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納妾（二）
林瑤青獨自坐於主位之上，身後站著白瓷翡翠兩個丫鬟。
王媒婆笑嘻嘻地走到林瑤青麵前：“大少夫人，人帶來了。”
“有勞了。”林瑤青還以微笑。
白嘉蕙與雅琴進廳站定，王媒婆問：“大少夫人，可以行禮了嗎？”
林瑤青點頭。
王媒婆笑著頷首，然後側身揚聲高喊：“向大少夫人敬茶！”
白嘉蕙與丫鬟雙雙跪地，翡翠彎腰遞上一碗茶水，白嘉蕙接過，雙手抬過頭頂：“請大少夫人喝茶！”
林瑤青坐著接過茶碗，輕輕抿了一口，置於茶桌之上。
王媒婆再喊：“請大少夫人訓誡！”
林瑤青拿出準備好的粉白色玉鐲，戴於白嘉蕙手腕之上：“妹妹，還望你恪守本分，賢良淑德，早日為張家開枝散葉。”
“是，謹遵少夫人教誨！”白嘉蕙叩首。
王媒婆拖長聲音高呼：“禮成！”
“妹妹請起！”林瑤青示意翡翠扶其起身。
“謝少夫人！”白嘉蕙與雅琴一同起立。
王媒婆笑道：“少夫人，那老身現在就把新人送到新房去了！”
“好，請月管事為你們帶路吧！”林瑤青又轉而對白嘉蕙道：“妹妹在新房稍坐，待晚些時候少爺再去看望妹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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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退散，林瑤青臉上的僵硬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了，立刻陰了下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也不知自己到底在生誰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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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無影和媒婆把白嘉蕙帶到粉梅園，紛紛關門退出。
白嘉蕙見人走遠，瞬間拉下來臉來，怒氣衝衝地踢翻了眼前的凳子，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雅琴連忙將凳子扶正，低聲勸道：“大小姐息怒！莫要被人聽見了！”
“聽見了又如何？”白嘉蕙雙手叉腰氣憤道：“那林瑤青好大的排場！本大小姐竟要聽她訓誡！我從小打到何曾受過今天這番委屈？”
雅琴再勸：“大小姐千萬小聲些！莫要傷了和氣。”
“死丫頭，我還怕她不成？你怎麽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她是給了你多少好處？”
“奴婢不敢，奴婢對大小姐忠心耿耿。”雅琴嚇得跪在地上。
“量你也不敢。”白嘉蕙戳了一下丫鬟的額頭，滿滿一副大小姐模樣，“好了，起來吧！”
“謝大小姐！”雅琴起身又連忙討好道：“大小姐，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您該高興啊！奴婢恭喜大小姐如願嫁給張少爺！”
“數你嘴甜！”此話說到了白嘉蕙的心坎裏，她怒氣漸消，開始四處走動打量著屋內的裝潢。
房內懸掛著許多紅色飾品，顯然是精心布置過的。桌椅茶具皆是嶄新，床褥被單亦是幹淨整潔，散發著淡淡的熏香。白嘉蕙坐在床榻之上，輕輕撫著帷幔遐想，原來這就是張家啊，他最心愛的男子居住的地方，她將與他共度餘生的地方。
雅琴站旁奉承：“大小姐，奴婢瞧著這房內的一應物資皆是上等，想必張家並沒有輕視大小姐的意思呢！”
“是呀，居住的環境確實比我想象的要好一些。”白嘉蕙長長惋惜：“隻可惜我堂堂白家大小姐，竟然隻是小小妾室！都怪我之前生了場大病，竟然全不知曉阿徹哥哥成婚之事，否則定能拉著爺爺阻攔一番攪黃了他們！”
“大小姐美貌，以後定能贏得少爺青睞！”雅琴有條有理的分析：“再說那林家大小姐的心上人是葉家公子，她本就不想與少爺成親的，根本就是被家裏人逼著嫁過來的，而且奴婢還聽說她多次逃婚折騰得張家雞飛狗跳，可見她對大少爺並無感情，您根本無需忌憚她呢！”
白嘉蕙亦覺得丫鬟所言有理。
林瑤青既然想逃，那就成全她好了。白嘉蕙隻想盡快找個合適的時機探其口風，若林瑤青肯合作，自己必傾盡全力助其逃離張府，以求兩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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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籠罩大地，星辰升上夜空。
白嘉蕙千等萬等，終於等到了她最愛的阿徹哥哥。
張徹越門而入，穿著一身比往常要更加喜慶一些的便服，俊顏中帶著一絲威嚴，令人心生愛意與敬意。
丫鬟雅琴退出閉門，屋內隻剩二人。
白嘉蕙舉著團扇遮住自己的麵龐，心中猶如小鹿亂撞，愈演愈烈。
張徹冷漠地走近白嘉蕙，抽去她手中的團扇隨手扔到了床邊。
泛紅的小臉愈發漲紅，白嘉蕙羞澀地喚了一聲：“阿徹哥哥！”
四目相對，張徹也不好一直冷著連，他稍稍放鬆了表情，遞了一隻酒杯放在她的手心，“合衾酒。”
白嘉蕙低眉接過，與之交臂共飲，隨後張徹替她收了酒杯，抬腳放還於桌上。
儀式都已行完，接下來隻剩最後一步。
白嘉蕙麵紅心跳地看著張徹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胸中充滿了期待與緊張。
張徹坦然坐在她的身邊，望著白嘉蕙的眼睛道：“嘉蕙，畢竟我們也已經認識多年，很多事我想瞞你，也不願隱瞞你。”
一種不安的感覺湧上心頭，白嘉蕙裝作大度的樣子笑道：“阿徹哥哥，你有什麽想說的就盡管說吧！嘉蕙願聞其詳。”
張徹拉過她的手輕輕拍了拍：“你也知道，張林兩家族長早前訂有婚約，我已娶了林家大小姐為正妻，如今她尚未懷孕所以我暫時還不能碰你。”
“嗯？”白嘉蕙一頭霧水？這與他們圓房有何關係？
張徹解釋道：“張家向來遵循嫡長子繼承製，我的第一個孩子必須是正妻所生，這樣將來在繼承家業的問題上才能減少爭端。我不想害你傷心，所以提前說於你聽，你可能明白？”
心中苦澀至極，全被難以言表的失落填滿。白嘉蕙期待了許久的初次，終究還是化為泡影。張家的族規她隱約也聽人提起過，現如今阿徹哥哥又已經說得如此直白，她一個女兒家也不好強行趕鴨子上架，隻得低聲回複：“阿徹哥哥，我明白了，我可以等的。”
“你懂事就好。”張徹再度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白嘉蕙淺淺還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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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園，林瑤青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她猛然一個鯉魚打挺，在黑夜中坐直了身子。
白瓷和翡翠奉少爺之命在旁照看，聽見聲響後雙雙被嚇了一跳：“大小姐，您這是怎麽了？大晚上怪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