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傀儡術（三）
鬼使神差般的，胡生點了點頭，“好，我教你。”他繼續道：“我教你傀儡術，但也請你幫我保守秘密。”
“好！成交！”林瑤青爽朗笑回，“冒昧問一句，你的傀儡術是跟誰學的？”
胡生答：“早年是我自創而成的，後又經高人指點，算是已經邁入門檻了。”
此人背後果然另有高明，林瑤青眼睛微眯，稍稍擋住她狡猾的精光：“胡大哥，別屬下屬下的了，咱們是朋友了呀！敢問胡大哥是得哪位高人指點？不知這高人姓甚名誰？難道錦涼城內的傀儡師不止你一個人嗎？”
“錦涼城的傀儡師確實不止我一人，但高人畢竟對我有傳道授業之恩，胡生不想給他帶來困擾。”
林瑤青知道他們剛剛相識，胡生肯定不會打開心房向她透露太多，眼下先把術法學到手才是最緊要的，關於這幕後之人以後慢慢再查也不遲，林瑤青轉臉向丫鬟吩咐：“白瓷翡翠，你們去拐角處替我守著，有人來了趕緊通報！”
兩丫鬟麵麵相覷，不明白自己小姐為何願意輕信一個陌生人。
她們隻能暫且應下，挪步走到牆根處分工合作，一人查看前院，一人觀望著林瑤青的安全。
胡生與林瑤青對麵站在一起，先是念出了原理與口訣。因胡生的嗓音粗噶，林瑤青硬是聽了三遍才逐字聽清。
傀儡術的原理聽起來和之前枯蓬前輩猜測的大致相同，無外乎是用靈絲操控肢體行動，如同提線木偶。但這口訣確實難得，非一般典籍所能收錄，林瑤青努力將其牢牢刻記在腦海中。
見林瑤青已然背會了心得，胡生開始實際教練。可他耐心教了半天，發現林瑤青因靈力盡封根本無法實戰。
“哎呀，好煩呀！”林瑤青泄氣地吼了一聲，亂揪著落葉撕碎出氣，“我靈力被封了，根本無法實際操練，也不知道到底學會沒學會！煩死了！”
胡生見林瑤青心煩意亂的可憐模樣，心底竟有種難過的感覺，竟比自己無法施用傀儡術還傷心。
枉然活了三十年，胡生還從未哄過女孩子，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也不知說什麽才能逗她開心。
憋了半天，胡生才慢慢道了句：“別急，容我想想。”
林瑤青不信他有何好法子，她眼角泛著淚花道：“我是個沒有靈力的廢人，術法學的再好也沒用，武道講的就是一個實戰，不動手什麽都是白瞎。”都怪那萬惡的家族聯姻，害她如今再與武道無緣，隻能囚禁在這一方小小天地裏給姓張的生孩子，再也不能像少時一般恣意瀟灑勇闖江湖。
從未有女子在他麵前哭過，胡生頓時手足無措。他不敢去觸碰她潔白的臉頰，生怕玷.汙了那份至純至淨的美好。
一滴清淚落下，林瑤青信手抹了去，撅著的小嘴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胡生的心髒劇烈的跳動著，馬上要跳出了嗓子眼。他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經都被林瑤青的情緒牽動著，仿佛眼前的這個小女子才是至高等級的傀儡大師。
但他心中明白，林瑤青還無法施用傀儡術，根本不是她挑撥了他的靈絲，而是他自己的心弦亂了。
其實胡生守護府外府內守護林瑤青已經有些時日了，她的音容笑貌早已深深映在了他的腦海裏。他一點也見不得林瑤青傷心難過，腦中忽而靈光一閃，粗啞念道：“別急，我想到個借力打力的法子，咱們看看能不能試驗一下。”
“借力打力？”
“是，靈力這種東西本就是客觀存在於天地之間的，不一定非得隻用自己體內積攢之力，也可借助旁力施用。諸如五行之道，不也是借助周圍空間的金木水火之力嗎？”
“可那也是我體內有靈力的前提之下才能借用調度啊！”
“成與不成，試試才知道。”胡生從懷中掏出一個小木偶，置於林瑤青的麵前，然後釋放出全身所有靈力，漸漸有一層淡淡的紅暈籠罩近身：“林小姐，現在我周身都是靈絲，你靠近我的靈場，借用我的靈絲催動操控布偶動動四肢一試。”
“可以嗎？”林瑤青問。
胡生點點頭。
林瑤青如他所說，食指借著胡生的靈絲嚐試著去跳動木偶的兩條小胳膊。
兩人皆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小木偶，慢慢地，笑木偶的一條胳膊微微動了一下，林瑤青開懷笑道：“啊！動了！動了！”林瑤青的手指緊緊繃住，“胡大哥，你看見了嗎？木偶剛剛動了一下！”
見她高興，胡生更加喜悅，他擠出一個醜醜的笑容：“是的，木偶動了，說明林小姐的路子沒錯，雖然現在無法真正施展傀儡術，但至少說明已經入門，待來日恢複靈力必能大展宏圖。”
林瑤青難以自控地拍手鼓掌，“哈哈！太好了！”
這時，站在遠處的白瓷放風道：“大小姐！有腳步聲！”
林瑤青回過神來，知道自己和胡生的交易不能被張徹知道，她隨即請求道：“胡兄，我跑不快，能不能麻煩你先走一步？”
胡生點頭，立刻遁形而去。
林瑤青拂去身上的落葉，若無其事的朝前院走去。
原來是戴箏領著一隊侍衛巡視歸來，他見林瑤青主仆三人鬼鬼祟祟的行走在拐角處，於是上前詢問道：“少夫人，您怎麽在這？附近可有異常？”
“沒有呀！”林瑤青笑笑：“我就是覺得屋裏悶得慌出來走走，哪有什麽異常？”
“是這樣。”戴箏抱拳道：“少夫人若發現任何問題，請及時通稟屬下，屬下定第一時間前來保護少夫人。”
“好啊，我知道了。”林瑤青仰著頭道：“不過戴總管最近公務繁忙，族長也是委以重任，想必竹園這邊也無暇顧及，戴總管也無需事事親為，大可派些得力的手下分擔勞務，你也能輕快些。”
“屬下謝少夫人體諒，但守護少夫人的安全是屬下的指責所在，屬下不敢鬆懈。”
林瑤青本想著趁機支開戴箏，可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她也不好再過多搪塞。
小廚房的廚娘端著熱菜走出，晚餐已經做好了。林瑤青攏了攏鬥篷，與兩個丫鬟返回房中。
*
天權十五年十一月十六。
古槐庭院，林瑤墨立於古槐樹前。
蕭邊抱拳問道：“宗主，明天的任務目標是？”
“林湍的妾室孟姨娘。”林瑤墨撫著一竹牌答道：“孟氏與林湍感情深厚，明日林湍出殯孟氏必然相送。我已吩咐紫香用蠱暗殺，你且在旁保護紫香的安全。記得不要搞出太大的動靜，也盡量不要與林家的大隊人馬發生正麵衝突。”
“是！宗主。”蕭邊應下。
一切已然計劃妥帖，隻待明日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