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愛與恨
經過此事，葉雪岩越發想除掉張徹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可他若直接殺了張徹，萬一留下證據又會損壞自己完美丈夫的形象。葉雪岩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在讓張徹自行毀滅。
天權十六年臘月初九，深夜。
葉雪岩毫不客氣地闖入了張家的書房，徑直坐在了主位之上，語氣傲慢道：“張族長，你這次犯了這麽大的錯誤，我該怎麽懲罰你呢？是滅了你妹妹張微，還是你弟弟張衍？亦或是兩個一起？”
張徹麵色惶恐：“你別動我的弟弟妹妹！你怎麽懲罰我都行，求你別動我的家人！”
“可你碰了我的女人，自然也要為之付出代價。”
張徹剛一握緊了拳頭，這時，幾聲嬰兒的啼哭劃破寂靜的夜空。
“哇哇！嗚嗚！”
一陣令人膽戰心驚的沉寂之後，葉雪岩玩味笑道：“那個孩子.……是叫衝兒是吧？”
張徹嚇得激出一身冷汗。同樣身為男人，他知道情敵對這個孩子有多介意。縱使男兒膝下有黃金，此刻的張徹不得不屈膝跪地，低首懇求道：“請別傷害我的孩子！所有的代價我一個人承擔！大不了你把我這條命拿走便是！”
“看在我們同窗多年的份上，我不要你的命。”葉雪岩俯身望著跪在自己腳下的張徹，“青兒現在對我們三個之間的關係有些誤解，我你隻需要去跟青兒解釋清楚，把你做過的傷害她的事都告訴她。”
張徹顯然不願將兩人的關係推進深淵，滿目皆是抗拒。
“不肯說？”葉雪岩挑眉，“看來你兒子和弟弟妹妹的性命都不如你在她心中的形象值錢啊？”
“我說！”張徹被迫答應，卑微地跪在他的麵前，“你讓我說什麽我便說什麽，直到你滿意可以嗎？”
“很好。”葉雪岩拍拍張徹的側臉，“我就喜歡你這副搖尾乞憐的模樣。”
說完，葉雪岩挺直了身形，負手走向大門。
幾步之後，他忽而又在門口停下，背對著張徹道：“張族長，收起你的小動作。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張徹再是一陣心驚。
原來自己私下招兵買馬的事還是被葉雪岩知道了。
張徹以防被人察覺，整個計劃都是緩慢而小心的進行著，自認慎之又慎，沒想到還是被情敵盡收眼底。
他輸了.……
一敗塗地.……
*
天權十六年臘月初十，張徹就早早地下了拜帖，邀請林瑤青去茶樓一聚。
林瑤青直接將拜帖扔到一邊，對送信之人道：“告訴你家族長，我沒空過去。”
兩者談話之間，葉雪岩走來，問：“青兒，何事？”
“一個無聊的拜帖，我已經推了。”
葉雪岩示意下人把信件遞過來，閱畢後溫柔一笑：“張族長下了請帖找你，想必真的有事要談。”
“雪岩哥，我不想你誤會。”
“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畢竟你們現在都身肩族長之職，萬一他真的有事要談，也別耽誤了公事。”
林瑤青見丈夫的口氣是真的不介意，才鬆口道：“雪岩哥，那我們可提前說好了，你不許誤會生氣啊。”
“不會。”
夫妻二人收拾了一番才出發，葉雪岩還故意換了一身與林瑤青服裝顏色相搭的布料。
郎才女貌，才子佳人，甚是般配。
茶樓，三人尷尬會麵。
張徹眼望著心愛之人和情敵濃情蜜意地走來，心底盡是嫉恨與辛酸。
林瑤青禮貌問道：“張族長，您找我什麽事？”
張徹偷偷瞥了一眼葉雪岩的神色，然後平靜答道：“林族長，上次你說你失憶了，想知道我們以前發生過什麽事，我本想找個機會好好和你聊聊。沒想到葉公子也來了。”
