬟記錄的。張徹一大早就喚來翡翠，命她拿出記錄。
翡翠依令奉上，張徹翻了幾翻，卻發現林瑤青大致是正常的，並未出現間隔太久的情況。
他問向翡翠：“少夫人最近吃穿住行可有異常？”
她搖著頭：“沒甚異常，隻不過最近天漸漸熱了，大小姐開始貪嘴用了一些涼性的瓜果。”
“和之前在林府比呢？”
“大小姐一直就愛吃些涼涼的小東西，尤其是夏季，每每從學堂回來出了一身的汗，非要用些冰鎮的飲品才好。以前在林家好歹有大夫人管著，還算節製，可但自打入了張府，奴婢們是管不了的，飲食全憑大小姐自己做主了。”
張徹把冊子交回翡翠，叮囑她多多留意少夫人的身體，然後他走回內屋，卻發現林瑤青坐在床邊，心神有些不寧，他越發覺得事有蹊蹺，終是命人喚來了屈眠來診了一次。
隔著診巾，林瑤青膽戰心驚，心跳也砰砰加速了。
屈眠雖然不是什麽婦科聖手，但已然覺得脈象古怪，他詢問了少夫人近日飲食的菜單，得知食用不少蒜類涼性食品，又問了翡翠說了幾句話得知受了涼，才算是消除了懷疑。他躬身向張徹回複：“少爺，少夫人沒有懷孕，但脾胃有些虛乏，以後這些涼性的東西少夫人是用不得了，而且要注意少飲酒少食蒜，恐對孕育胎兒無益。另外，夏天也到了，少夫人從備孕到生產坐月子都是萬萬不能吃冰的。”
幸好沒有被屈眠發現她的小秘密，林瑤青鬆了一口氣。可一聽到不能吃涼食，她立即抗爭道：“沒事的，我身體好的很，吃冰絕對沒問題，而且從來也不痛也不會鬧肚子。”
屈眠笑回：“少夫人才十幾歲，正是年輕體壯的時候，若一時貪吃落下病根，將來老了恐怕會吃苦頭。”
張徹聞之，正式對丫鬟們下了命令，“以後少夫人的飲食都要經我過目，誰敢偷偷給少夫人吃涼的東西，家法伺候！”
“是，少爺！”眾人齊應。
林瑤青裝作極委屈的樣子，隻為掩飾秘密險些敗露的驚慌奔騰。恍惚間，她忽而覺得妹妹開醫館養醫者是個極為明智的選擇，她當初怎麽就沒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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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家。
封世靜的母親為女兒試好衣服，領著她走到封成善的麵前笑道：“瞧瞧，咱家女兒是個大姑娘了，明天就要出嫁了！”
“是啊，咱家女兒明天就要嫁人了。”封成善有些慨歎，“為父還真有點舍不得了。”
封世靜笑著福身：“父親母親，女兒又沒有遠嫁，還在這錦涼城，女兒以後會常常回來看你們的。”
“好好，”封成善連連拂須，“若那個臭小子對你不好，一定要回來告訴阿爹！阿爹替你去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