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圍城
沒過幾天，林瑤青就從張姓大廚那裏得到了消息，說是魔宗宗主的身份已經傳開了。
最害怕的事終究是還是發生了。
林瑤青在竹園中坐立難安，腦海中有諸多問題渴望得到答案，很想去藏書閣走一趟。自知曉月無影姐妹雙生子的關係後，林瑤青已經漸漸摸透了這對姐妹的脾性。
姐姐月無影對張徹更為忠誠，對自己的看管也更為嚴格。而妹妹影無月則比較冷淡，自己想去藏書閣之類的地方也並不阻攔。
林瑤青回憶起之前很好說話的幾次場景，應該都是妹妹影無月。
今天趁著妹妹當值，林瑤青又跑到了藏書閣去找枯蓬前輩請教，並命她在樓下等候。
影無月果然應下，也沒有跟隨上樓，隻安靜在樓下坐等。
“前輩，前輩！”林瑤青一上樓就四處找人。
枯蓬笑著從書堆裏走出來，“大小姐好久沒來了。”
“是，前段時間生病了。”
“現在可有大好？”
“差不多了。”林瑤青咬唇道，“前輩，我這次來是有事想要請教，但我心裏憋著的事實在太多了猶如一團亂麻，不知道從何說起。”
“來，先坐下，慢慢說。”枯蓬示意林瑤青坐在桌前，“老夫或許能為你解答一二，需要幫忙的也一定幫你做到。”
林瑤青拉開椅子，扶著孕肚緩緩坐下道：“前輩，我想解除我身上的封印，您可有辦法？”
枯蓬爽快答道：“有，但現在還不行。”
林瑤青急問：“為什麽？得等到什麽時候？”
“你現在懷著身孕，我若強行用蠻力解除封印可能會傷及你們母子性命，還需等待一個時機。”
“要等到產後才可以嗎？”
“是。”枯蓬答道，“待你生產那日，血脈中封印的力量需要同時控製兩個生命，也是最為薄弱的時刻，此時乃是突破你封印的最佳時機。”
林瑤青猶豫，“可是自古女子生產都是鬼門關走一遭，我怕我力不從心根本衝破不了。”
“無礙，你若衝破不了我也可以請人從旁助你你，但現在還缺一樣關鍵的寶物。”
林瑤青眉頭一皺，“什麽寶物？”
“斬封刀。”
“此為何物？”林瑤青問。
“斬封刀乃是遠古神器，形狀是一把無刃的小刀，它可破除一切封印，斬裂一切結界。”
“竟有如此威猛的神器？要去哪裏去尋？”
枯蓬回憶道：“我曾經送過師妹一把，估計還在她屋中的遺物裏，等會我讓彩鵲再去找一找。”
一提起彩鵲，林瑤青立刻想到張徹的祖母寇氏，又忽而聯想到第一次拜見祖母時寇氏贈送給自己的禮物，她靈光一閃，問道：“前輩，斬封刀是不是一把刀柄上鑲刻著五顏六色的寶石的短刀？刀身極厚無鋒無刃，像個裝飾品。”
“正是，你見過？”
“祖母將它送給我了。”
這時，兩人默契的笑了笑。
林瑤青已然猜到了枯蓬心愛的師妹就是寇氏，而枯蓬也無意繼續隱瞞。
老人家微微歎息，“是，我的師妹正是你丈夫的祖母。斬封刀在你那裏便好，待你生產時我請彩鵲過去幫忙，她定會幫你處理好一切的，你盡管放心。”
“彩鵲她……”
“彩鵲是師妹帶來的人，師妹的遺願就是幫助你達成心願。”
“是這樣……前輩，謝謝你。”林瑤青頷首致謝。
枯蓬再問：“大小姐還有什麽別的困擾？看看我是否可以為你解惑。”
林瑤青坦白道：“不瞞您說，其實那魔宗宗主正是我的堂兄。家族出此敗類，必定是要清理門戶的，可我大哥實在太強了，一般人根本戰勝不了他，即便是我爺爺親自動手也未必能有勝算。可我們若不除掉他，林家以後就無法在錦涼城立足，也對不住死去的幾十條亡靈。我現在實在是想不出什麽好辦法了。”
“那位魔宗宗主.……”枯蓬一頓，“我知道他。”
“您認識？”
枯蓬點頭，“整座錦涼城裏，那位魔宗宗主是我能感知到的最強存在，我估計他已是上神位了，距羽化登仙隻一步之遙。”
“大哥已經強到如此地步？”
“是，普通人可修至仙位，少數人還可以再修至神位，上神位之後便可羽化登仙成為真正的神仙，你大哥現在就在此境的邊緣。”
林瑤青問：“前輩可有羽化的機會？”
枯蓬搖頭，“不能了，我這一生為情所困，無法超然物外，注定成不了神仙了。”
“前輩對祖母用情至深，令人讚歎。”
“其實師妹去世之後，我也思考了很多，有些問題也漸漸想明白了了。”枯蓬悵然道，“如果說張家是座圍城，那也是師妹自己選擇留在城中的。從始至終放不下的都是我自己一個人。”
“不是每個人都願意被困於圍城之中的。”林瑤青嚴肅道，“我便不是。”
枯蓬笑了笑：“所以我才繼續留下來幫你啊，若不是為了師妹的遺願，我恐怕早就結束這條老命去地下找師妹了。”
兩人雙雙默了一陣，枯蓬開口道：“林小姐，關於令兄的事我也思考過。之前我送你閱讀的那些術法應該能助你提升不少，但想與他對抗還有較大的差距。”
“還有多大的距離？”
“如果讓我說實話，不管是你還是林家的老族長，或者傾盡全族之力，你們都打不過他。”
林瑤青眉頭緊蹙，“當真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枯蓬道：“按常理你們肯定是贏不了他，而且那些下毒下藥之類的旁門左道你們更不如他。但如果非要走出一條歪路，或許也還有一條。”
“什麽？”
枯蓬問：“大小姐可曾聽說過念力？”
“念力？不曾聽過。”
“這世上不僅有靈力，還有與靈力相反的煞氣。靈力是正向的，煞氣是負向的，而念力介於兩者中間，屬性算是中性，亦正亦邪，萬物皆可通用。”
林瑤青反問：“世間竟有如此力量？為何從未見人施展過？”
“念力更像是玄學，沒有人能真正掌握它。自古以來無人能摸得透念力究竟為何物，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召喚得出來，遂世間罕見，但它也確確實實存在過。”枯蓬解釋道，“如果你十分想達成一件事，可以向神仙鬼怪天地一切精靈獻祭出你最重要的東西，他們感知到你的誠意，便會助你達成所願。當然你也要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
“前輩，我怎麽聽著這念力怎麽有一種向神仙借力的感覺？”
“或有此意。其實神仙也並非不老不死，他們隻不過可以用神力延年益壽罷了。神仙為獲取更多的神力，也會從天地間汲取力量，而凡人的強大的獻祭之力或許能夠奪得他們的青睞。”
“除了神仙呢？”林瑤青問，“仙跡畢竟難尋，可還有其他門路？”
“當然，擁有力量的不一定隻是神仙，也可能是鬼怪精靈等等。但這些都是凡人無法參透的天理，老夫也隻能言盡於此。若老夫全部都已經參透了，也就不坐在了這裏了。”
兩人對望一笑，枯蓬繼續道：“念力是一個極其耗損靈力和壽命的方式，但是在戰鬥中用上一瞬，便是決定勝負的關鍵。其中各種取舍，全憑你自己的心意，剩下的便看天意了.……”
此後，林瑤青與枯蓬又談了半個時辰才返回竹園，暗下開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