林瑤青拉住葉雪岩的手道：“雪岩哥是我的丈夫，不是外人。我們夫妻之間沒有秘密，你有什麽話都可以當著他的麵說。”
“也好。”張徹冷笑了一聲，“葉公子離開了錦涼城一段時間，有些事想必也不清楚，今天我索性一起告訴你們。”
葉雪岩為妻子拉開凳子，夫妻倆前後落座。
張徹開門見山道：“林族長，上次你問我們成婚的背後是否還有故事，你確實猜對了。”
“什麽故事？”
張徹冷默答道：“真相比較殘忍，你可能無法接受，確定還要聽嗎？”
“當然，我來都來了。張族長您請說，我聽著。”
張徹望著葉雪岩，開始了約定中的表演：“林族長，其實我覬覦你已經很多年了。因為你是錦涼城身份最尊貴的大小姐，隻有娶了你才能更加穩固我在家族的地位。於是讓我爺爺請四大族長來家裏做客，並買通了你的丫鬟玲瓏讓她在你的茶水裏下藥，讓你在藥勁上頭後就來張家大鬧，然後由我爺爺提議讓四大族長聯合封印了你。”
盡管對方說得很慢，但林瑤青明顯已經有些反應不過來了。原來昔日的那場婚姻真的是張徹的一場陰謀。
張徹繼續道：“婚後，我天天強迫你生孩子。甚至在害你受傷時候還強行讓你泡藥浴，隻為你能好得快一些以便盡快伺候我。你不愛我，也不想給我生子，於是私下裏偷偷吃避子藥。我發現之後就把你關在紅梅園裏，不許你見任何人，並連續折辱了你無數個黑天白晝直到你懷上身孕。自你孕後，我更加嚴格的控製你的出行，連嶽母去世的時候我都不許你去奔喪，天天把你關在屋裏哪裏也不許去，隻為能保證孩子的健康出生。”
林瑤青的胸腔開始起伏。
囚禁、泡藥浴、強迫生子、親人去世不能盡孝、折辱了無數個黑天白晝，她隻是聽起來就覺得可怕，根本無法想象自己曾經真的經曆過這一切。
林瑤青本以為張徹隻是一個紈絝的貴家公子而已，卻不料他竟如此殘忍的對待自己，毫無人性可言，簡直比魔鬼還要可怕。
張徹再道：“你生下孩子後衝破了封印，用法術逼我寫下了和離書，我們就此分開。但我還沒有死心，有一天我趁你醉酒又強迫了你，並讓你懷上了第二個孩子。可因為當時你陪在葉雪岩的身邊更久一些，我不確定那個孩子是不是我的，於是就派戴箏給你下了墮胎藥墮掉了那個身份不明的孩子。再後來就是我豢養的情.婦顧影粼因為嫉妒你而設計害了你的性命，以至於現在的你失憶了。”
聽到第二個孩子枉死之後，林瑤青再也坐不住了，蹭地一下站立起身。
張徹故作無所謂的姿態慢悠悠道：“事實大概就是這樣。你身邊的很多人都知道實情，但他們怕你傷心才不肯說於你聽吧。可你非要刨根問底，那我就全部都告訴你。現在你知道了吧。”
林瑤青恨恨走到張徹麵前，重重甩了他一個耳光：“你無恥！我不想你竟無恥到如此地步！”
張徹閉目挨下。
夜牢裏情敵的詛咒也好，紅梅園的哭泣也罷，張徹一直在等待自己的報應。
如今報應來了。
張徹的心底默默對林瑤青道：可是我不後悔。能夠擁有你哪怕隻有一天就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愛你。我不讓你去母親的墳上奔喪是怕你哭壞了身子而導致早產危及性命。其實你在我心裏從來都比孩子更重要。你從不知道我到底有多愛你。
至於其他的誤會和謊言，真相如何都已經不重要了。
葉雪岩對張徹的表演非常滿意，朝他隱秘的笑了一瞬，像是在告訴他：你表現得很好，你家人的小命保住了。
今天此番話一出，張徹知道此生在林瑤青的心底將永遠都是一個惡人，再也洗不清了……
林瑤青氣到臉色煞白，小腹一陣絞痛，雙手捂住肚子彎下了腰：“嘶！”
“青兒你沒事吧？”葉雪岩上前攙扶。
張徹十分擔心林瑤青的安危，可又不敢碰她一下，隻得繼續做戲道：“林族長，是你非要問我的。如果聽完氣出什麽毛病可不要算在我的頭上。”
“夠了！”葉雪岩大聲喝止，即刻抱起臉色鐵青的妻子去了醫館。